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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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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演员死了,电影厂还继续开,没上映的片子有这一段凄婉情事衬着,未播先红。
程老板死了,戏院换了个人管,沈爷有了新捧的戏子,带着她去了军统主办的元旦晚宴。
建委班子的工作样样顺利,在青合会的配合下,推进速度惊人。主席致电说了,任何工作,需要理解、合作,充分统筹、利用资源。谁杀的人,不重要了,有了主席的一句话,很多明知道的事,也可以变成不知道,青合会与军统,又回到了一团和气。
九爷呢?那个冯九,小鸟儿一直在追着跑的冯九爷。
冯九再也没去过戏院,每天只在马场待着。沈爷搂着新欢来骑马,拍着他的肩膀笑:老九,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吃着糖人骑马,您五岁呐?
冯九把糖一咽,看着夕阳在马场的草坡上落下去,“过了年,就四十六啦。”
他常常说,自己是老人家了。走过的时间那么长,哪怕随时死了,都算活得够本了。
可自从有了那只叽叽喳喳的鸟儿,他也说,想想以后的日子却也还长,还有许多事还没做呐。
他只是想起,他叫金丝雀多来咖啡厅,她说以后,却没了以后。
又想起,金丝雀要学骑马,他说,想来就来,有得是时间,却没了时间。
还想起,他说大不了亡命吧,命,却没给他这个大不了。
是啊,曾经没吃的东西,总想着,有得是时候吃,没做的事,也想着总有时间去做。
时间在走,人却未必。
他的鸟儿,已经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