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念昔》夏阳秋光

2、第二章 回忆

　　据理力争的最后结果是楚良拉来好哥们白纲的车，拖着许牧和蹄子整装待发的把苏恺恺送到面试现场。本来紧张的情绪反被他们折腾的无影无踪。直到上楼前耳边还交替着两个活宝的加油呐喊声。
　　其实又有什么所谓，只不过一个竞争职位，得不到再去别的呗，何必压着一口气吊死在一棵树上。苏恺恺默默地在心地叹气。可是执著总有执著的理由啊。明明以为放下了，却在此刻所有记忆拔了根。
　　现在，没有比过去的任何时刻还要想他。
　　而他，大概连多见她一眼都嫌脏吧。或者，早就忘了她，有了新开始吧。过去的一切翻了篇，比厌憎更伤人的方式，唯有遗忘。

　　时间从下午三点推移到五点，身边的面试者都已经走完，苏恺恺是最后一个站在门口等通知。初试时的林主管拿着她的简历表看了半天，眉头紧蹙一直没松开，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没通过，何至于纠结成这样子。苏恺恺想笑，这么想着也没了紧张，面上也少了些愁捻。
　　她正想要开口告辞，林主管叫住了她。

　　“你再不下来我就准备上去抢人了。”楚良靠在车门那精神抖擞的问苏恺恺晚上去哪吃饭。完全不在意她的面试结果。倒是许牧忍不住张了口问，瞬间被楚良赏了“一巴掌”。

　　“苏小姐，我们看了您的资料，总体评估下认为您很优秀，只是暂时缺少了和你投的职位的相关经验，但我们公司又不想失去人才，所以暂时想把你安排到叶氏的子公司去实习做人力资源，从底层做起，但千万要相信我们公司有足够的上升空间，不知您意下如何？”苏恺恺把林主管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楚良他们听。
　　“靠，你一个研究生从人力专员做，有什么前途可言，别混了，回家吧！”
　　“恺姐你确定这是正规公司吗？我怎么从没听过子公司还有自己的人力资源部？”
　　“可我想去。”
　　楚良望着苏恺恺一脸的认真静默良久，气氛突兀诡异的可怕，她却只知道笑，许牧摸不着头脑的看他们僵持半天，到最后还是楚良投降，叹气道不行。“别回头干不下去，觉得不好玩了哭鼻子。”越说越无厘头，“好啦，废话那么多，肚子饿，吃饭去。”
　　许牧哭笑不得，完全没弄清这是在摆哪一出，但话题既然结束了，又说好去吃饭，她有了吃喝，其他的还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啊。
　　三个人走进地下车场，刚过转弯，一辆纯黑色斯巴鲁疾驰而过。许牧一见车就兴奋的不行，是她最爱的那款。楚良又顺势踢了她一脚，自然没注意到身边的某人变色的脸有多呆滞，连呼吸都快停止。
　　这么近那么远。他们已经三年未见。
　　三年，不够长也不算短的时光，是谁心中放不下的囚笼呢。

　　她从回忆中抽身而出，楚良就势搂住她的肩膀问她是不是也喜欢那辆车。他可以努力奋斗试试，许牧在一旁嗤之以鼻，又迫于楚良的淫威，谄媚的补上一句，“虽然您没人家有钱，但绝对比他帅，这有钱车除非是富二代，要不然就是三四十岁的奥桑了。”
　　“这说的还是人话，哥的阿桑也不是盖的。”楚良推着许牧去找车，说话不带打旋的可劲儿夸。
　　“良哥，阿桑再好也不是你的，这不是白刚的。”
　　“兄弟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楚良耍赖皮一个顶俩，苏恺恺任了他俩的无理取闹，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的背影，心里想着，若是所有事情都是他的安排，他们总是会见面的。

　　那天晚上楚良最后又把白钢叫了出来，美名是还车，吃完结束后他一摸口袋没带钱，伸手就去搜白刚的。两个大男人扭到在一起“深情地”拥抱，一直没闹出个结果。
　　“我只觉得白刚真惨，总是傻不啦叽的被良哥宰。”许牧替白刚不值，她从小到大的好哥哥，哪舍得被别人欺负。她愿意称良哥，恺姐，却始终不愿叫刚哥。以前苏恺恺不明事理的劝过，白刚虽然叫屈却也没计较。直到后来楚良说她白痴才明白，许牧暗里喜欢白刚已经许多年，正扭着性子呢！
　　“你个小丫头，也不护着你大哥一些。”22岁的小丫头偏偏一副假小子的装扮，又瘦又黑，怎么看都是个未成年。
　　“汗，我桑心呐，两个都是我爱的男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舍不得痛的。”一口一个歪理，说的溜溜的。“以后你少看点楚良网上的小说，酸死人了。”
　　“你不懂。”好像谁污蔑了她的信仰一般，小丫头撅着嘴老大不乐意，“恺姐，我不是你，活的和神仙一样无欲无求，我可是还有点幻想哎！”
　　有点幻想总是好的。苏恺恺不再和许牧讨论。心境已不能同日而语，她又怎么告诉这个小孩子，几年前的自己未曾不憧憬过，不管是关于爱情们还是未来的生活。像要过上精致的日子，拥有光明的人生。可是现实的存在总让人无力。她已经不年轻了，这么些年，只顾上学念书，极少关注旁人旁事，以致现在回眼望去，走过的路显得苍白无力，留下来陪在身边的人，除了楚良几乎已没有谁了。她不消极，但也没多乐观，若说不后悔几乎是不可能，但要评估哪一步路错了，想把它纠正过来，又说不上个所以然，毕竟，路是自己走的看不到尽头总是不敢回头，就是因为盲目的勇气，不愿也不敢停下来。才来到今时地步。哪怕回首望去早已烟消云散，物是人非，她也没有资格难过与后悔，这是她人生的无可奈何。

　　许牧曾问过楚良关于苏恺恺的过去，似乎人总是笃定的相信一个人会变的冷漠安静与世无争是因为故事太多，盛得太满，累得太狠，所以一股脑放下了就会变得不正常，过分的低调务求。
　　“她啊，就喜欢过一个富二代，人家也喜欢她，可惜家里人不同意，富二代想带她私奔，她不干，最后就掰了，她就变成这样了。”
　　“真的假的？”许牧不以为然又想相信，小孩子总是愿意相信爱情的魔法，却看不清现实的可笑。
　　“你不信自己去问下呗，她保证不会否认。”但也不会承认，楚良说完这些话带来的后果便是很长一段时间许牧看她的眼神都带着说不透的怜悯和欲言又止的探究。
　　满足小丫头的好奇心，苏恺恺充分的体现出一副受伤的没有情绪的可怜人模样。她不好意思问，时间长了便那个样子了。

　　“木头，你带了多少钱，看他们打架估计一时半会没头绪。”苏恺恺翻遍了全身上下只有五十元，“恺姐，我就没带钱出门的习惯呐！”难道不知道我永远是蹭吃蹭喝的角色吗？
　　唯有叹气，“那就让他们继续打吧。”
　　红尘俗扰在夜幕下弹指灰飞，一天又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