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追捕》麦田犬

21、吸血鬼的黎明 （一）

　　静静听着远处那辆运送蔬菜杂物的货车又一次的驶出古堡，高桥南舒展了下奔走了半天的身体。从日出后不久至今的这段时间，那辆巨大的货车已经四度的进出古堡，只是每次在滩涂上留下的痕迹都是浅浅的，所以说，如果真的是为了准备古堡明天的入住体验的话，不是该好好利用起货车的空间满载而归才对吗？这样的巧立名目，必然别有深意。

　　如此思索着，高桥南站在树杈上俯视着滩涂外这片在白日中都依旧死寂的森林，视线所到之处，依旧只有交错断裂的树木，它们粗壮的根茎成千上万条的交错起伏在地面或者岩石的裂缝里，像是冰面的裂痕一样四处崩坏，一直延绵至远处古堡后那拔地而起的山崖，和另一侧的海围绕成天然的屏障，阻隔了古堡与外界的一切。现在已经是当地时间的下午两点多，通过近9个小时的侦查，高桥南可以确定，森林南角尽头那条会被潮水淹没的石子路就是唯一的途径。

　　“难怪那些家伙会这样放心的仅仅守在路口。”抬手托了托鼻梁上敦子给自己的眼镜，再度眯眼观察和感知，高桥南发现在早晨那群人到来后，除了那些黑衣保镖，这个偌大的森林里，别说活体了，就连往日在空气里本该到处流窜的灵体都没有一个。“真是有够安静的……嗯？”突然，捕捉到海风中属于柏木由纪的气息，高桥南赶紧向着那一处快速攀爬靠近。

　　“在我第一次来Stranding的时候，就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在这里建古堡，事实上到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你看这片土地几百年来都和外界隔绝，这一个又一个的沼泽到现都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今天都还是这么不便利的交通，那个时候就更不用说了。拉我一把……谢谢。呼，虽然我理解祖母对古堡的喜爱，但是我也同样觉得这里不是个适合人类生活的地方。”

　　“或许就是看重了这份难得的清静呢？通往古堡的小路到达滩涂就会受到涨潮的影响，再加上是私人领地，通过一条唯一的小路，不管人来人往的城堡里的人都可以一目了然，所以没有特别原因，一般人都不会踏入吧。如果说是因为其他的理由而要进入黑森林，这些沼泽就会让像我们这样不熟悉地形的人举步维艰。我想这么多年来，偶尔有某个胆大的闯了进去，就算不迷路，估计也会在尽头被沼泽阻挡，正常的人是绝不会来这篇黑森林的，加上老人们口口相传那些可怕的故事，久而久之，这里就变成了少有人踏足的净土。”

　　“所以这么多年，有好多的事情都是外头的人不知道的。”

　　“包括死过多少人。”

　　“……死人？”

　　“不觉得吗？就算现在我把你就这样杀了，只要丢进沼泽里，就算要找，这么大范围的搜寻，结果可能也是死无对证哦。”

　　被Sea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弄得背后凉凉的，抬手揉上身旁人一脸阴沉的脸，在她破功的笑容里，由纪嗔怪道：“有时候我真的不觉得你是个失去记忆的人，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Mike说过我从小就很喜欢研究这些东西，可能是因为这样，虽然我失忆了，但是还能零星的记得一些。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有意思的，”快走几步护着由纪躬身翻过面前的一处低洼，“我的脑子就好像是一本书，因为失忆而丢失了目录，所以弄不清它究竟写了些什么。不过通过关键词的搜索，那些记忆里的信息就会时不时的出现。Bravo!”

　　“如果是这样，要是输入些女孩子的名字，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精彩的爱情小说片段呢？”

　　“咳……前面，是不是快到了？要小心点了。”感受着由纪送来的温柔眼刀，Sea捂着砰然的心口。

　　为了节省时间，由纪凭借之前做好的攻略做出了直线穿越森林的选择，于是两人在一小时前徒步进入Stranding的森林。看着一路上都保护着自己的Sea，即便脚下有些艰涩的徒步伴随着危险，但她却从未表现出半点不耐烦的迹象，这让由纪的心间温暖而又充实。大概是因为Sea自始至终的悠然自得，由纪也不曾有过不安，哪怕森林在周围延伸成一座由古树构成的无尽的迷宫，看着她如此轻松地走在这座绿色的迷宫里，由纪也不再对两人的方向感到任何疑虑。

　　“这边，过来。”牵着由纪避开一个十分隐蔽的沼泽，Sea在身旁人的惊讶里不无得意的挑眉。“早和你说过，我是专业的，小心！”说话间，在脚边一枚石子快速弹射而来的同时一把拉住一旁的由纪，Sea按着腰间的匕首看向石子射来的方位，发现不远处层层叠叠的树荫间，一个身材单薄的小个子女人正跪趴在树干上焦急的看向自己。

　　“高……”正想开口呼唤的由纪在高桥南做出嘘声的手势后赶紧禁了声，下一秒，她即刻察觉到周围快步而来许多窸窣脚步声。不过眨眼间，四五个身穿黑色短款风衣的男人已经将由纪和Sea包围！

　　前方就是那条隐约可见的通向古堡的石子路，这些人显然是一早就守在了这里。由纪明白高桥南刚才的本意是想制止自己的靠近的，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柏木由纪小姐。看来您最后还是来了。”

　　“……是啊，我来了，”意外于对方居然就这样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用的还是如此口音地道的日语，再看看他们一个个都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由纪在心底暗道这次的问题恐要怕远比自己所想的复杂，只是面容却依旧无所畏惧，“所以各位这样劳师动众的，究竟是欢迎还是不欢迎呢？”

　　“哼。”随着一群人中那个唯一带着帽子的男人的冷哼，周围的男人纷纷从腰间掏出了配枪！

　　倏然瞪大眼睛，看着对方的人居然这样肆无忌惮的拿出了军配规格的手枪，这一刻的情况完全出乎了自己先前的意料，焦急间，高桥南就要纵身跃出！

　　“停下！不要乱来！”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配合的举起了手放弃反抗，大声的呼喊里，由纪装作像四周人告诫的样子转身，却是对着高桥南所在的方向高声的道：“慢慢来，你们手上拿着的可是枪。显然我不会反抗，毕竟不是反抗的时候，对不对，不能那么傻，不是吗。”

　　“哼，你很聪明。”

　　“是啊，因为我知道，你们绝对不会杀了我。就算你们的指使人要你们这样做，我也还是劝你们别，否则，一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理由。这样的花言巧语显然没用。”

　　“是不是花言巧语，你大可以自己去想，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替我问问你们的老板，那个东西，究竟还想不想要了？我可是真的很担心啊，担心有些人到最后空欢喜一场。”

　　“哼，带她们回去。”

　　在那男人简单的命令下，周围的黑衣人就像是受过严格训练般的齐齐上前，动作整齐干练，更有一辆黑色的小型SUV从石子路右侧浓密树荫的遮挡下缓缓开出。

　　在一个男人试图抓起由纪的手时抢先一下迅速反扣擒拿，全然不顾后脑冷冷抵上的枪口，Sea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中的狠戾却足以让面前的男人被震慑得停滞了动作。

　　“请问这位小姐又该怎么称呼？”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带头的黑衣男子对眼前一身黑色劲装的Sea问道。

　　和由纪对视一眼，施施然的在恋人没有一点脏污的白色短款大衣上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Sea在歪头的冷笑里拉起由纪的手向着石子路口的SUV走去。“要走就走，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动手动脚的，根本不算男人。”

　　似乎对这两人高傲的态度很是不屑，由着两人坐进车里，为首的男人在警惕的扫视了周围后才收尾离开。随着所有人都入座，坐得满满当当的SUV向着古堡的方向开去。只是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们的车下，高桥南正紧贴着车的底盘攀附在车底！

　　古堡连同四周的城墙从多年以前就是一个独立的城，如今在滩涂的包围下更加自成一区。如此一来，虽然从森林到古堡的石子路不过一刻钟的路程，但这条涨潮时分就会被淹没的石子路不仅不适合徒步行走，更让外来者无处藏匿，所以此刻无疑是高桥南潜入的唯一时机。庆幸于这SUV较高的地盘以及自己姑且算是灵巧的身手，兽化而出的利爪也在此刻带来了无限的便利。耳边除了马达的轰鸣还有海浪的潮声，在飞扬的沙尘下压抑呼吸，高桥南跟随着顺利进入古堡的区域。

　　感觉到车在减速中停在了古堡宽大的阴影之下，耐心等待着车上的人都进入了，高桥南才迅速的翻身滚入到一旁浓密的草丛里。掩藏在交叉的树干后，确认了刚才落地的位置是古堡眺望台的死角，高桥南三两下攀上树顶，一边压抑着兽化的力量，一面打量起古堡先前无法观察到的侧面。

　　生长在滩涂上的植株虽然没有远处森林里那么苍劲高大却也很茂盛，在英国丰润的雨水滋润下差不多也将古堡包围了个遍。看着面前年代久远的墙壁，尽管在建造的年代已经用了当地盛产结实岩石筑成，但是在时间漫长的侵蚀下也有了无数的裂缝，使那些常春藤得以在上面挂钩、繁密。古堡左右两座房屋连成直角，当中夹着一个高高的塔楼。总体而言，这是一处相当漂亮的堡寨，不拘一格的格局凸显设计者的用心，就主楼四角的护楼都完整的保留着，就连那毗连的古老护炮楼也都还在。堡寨北面的那片池塘如今已经成了一个漂亮的斜长草原，外侧低洼处荡漾出一泓小小的泉水，即便在这样阴霾的天色里，也在高桥南的脚下闪耀光亮。不算大的地方，却在一些细节的地方精心设计了，仿佛无惧这凄冷海风的吹打，古堡就如同一位掩藏在薄纱下的贵妇般，有着她神秘的美丽。再加上最近盛传的吸血鬼谣言，也就明白为什么人气会扶摇直上。可是，想想刚才那些要动真格的黑衣人，高桥南无法理解，为了这样一座城堡，有必要这样不惜生命的代价吗？

　　摇头抛开这些表层的疑惑，真正让高桥南觉得在意的，果然还是此刻风中那一缕淡淡的血腥气息……虽然并不是先前让自己困惑的气息，但血腥味的存在是不容轻视的，会是属于人类的吗？皱眉追踪着这抹飘忽的气息，高桥南抬步离去。

　　而这一头，被那群黑衣人胁迫着拿走了手机和匕首这些工具，由纪和Sea被带到了古堡主楼的二层，囚禁在一间不大的房间中。

　　“你说我现在出去，他们真的敢一枪就杀了我吗？”

　　看着蹲在门锁前向外好奇张望着的Sea，由纪有些佩服她的好心态。“刚才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还记不记得今早我和你说收到了来自朋友的消息？”

　　“就是刚才那个小个子的女人吧，”回想着高桥南刚才那怪异的出场方式，Sea走到房间的窗口向外张望，“她不是说看到你的姑姑了吗？和一群黑衣人一起。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想高桥桑在信息里分析的没错，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应该就是我的姑姑，但是和她一起的除了她的儿子高城秀一，另一些人，我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总觉得，凭借我姑姑的力量是不可能支配外头那些人的，所以我想，这一切真正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高桥桑提到的那个身材纤细的男人。按照我姑姑对外公布的消息，明天就是古堡的入住体验活动，网站上公布的竞价者名单至少有5人。可是Sea你发现没，刚才我们进来的一路上，都只有那些黑衣人，完全没有其他竞价者的身影。所以我想，这一切的操纵者一定在谋划着什么。”

　　“可是就算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一时的安稳不代表长久，而且听你这样一分析后，我反而觉得现在的情况更加险恶了。”搓着手臂来到由纪的身边，将她揽在怀里，Sea转头望着房间里的装饰。“这个古堡……让我有些难受。”

　　依靠在Sea的肩头，由纪轻柔的道：“我在中国的一些古籍上看到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想我们现在就是差不多的情形。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谋划些什么，早晚是会找到我的。”

　　“因为那把假钥匙？”

　　“嗯。对于目前的这些，现在我的脑子里还有些乱，并且，祖母当年嘱咐我的事情还是个迷，不弄清楚的话，祖母的嘱托我就无法真正守护。昨晚给了那些人假的钥匙，为的就是让他们有所行动。毕竟这么多的信息我还有些抓不准，所以我需要让那些人来帮我补全。放心，主动权，未必就在他们的手上。”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Ice你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

　　在怀中人霎时慌乱的眼神里轻轻吻上她的手背，Sea挑笑道：“很迷人。”

　　紧贴着古堡外墙隐藏身影，用了大半个小时在古堡的外围找寻，或许是混入了海水和周围滩涂的气味，那一抹带着一丝腐败气息的淡淡血腥味始终若隐若现的没个固定的方向，这让高桥南觉得自己像是被逗弄了般，焦躁不已。

　　不想再耗下去，高桥南在古堡主楼西侧的矮墙前停下脚步，借着指尖还未完全消退的兽化利爪，两下爬上翻越而下，闪身贴着护楼和矮墙间的缝隙做好隐蔽。身后护楼的墙砖比起那被风蚀到有些松软的矮墙强不了几分，快速的环视后，高桥南不带犹豫的继续攀爬过一层楼的高度，一下踹开护楼石窗上松松嵌着的铁艺护栏纵身钻入，抢在它落地前一把抓在手里不弄出声响，转身用力按回了远处。

　　直到做完了这一整套的动作，高桥南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拍拍沾上铁锈的手掌，高桥南打量着护楼里灰暗的空间，却在转身的刹那被惊得一下贴上身后的石墙，瞪大的双眼在看到面前身穿白色复古纱裙一脸温柔笑意的柏木由纪后眨也不眨！

　　直到胸口的憋闷带来缺氧的胀痛，高桥南才意识到自己的左手正紧捂在嘴上，一点点的松懈了僵硬的身体，高桥南的双眼在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总算看清了眼前的“由纪”其实是画中的身影而已。

　　粗重的吐出口气，高桥南按着太阳穴，在苦笑中仔细扫视周围。这个护楼的一层应该是储藏室那样的存在。但让人在意的是，除了这副画像，其他的东西都被白色的防尘布罩着，光是用肉眼看，就能发现防尘布上也已经积满了落灰，该是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从刚才一进入就发现了一直追寻的那种血腥的腐败气息居然又出现了，皱着眉，高桥南来到那副等身高的巨大画像前，凑近了微微的嗅了嗅，果然，又浓烈了不少！抬手擦拭着画像的边框，居然干干净净的，再弯腰一点点的细看画上的细节，高桥南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并不懂得太多关于油画的知识，可是看着红木质地的画框外延已经有些褪色和开裂，高桥南猜想眼前这幅画应该有些年份，上头那被画框的红色油脂浸染模糊了的落款只能勉强看出一个模糊的英文字母。

　　“g？”拿手机拍照记录的同时，高桥南歪头猜测着。

　　有着一定年代的画像，可是上头画着的却是自己刚认识的柏木由纪，加上此刻画上透出的古怪味道……眯起了眼，这种种信息，都透着说不明的诡异！

　　就在高桥南还顾自纠结时，远远响起的脚步声里，主楼一层楼梯的窗口一个黑色的身影拾级而上。匆匆一瞥下，高桥南确定了那正是之前带走由纪她们的带头男子。目测着丈量了护楼屋檐与主楼的距离，高桥南在轻盈的跳跃里纵身攀越着滑向主楼一层楼梯口，双眸映现鲜红的同时，用兽化的手一把抓住了那窄小的窗檐。靠着护楼外墙拱顶的掩护和自己超凡的听觉，就此安静蛰伏般探听着。

　　“主人。第三个竞价者Robinson已经来了。”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恭敬的响起，高桥南将耳朵贴紧了石墙。

　　“很好！”压抑的兴奋语调里，另一个相对尖锐单薄的男声开口道：“最后一个竞价者呢？”

　　“已经锁定了行踪，他今天会去机场接来自日本的家人，我们的人会在那里动手，很快就会带到。”

　　“拜托可以实现愿望的赤色果实，解放四条脚镣进行的等价交换……K，很快，很快我就能得到这一切了！只要派几个人守住入口的那条石子路就好，其他的人，都派去好好的准备晚上的仪式，我绝对不允许有一点的瑕疵！”

　　终于体会到了高桥南先前十几小时的航班是什么感觉。说不清是没休息好还是休息了太久，当前田敦子走出这个距离Stranding最近的小机场，虽然在出发前妈妈就已经告知了自己苏格兰当前的天气，可当她真的步入大风中这细密如水雾的雨帘里时还是在一时间无法适应。初到异国他乡的紧张感，加上这45度角斜吹极难对付的风雨，这一切都让敦子有些茫然无措。

　　紧皱着眉，敦子努力寻找着一层露天停车区柏木由纪在邮件中告知的那辆红色轿车，终于在几度的抹去脸上的雨水后发现了目标，核对了拍照后便抬腿快步的向那显眼的车跑去，一把打开车门坐进后座，抖落着身上的雨说，敦子对着坐在驾驶座上沉默的人致歉：“您就是Allen先生吗？我是前田敦子。您……嗯!”不等敦子察觉，突然，一阵刺鼻的味道从前座的空调窗里扑面而来！在心里暗道不妙，却已经为时已晚，快速晕眩的视线中，敦子只来得及看清两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从两侧拉开了车门，而副驾驶上的男人却依旧一动不动！

　　并不知道敦子那边发生的意外，依旧用兽化的手扣紧指尖那被侵蚀到有些松软的石砖好稳住悬空的身子，此时的高桥南正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两个男人的谈话。

　　“听着K，我的祖先曾经对你脚下的这篇土地拥有绝对的支配权，包括这个古堡。今天，我不过是用正当的途径重新拿回了属于我们MacRae家族的东西！”

　　“这个我当然明白，但是，关于吸血鬼的事情……”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为我疯了是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主人，我很担心您的安全。”

　　“60年前，我的祖父因为战争对家族生意的影响而不得不将这个古堡卖给那个可恶的日本商人。但是K，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是那个吸血鬼迷惑了我的祖父！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主人……”

　　“K，你见过我的祖母吧。”

　　“是的。”

　　“那你就应该知道她是日本人。当年，她因为自己国家的战争而流浪，据说在生死关头被那个日本商人救了，也因为这样被带到了相对平静的苏格兰，才有机会遇见了我的祖父。从小我就听她说关于那个日本商人的故事，一遍又一遍，简直没完没了！所以我知道的很清楚，他绝对不是人类！就是他用吸血鬼的力量迷惑了我的祖父，让他做出了卖掉祖产这样屈辱的事情，一辈子被本家嘲笑！还用这种力量让我的祖母对他恋恋不忘！拿着，好好的看看这张照片，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的合照，镜子里却没有这个男人的身影？这……这是……怎么会？”

　　“很简单，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是吸血鬼啊！所以K，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古堡，还有那只吸血鬼的力量我全部都要！那是他欠我祖父、欠我的！这一次，我要让本家的那群势利小人匍匐在我的脚下颤抖！不是他们嘲笑和无视我，而是我，折磨他们！”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但是主人，我还是觉得用那种疯狂的方法……”

　　“够了！K，血祭这样古老又神圣的东西，你不明白我也理解，我只要你回答我，究竟你会不会永远的站在我身旁？”

　　“我永远在您的身侧。”

　　“这就够了。等到那些材料都到齐了就动手吧，今晚我一定会成功！”

　　“……是！”

　　听着对话两人的脚步声伴随房门的开合而远去，最后看一眼那副画所在的护楼，抿唇闭上血红的双眼分析目前的情形，快速的睁开，高桥南在喘息里翻身越上了矮墙想要继续追踪那两个男人的去向，谁知抬脚间，一阵捣乱天地的晕眩却突然席卷而来！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