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回归平静的追捕生活 ...
-
当夜色终于将白日里一切的躁动抚平，已经是这一天晚上的十点。搀扶着虚弱的樱井咲，前田夫人走出高桥南正躺着休憩的房间。在移门被拉上前，默默的看一眼背对自己跪坐着守在高桥南身边的女儿，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前田夫人的心头。
“妈妈，”转头看着朦胧夜色下正望着自己的母亲，敦子轻声的开口，“谢谢，我最近总是给您麻烦，好像也做了很多错的事情……”
“……小傻瓜。”仔细看着女儿抬手擦着眼泪的笑容，前田夫人的眼前忽然闪现多年前，女儿躲在自己身后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多少快慰了些，“记得早点休息。明天也还有很多的事情。”
“嗯，樱井小姐就拜托妈妈照顾了。”
“放心。”看一眼身旁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樱井咲，前田夫人扶着她，转身默默离去。
重又陷入安静的房间，安放在四角用来搭起结界的烛火孱弱的摇动着，却也平添了一份安逸。敦子稍稍的掀开了高桥南胸前覆盖着的绒被，发现她心口子弹留下的枪伤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在那粉嫩的肉芽下，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龙眼大小的一处诡异的突起，它正随着高桥南心脏的跳动一点一点的缩小。“这是樱井小姐的右眼哦，你会不会觉得害怕？”
按照樱井的说法，高桥南本身的体质就不是一般的人类，所以在她的眼泪久久无法使伤口愈合的情况下，樱井咲二话不说的，居然徒手从右眼中摘出了眼球！那血腥的一幕还那样清晰的烙印在敦子的脑海，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缩起身子。
小心的在高桥南身侧躺下，敦子侧身看着身边人依旧苍白的脸，柔声道：“呐，你说，这该有多疼啊……活生生的，我和妈妈都吓坏了。总觉得樱井小姐会就这样晕死过去，所以妈妈赶紧用傀儡术给她止血。不过很奇怪，虽然樱井小姐表情很痛苦，不过好像也就是一会儿的样子。她手心的眼珠，也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血淋淋的，居然是像蓝宝石那样非常漂亮的一颗，还有，还有樱井小姐她的血，是蓝色的呢……”或许是因为疲倦，这样轻声的呢喃里，看着烛火拉长着高桥南不安颤动的睫毛，敦子觉得眼皮有些沉。
感觉到脸颊上传来的轻柔触碰，迷迷糊糊的，高桥南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妈妈？”
“不是哦，傻瓜……”左手抚着高桥南的脸，敦子因为掌心这微烫的温度感到异常的安心。
“饿了……”
用拇指轻轻描画着高桥南薄薄的唇线，敦子的吐息带着淡淡的宠溺：“又想吃棉花糖了？”
“不用，”像是在冬天舔舐着屋檐冰凌的Ruvu酱，高桥南红润的舌尖一圈圈的扫过敦子的拇指，许久，才满足的含糊嘀咕，“我也已经有了……棉花糖……大概……”
屋外，早在前田夫人带着樱井咲走出房门的一刻，坊之宫清明就焦急的迎了上来。看着樱井咲绑着绷带的右眼，坊之宫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躬身九十度的鞠躬。
“其实不用这样，如果不是我自愿，就算是坊之宫警视你，也拿我没有办法的。”在擦身而过时轻拍坊之宫的肩膀，樱井咲清瘦的脸色除了更苍白些，和来时似乎没有一点变化。
在内心感慨着这是个怎样的女人啊！？坊之宫清明快步的跟上扶着樱井咲走在自己身前的前田夫人身后，有些小心的问：“姐姐，敦子她，不出来吗？”
“敦子也累坏了，就让她休息吧。而且，作为式神的主人，她的存在，对高桥警部的恢复应该是有帮助的。”
“姐姐，其实我到现在，还是有些想不通今天发生的一切。明明我只是按照你说的在老头子的书房里乖乖找着资料而已……你不知道，当我听到那一声又像狼又像虎的吼叫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是看书太困，做梦了而已！谁知道……居然是真的……究竟是怎么搞的？高桥南她怎么就突然兽化了呢？”陪着两个女人一起坐在寺院的走廊上，坊之宫闷闷的道。
“我想，可能是父亲留下的那些灵体的缘故……到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父亲会给敦子留下‘染付春秋’的结押，并且在我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教给了她这么多关于施御犬神的方法和术语。”
“所以老头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啊！？”烦躁的躺下身子，夜风里，坊之宫清明从寺院的走廊上看着静谧的夜空。
“虽然最近这几天，我已经留意到了这些灵体的不对劲，感觉到它们似乎对敦子特别的关注，可是今天，当敦子带着高桥警部踏进寺院外父亲生前留下的结界里时，那些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平衡对峙的灵体们。突然就乱了分寸。一些躲进了寺庙里父亲之前饲孕它们的结界中，一些就兴奋的冲向敦子那里。”
“是因为感受到了来自高桥南的威胁？”
“恐怕就是这样。其实仔细想想，下午刚见到高桥警部的时候，她只是很虚弱而已。直到一个红色的灵体要袭击敦子，高桥警部才瞬间的兽化了。那个红色的灵体，我在还是孩子的时候见到过，它是只被父亲打去了原形的六尾狐，之后就被父亲收服驱使，在父亲去世后，一直对敦子虎视眈眈。我想，它一定是希望借着坊之宫家人流传的血来恢复从前的力量，所以敦子就成了最佳的目标。但是无奈其他那些和父亲签订了契约的灵体，它才会这么多年都安分忍耐。可是今天，带着敦子烙印气息的高桥警部让它明白，再不出手，它最后的机会也会消失，才会这样冒险的冲了出来的吧。”
“所以我早就说过！老头子弄这些神神鬼鬼的，绝对是害人害己！现在你看，不仅让我们两个从小就被折腾，还害到了自己外孙女的身上！”似乎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很大的不满，坊之宫清明丝毫不在意在场的还有身为外人的樱井咲，依旧大声的道。
抬手把一旁温度适中的茶递到身旁的樱井咲手里，前田夫人对弟弟淡淡的道：“从古到今，人们对力量的追逐都是一种本等。对于那些天生就具备强大灵力的阴阳师而言，就更加的不甘寂寞了吧。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清明你都不具备父亲身上那种强大的力量，我们应该也会像他年轻的时候那样去悄悄的尝试施御犬神之外的那些咒术。
我曾经在父亲留下的那本手记里读到他年迈时写下的回忆，也才了解到他在之后几年里那骑虎难下的忧虑。恐怕就是因为这样，父亲才会在继承他特殊力量的敦子身上操这么多的心。”
“结果就……破釜沉舟的要让敦子召唤犬神？为了那只狐狸？那老头子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把那只狐狸彻底杀了算了！”
“恐怕不仅仅是它。那个时候，我感应到敦子周围有不少叫嚣的灵体，它们多多少少的，都窥探着敦子，好在高桥警部兽化后以敦子式神的身份震慑了它们。所以我想，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在这一方面，敦子都会安全。”
“所以说，就是出于保护敦子的本性，高桥才会兽化？姐姐……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啊！”坐起身子，坊之宫清明转头看着身后高桥南和前田敦子所在的房间，懊恼的道：“你看，弄得我现在不得不私自带出基地‘病人’不说，敦子还对我这个做舅舅的那么生气！那个时候的闪电，要是真的落到我身上，我应该就真的糟糕了！话说那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我的话，坊之宫警视正可以不用担心，”淡然的喝一口手里溢出阵阵花香的茶，樱井咲感受着这久违的惬意，“回头，我会告诉所有人，是我自己弄瞎了眼睛。坊之宫警视正就是发现了我的意图，才会来找我想要阻止，只是没有成功而已。一些东西，只要当事人超出常理的死死咬定，想要追究的人，也只有无可奈何。不是吗？”
“但是自己弄瞎自己什么的，也太说不过去了吧。我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不用替我说谎的！今天如果不是樱井小姐，我犯下的错，恐怕要让我纠结一辈子了。而且，也的确是为了救被我开枪重伤的高桥，才会害得樱井小姐你失去眼睛……”用力的搓着手指，满心的歉意里，到了而立之年的坊之宫一脸的愧疚。
“没什么的，反正我有这个打算很久了。回头，我会把右眼也交给你。”
“唉？”
“嗯。其实，就算不发生今晚的这些，我也有这个计划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非人的能力。在我被关进监狱前，甚至在20岁发生一些非常不愉快的事情的时候，我都是个没有眼泪的人，从小就不知道哭是什么感觉。一直到那一夜，在那个梦见Alice还抱着我的夜里，我在醒来时发现眼角和手腕上居然有水迹，而那个我割脉留下的伤口，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但是又怎么样呢……我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她受的伤，是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去愈合的，就算我的眼泪有再大的力量，也治不好Alice心里的伤。
之后，我的特殊在一次监狱的乱斗中被狱医发现了，她怀疑我偷藏了药物，后来因为怎么搜查也没有结果，我才会被你们特殊科盯上了。这么多年了，我被你们要求救了这么多人，可是他们是谁，救他们是对还是错，我全都不知道。不过今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终于是我自愿的了。很值得。并且，失去眼睛的我就不会有眼泪了，我想你们特殊科也不会再浪费时间精力来关注我这样一个普通人了吧。”
“这些年，特殊科只是做了关于樱井小姐你特殊能力的分析。其他的那些，恐怕是48区的介入了我们中间。我居然一直不知道……”
“呵，那就是坊之宫警视正你的事情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去替Alice守着墓地，陪在她的身边，直到生命的终结。我曾经答应过她，要替她种一片百合花。我答应她的事情本来就不多，现在，除了那里，我哪里都不想去了。”
“所以说，一些事情，人总是要等到冷静下来才能够想明白。不过清明，你自己说吧，那个时候，就算我说了这些，你真的会因为我的话就放下枪吗？”
“我……”
“清明，三年前在基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留下这么大的阴影？今天高桥警部会失控，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不打算放过弟弟那时的反常，前田夫人直视着他的双眼。
叹口气，坊之宫揉了揉被自己搓得通红的手。“其实三年前，特殊科还没有分裂，那些现在效力于48区的人都还在原本的位置上，所以我们的实力要比现在强大很多。不管是人力，还是物力的资源，都是远超现在的48区的。
可是有天，特殊科却接到了48区发来的紧急求援。那时候，还是特殊科负责人的篠田优太警视正马上带着我们过去支援。谁知道等我们赶到那里，却发现48区的那些人都消失了一样，基地3号仓里，就只有满地腥臭的血迹和角落里一只巨大的魔兽！
说起来，它的样子真的和今天高桥兽化后的很像，就是再高大一点，似狼又似虎的，不过那只犬神浑身的毛发是和鲜血一样的红，三号仓遍地的血就像是掩护它的颜色，简直……简直是无法描绘的吓人！当时所有的人都以为它是48区从哪里弄来的失败的生化作品，可是碰巧，那一天我因为寺院的事情开过天眼，那时候封印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也就看到了那个魔物身上漫天的血光和煞气，还有3号仓里那些不停哭嚎充满怨念的灵体，于是我总算知道了48区原本守在这里的那些消失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坊之宫警视正你说的天眼是什么，但是高桥南身上的煞气，我的确见到过。不过漫天的血光，并没有。”
“或许真的像敦子说的，是我太神经质了吧，可能高桥真的和基地里的犬神不一样。”
“所以清明，最后你们是用了什么方法制服了那只犬神？它没有主人吗？”
“我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犬神。那一天， 48区只知道不停的派人端着武器进来冲杀，可是那些可怜的军士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那只魔物的爪子击中，化成了血水！”
“那应该是犬神释放的蛊毒……”
“是不是蛊，姐姐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那时候，喊叫声里，我们的人不是被犬神杀死，就是被慌乱中飞来的流弹射伤，三号仓巨大的空间简直成了封闭的修罗场！”
“那最后呢？”
“后来还是48区的小岛阳菜警部带了脉冲的电击器才帮了大忙。”
“脉冲电击器会比子弹快？”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樱井咲幽幽的问。
“一开始我也怀疑，可是那个魔物好像是真的很怕那个，一看到拿着电击器的小岛警部，就吓得瞬间缩回了3号仓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特殊科的同事死在它手上的超过大半，大家没有一个甘心的，于是我们的人趁机开枪击中了那只魔物，谁知道它流出的血水瞬间像硫酸那样腐蚀着地面，我们意识到这样简直根本没有办法射杀。所以最后只好用带着毒剂的电子锁控制了那只犬神。由小岛警部带着关押在了48区隶属的基地里。”
“哼，果然英勇啊……”放下茶杯，樱井咲默默起身，“非常抱歉，我有些累了。”
“好的，我马上带您去客房。”没有放过樱井咲刚才说话时略带嘲讽的笑容，前田夫人微笑着带着樱井咲向寺院后院走去。
看一眼远去的两个女人，坊之宫重又躺下身子，望着月明星稀的夜空发呆……
越加深沉的夜，不同于之前的安睡，此刻，依偎着的高桥南和前田敦子都在汗水中紧紧蹙眉……
不断坠入的旋窝终于在迷迷蒙蒙里停下。高桥南只觉得一阵阵寒冷的风呼啸着逼迫自己睁开眼睛。这是……荒原中的最后一抹落日！视线前方，乱石堆砌而起的简陋石墙后，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蜷缩着。飞沙纠缠着血腥的气息，带起一阵阵仿佛亡灵们不甘的低吟风声。
“嗯……”难受的轻吟中，敦子在睡梦中抱紧了怀里高桥南的手臂。感觉自己终于从巨大的晕眩感中稳住了身子。可是睡梦中眼前的一切却让她迷茫不知所措！
被吞入地平线的太阳散发朦胧却刺眼的光亮，前头仿佛是高桥南的身影出现在石墙外的一角！海市蜃楼般扭曲的画面里，她正抱着怀抱闭眼休憩。沾染上暗色血污的眉眼被凌乱的刘海掩藏，留下长长眼梢下隐约的不安。惨白消瘦的下颚在脖颈上新增的那抹伤口的映衬下显得越加的白皙。
“南！”张口的瞬间，敦子感觉自己微弱的呼喊就已经被吹散在大风里。挡着迎面的风沙，才想再开口，却发现高桥南已经向着自己快步跑来！
就在敦子想要松口气的瞬间，却眼睁睁的看着高桥南用仿佛苍狼猎食的姿势将自己重重扑倒在地！
敦子嘴里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吐出，就感觉眼前人身上铠甲那冰冷的温度随着彼此的贴近而迅速的火热起来。她身后鲜红的披风仿佛遮挡住了外界的一切，于是……世界就只剩下一片朦胧扩散的红！
被高桥南重重钳制住的双手如此轻易的一下拉过，牢牢按在头顶。敦子在高桥南孤注一掷般的眼神中挣扎着，转头逃避着闭上双眼，却让高桥南有些粗糙的指尖轻易在脖颈上留下更加清晰的触碰，带过喉头颤抖的哽咽！
“抱我……”耳畔孱弱的呻吟声让敦子倏然瞪大双眼！这是……这居然是自己的声音！？
“好热……”在另一个敦子那样的邀请中，高桥南呢喃着舔咬身下精致的耳垂，在这越来越急促的吻中，敦子只知道那纵火的手指一直的侵入下去，和另一个放弃纯情的自己纠缠得彻底！
带动起的陌生热浪中，心口却开始莫名的疼痛！眼泪一直那样懦弱的流淌，却说不清究竟是为了哪一处的伤痛，总觉得胸间被温柔对待的地方，什么东西被生生的挖去，然后填入了这酸涩的微妙难言的情愫，萌生涌动着，带领着自己在仰头中叹息，更在那柔软的肌肤上画下彼此融和痕迹！
“想要你！”被疼爱而浮现的挺立绽放着……让青涩的生命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属于”的滋味。全身赤裸的熨贴中，一场如同疾风暴雨般的侍寝，在那个陌生自己的纵容下，宛如沉奢侈溺于永夜，仿佛没有明天一般……
“不要走……”当意识渐渐清明的瞬间，呼吸间，睁开疼痛火热的眼皮，依旧孱弱的烛光中，敦子看见仍然有些旋转墙和门，熟悉的一桌一椅让她心安，只是想要哭泣的心情却因为疲倦的身体而流不出泪来。越来越清晰的耳鸣声中，敦子不想再纵容自己睡去，因为眉心，梦境醒来前，高桥南留下的那轻柔一吻……清晰的过份……只是疲倦终究不放过自己。
在晨光中睁开眼，感受着肩头敦子的气息，难以置信的触摸自己满是汗水的身体，高桥南努力告诉自己昨夜癫狂的一切只是自己糟糕的梦而已！把身上的被子全都盖在敦子的身上，高桥南几乎让出了整个床铺，却被敦子在翻身中像八爪鱼一样的牢牢抱在了怀里。
于是，当前田夫人轻轻打开房间移门的一刻，对上的，就是高桥南像抱枕那样被自己女儿夹着腿揽在怀里的模样，还有那满是惊吓的眼神以及通红到和煮熟了虾一个颜色的脸。
“你这孩子，原来挺可爱的。”看着几乎都不会呼吸的高桥南，前田夫人仍不住捂嘴笑道。
直到前田敦子在一桌丰富的早餐前闪亮起眼神，高桥南终于相信她睡醒了。再次感谢了前田夫人给自己盛汤，对着面前冒着热气的小火锅，高桥南在惊讶之余，也跟着大口吃起来。
“都慢一点，这样才能把营养吸收。”喝着手中的花茶，前田夫人笑着道。
“不行，再不快点要迟到了。对了妈妈，舅舅和樱井小姐呢？”
“他们一早就走了。但是我想过几天，樱井小姐应该还会再来。”
“嗯？”
“我提议把Alice小姐的灵牌供奉在神社里，樱井小姐同意了。所以我想，过不了多久，她也会在这里常住的。”
“那样很好啊，也热闹！”把米饭大口的塞进嘴里，敦子的满足清晰的写在脸上。
“都是因为我，才给您和前田警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高桥南低头认真的道歉。
“不是这样的，”扶起高桥南的身子，把筷子重新放回她的手里，前田夫人微笑着，“说起来，高桥警部也是敦子的救命恩人。这里面的机缘，不是什么麻烦这样的说法。”
“您叫我南就可以了。”
“那你也叫我敦子嘛~”咽下嘴里的汤，敦子不满的开口，“快点吃啦，要迟到了！”
“其实，我也很希望南你能搬过来和我们一起。”
“唉？”
和高桥南一样的惊讶里，敦子对着妈妈眨眨眼不说话。
“一方面，虽然是无心，但是敦子和南签订了契约已经是事实，凭我对这些的了解，式神离开与其签订契约的主人身边过久，灵力就会减弱。”
“难道……这个就是我之前几次总是控制不住兽化程度的原因？”
“有这种可能。”望着外头渐渐灿烂的阳光，前田夫人道，“另外，从清明那里，我多少也知道了点48区基地里关押着另一只犬神的事情，这个，恐怕就是让南昨天激动的原因吧？”
“……是的。因为，那个人，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姐姐！”
“这件事情，清明已经去调查了。”
“坊之宫警视正？”惊讶的看着前田夫人，高桥南有些不懂。
“那就最好了。如果是舅舅的话，应该能帮到你的。”
“可是……”明白自己最终的目的是把姐姐优子救出48区的基地，高桥南在心间权衡着这样的结果会带个这个家怎样的影响。
“其实，脱离48区控制的办法有很多种，南你在没有足够准备的情况下，什么也做不了吧。所以，我会让清明配合你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只不过作为交换，希望南你也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对上高桥南清明的眸子，前田夫人的微笑依旧不减。
“什么？”
“配合我，找到解除你和敦子之间契约的方法。”
“妈妈……也不用这样吧。”擦擦嘴，学着妈妈的样子端起茶，敦子道。
“式神一般都是常人看不见的灵体，可是现在，南是和你一样的人类。难道敦子你要一辈子绑着南不让她自由吗？”
“谁说我要绑她一辈子了！”
“式神是不能离开与其签订契约的人的，所以在以后，难道敦子你打算带着南一起结婚嫁人吗？”
“噗……咳咳！”因为母亲的话而狼狈的咳嗽，敦子一时间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结婚……啊……”似乎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敦子喷在自己脸上的茶水，高桥南在出神中默默的低头喝汤……
“喂……你……你真的恢复了吗？”无语的看着这个突然傻傻的人，敦子又有想要扶额的冲动。
就是这样，当高桥南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十番街换下敦子的浴衣，已经是警署上班的时间。再当两人风风火火的快步冲进民事一科的办公室时，里头，只剩下申一个人坐在电脑前。
“那个……你们总算来了啊，”似乎习惯了两人突然出现的节奏，抬手扬了扬手里的资料，申一憨笑着，“这是我整理的这次案件的资料，但是有些部分果然还是需要两位的报告才能完整，比如高桥警部究竟是怎么把犯人制服的？我期待了一晚上了！”
“呃，这个，我回头写好了交给你吧。”和敦子对视一眼，高桥南有些心虚。
“其他人呢？”配合着高桥南，敦子试着岔开话题。
“他们还在追查‘丢砖’案，组长说让你们归队后也跟进。”
“好的。说起来，不知道高桥健悟会被怎么定罪。”
“其实，我觉得他也是个可怜的人。”坐到属于自己的办公桌上，高桥南开口道，“其实在查案的过程中，我曾经一度怀疑有人特意的留下了一些线索。比如在我们去南区特殊医院寻找关于Alice的背景时，在我们没有重开当年卷宗的情况下，医院能够提供的，应该仅仅是一部分的资料才对。可是我们却了解到了关于Alice非常详细的背景信息。这一点完全有别于其他病人。然后，当我去拿Alice诊疗录音的时候，我发现在众多的病人资料里，只有Alice的名字是用英文和平假名一起标注的，让我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属于她的全部资料。”
“你是想说，其实高桥健悟只不过是一心想要恕罪而已。”
“我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是想把这些写进报告里。”
在高桥南的对面坐下，微微侧头，敦子看着眼前人埋首在工作中的认真模样，微笑着不再多说。
“哦对了，前田警部，这只是你的鞋子吗？昨天带走犯人后，我在楼道里捡到的，不过只有一只。”
看着申一递过来的谢，敦子才想起昨天那疯狂的一幕。“谢谢，的确是我的，昨天走得太着急了。”
“嗯，应该还有一只才对，因为昨天我看见前田警部扶着高桥警部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穿鞋。”
“是吗？好像是啊……”
“果然是着急的全忘了啊，不过只有一只鞋，前田警部应该也穿不了，可惜了。”
微红着脸，敦子对上高桥南呆呆看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有些不爽。“喂，你鼻子这么灵，去帮我把鞋子找回来啦！”
“嗯？嗯！”
“我去买咖啡。”
“一起吧。我请，还有申一的那份。”说着，灿烂的笑容里，高桥南起身跟随着敦子一起走出科室。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申一有些不确定刚才那个笑容真的是属于高桥南的，不由喃喃的开口：“爱情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啊。佐藤君，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佐藤？他又怎么了吗？”
顺着这个清亮的嗓音，申一抬眼，发现办公室的门口那个一身白色修身西服的女人，居然是拿着前田敦子另一只鞋的柏木由纪，不由开心的招呼：“ICE，你怎么来了？”
晃晃手里放在法证采样袋里的高跟鞋，柏木由纪笑着道：“想来认识一下新朋友啊。”
“唉？”
（灰色追捕第一部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回归平静的追捕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