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BLEACH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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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魂界向来平和，至少秋本弥生是那么认为的。
有什么危机四伏的情况也解决的很快，不出几天就能压下漫天纷飞的事态与传言。这次各番队之间疯传的“横死事件”，大约也是如此。
所谓的“横死事件”弥生不可避免的听得很多。
连续一个月，流魂街的居民凭空消失。这并不是在指失踪，而是整个人因无法维持形体而消散，只留有衣物。牵扯到魂魄、灵子这等事，自然和他们十二番队脱不开关系。
话虽这么说，需要做的也只是埋头研究原由。事发现场的情况，还是派由九番队前往。秋本弥生的步调根本不会被这个打乱，她依旧过着无规律的生活。
转眼又是一年烟火祭过去，接踵而来的大雨洗涮了整个尸魂界的天空。深夏的夜，难得一见的没有月光。广袤而幽远的天幕中，就连星星点点都很难看清。夜的黑沉就像编织成的一张巨型网，把所有看得见和看不见的东西笼罩起来。蝉鸣不再那么燥耳，仿佛被闷热压抑的氛围所困。
秋本弥生半阖着眼，靠在房前的竹廊上，看着银发的少女踏着小石子路缓步走来。
“哟。”
懒洋洋的打了一声招呼，弥生勉强直起身子。她定定的看着栗原瞳走过来，靠坐在手边的另一根木柱上。
“整个十二番队估计也就你没睡了。”栗原瞳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番她，语气随意而闲适，“挺闲的？”
“还行吧。”秋本弥生歪过头瞥了她一眼，“喜助他们大抵也还没睡。近日那么多起魂魄无故消失事件，可有大伙儿忙的。只不过，不关我什么事罢了。”
“都是在流魂街出事的。”栗原瞳的声音很平静，“你最近别去了。”
廊上没点灯，此时的光线又暗的可以。而栗原微抬着头，大半张脸都湮没在茫茫黑夜之中。没有借住月光，她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秋本弥生不以为然的移开视线，“我才懒得凑热闹。倒是你，怎么担心起这些？”
“担心啊……”身边的人顿了顿，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弥生察觉到这个小细节，还没来得及把心头腾然升起的异样感压下去，就听到栗原瞳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口：“没什么，随口说说。”
秋本弥生无声的张了张口，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她收起懒散的姿态，唇边常挂的漫不经心笑意也不剩分毫。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暗下来，飘忽的语调剩下的全然都是暗哑和沉然。
“发生什么了。”
栗原瞳没有作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动静。良久，她扭过头来，对上弥生的视线。也正因如此，整张精致的脸蛋都暴露在秋本弥生凌厉的目光下。
——神色与平日里并无差别。
“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知心朋友，出点儿意外我可受不了。”
弥生看了她许久，终是低垂了眉眼，“你和哪儿个白痴学的肉麻？起得晚，饭还没下肚。饶了我吧。”
话音落下，她听到栗原瞳轻声笑了一下。只是这其中包含了太多别样的东西，弥生暂时还不想去猜测。
纵然这会让她后悔。
“那我先回去了。”
秋本弥生没去看她，只顺势点了点头，也不管栗原瞳有否看见。
耳边离去的脚步声没响起多久，就停了下来。她还是没忍住，抬首去看栗原瞳离开的方向。少女侧着身子，半回头看向她。脸庞的轮廓都很模糊，唯独唇线的弧度格外凛冽。
“弥生。”
她的声音带着克制，冷静的不可思议。
“你相信我吗？”
——说的什么废话。
秋本弥生面无表情的笑起来，指甲下意识的抠着木板，尖锐的生疼。她花了短短几秒，就把所有暴戾因子抑制住，冲栗原瞳摆了摆手，一副睁不开眼的死样子：“啊，当然。”
——不论发生什么。
虽然不知道又生出了什么端倪，既然栗原瞳选择不说，那她就不问。要知道，这种事习惯了也是会有经验的。
栗原瞳闻言，语意间多了几分轻松和飘渺：“晚安。”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秋本弥生眯起眼看向不远处树根边上的萤蔓。微弱的光晃花了她的视线，时间仿佛回到了九年前，那个栗原瞳刚从蛆虫之巢出来的深夏。同样的季节，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大喜到大落的滋味可不好受。
但愿，是她想得太多。
***
第二天起身，已是黄昏时分。
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斜阳尚还舔舐着地平线，久久不肯沉下。乌鸦凄凉的叫声穿过暮霭，在耳际盘绕。秋本弥生抓着头发移开扇门，抬起头怔仲了片刻，复又放下手来，小声呢喃。
“好久没有做梦了。”
虽然具体内容是什么，弥生忘得一干二净。
余光瞥见不远处从研发室快步跑出来的人影，她无声的挑挑眉，迈开步伐走了过去。秋本弥生刚踏进门槛，就看到浦原喜助背着个类似人形傀儡的东西来回踱步。还没来得及发问，浦原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这是全新的义骸试制品。”浦原喜助将背上的东西放到观察台上，“那件事你听说了吧？”
弥生不可置否的点点头，等待下文。
“既然那些魂魄是因为无法维持而解体的话，只要把它们放入这个人型容器中，不就不会消失了吗？”
听起来很高端，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弥生没什么兴致的移开视线，“那真是厉害了，希望有用。”
“弥生さん真是敷衍啊，不过还在完善阶段。等九番队探查回来后，应该可以派的上用处。”浦原笑道，“不过应该会更快，刚才前方就发来了协助申请。”
“你让日世里去了？”弥生想起那个一溜烟跑出去的人影，拉过椅子坐下。
浦原低头捣鼓着义骸，嘴角弯起弧，“你看到啦？”
弥生翻了个白眼，“她会妥协真难得，喜助你这家伙肯定又说什么蛊惑人心的好话了。”
“哈哈哈，哪有这种事。”浦原忍不住笑出声，“我只是在诉说事实。”
一直埋头的涅茧利斜了浦原喜助一眼，阴阳怪气的模仿重复对方说过的话：“抱歉啦，这种事的话，我只信得过日世里。”
阿近皱着眉头跟着起哄：“一切都拜托你了，日世里。”
秋本弥生看看两人，似笑非笑的把目光移回傻笑着想要糊弄过关的男人，“真怀念当初那个迷途不知的你。”
喜助打了个哈欠，歪过头回想了一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啦，再说了……平子さん也来提点过我，止步不前可不行啊。”
平子真子吗？
弥生淡淡的垂眸，忆及浦原喜助眼袋下的青色，勾了勾嘴角。
“我只知道你再不合眼的话，大概真的要止步不前。”
浦原喜助一愣，笑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就随意的往桌上一趴，合上眼。秋本弥生和剩下的两个无话可说，只坐着看他们忙活就迷迷瞪瞪的有了些许困意。而她向来随性，潜意识里只当那是因梦魇的缘故，趁机补下睡眠也未尝不可。
秋本弥生即使是打盹也保持着惯性的警惕。换句话说，她看起来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实则只要一点动静就能惊醒过来。所以当紧急集合的警钟在整个瀞灵延响起时，弥生睁眼飞快，没有分毫受惊和被吵醒的不悦。
但这其中的内容，却让她的心悬到一个从所未有的高度。
“九番队发生紧急情况！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还有副队长久南白的灵压消失！”
浦原喜助在听得各番队队长集合的时候，还在满怀困意地揉眼，可后半句立马让他一个激灵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下意识看向神色晦暗的秋本弥生，立即冲向里屋，一把推开门紧张道：“日世里呢？”
“她……在不久前已经出发了……”
打杂的队士还陷在震惊里，流着冷汗条件反射的回答着浦原的问题。
秋本弥生将斩魄刀别回腰间，背对着浦原起身，边走向研发室的门口边面无表情道：“喜助你睡糊涂了吗，我是看着她出去的。”
浦原喜助一愣，转过头来看她，“我知道……”
他知道，她也知道。
可那都是他们亲手指派、亲眼所见的事，不该如此惊慌失措的。
论瞬步的水准，秋本弥生和浦原喜助是不相上下的。而区别在于，这是队长的会议，她没有资格进去。浦原喜助站在一番队的门口，顿了顿，苍白俊秀的脸上有掩不住的焦虑。
“不进去？”
浦原喜助张了张嘴，发现并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等我消息。”
秋本弥生目送他进去的背影，低头凝视自己的掌心。竟第一次觉得日世里说的没错，自己该去争取队长试试的。至少那样，如今的她就不会连知晓进一步状况的权利都没有了。
她仰着头，闭了闭眼。
动身跟进去，只是没有直奔正门，反倒是绕过巡查的队士，拐到一番队会议室的侧面。不过秋本弥生没料到，已然有人捷足先登——是矢眮丸莉莎。
原本侧耳细听的女人感受到弥生的到来，惊讶的对着她推了推眼镜：“你也有偷看的嗜好？”
弥生挑挑眉，并不打算回答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刚走到矢眮丸莉莎的身边站定，就听到里边传来山本总队长充满威压的下令声。
被派往现场的分别是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随时待命；六番队队长朽木银铃、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和十三番队队长浮竹十四郎负责保护瀞灵延的安危；而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则是留守等候伤患。
秋本弥生不动声色的把这些名字在心里默念过滤，浦原喜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和她一样，被排除在外。
身边的矢眮丸莉莎突然咦了一声，“真是好久没见这位了……”
从小小的木窗往里张望了一下，弥生立马就知道矢眮丸莉莎说的是大鬼道长握菱铁斋。这是鬼道众的总帅，真央时期教课书上津津乐道的人物。实力强劲的没话说，会用得到他出马，事态必定很是严重。
矢眮丸莉莎看着弥生越发冷淡的脸色，正要开口，冷不丁被自家队长提了名。她犹凝了片刻，抓着栏杆回道：“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不准偷看队长们开会吗？”京乐春水假装责怪。
“那怎么能怪我！”莉莎理所当然的反驳，“越是遮掩，就越让人想看个究竟，这就是人性啊！再说了……”
话说到一半，她怔了怔，不再继续下去。
“什么？”京乐低沉着嗓音追问道。
矢眮丸莉莎倒是并没说秋本弥生也一同在场的事，只板着张认真的脸道：“这不是你默许的吗。”
“喂喂喂，话可不能乱说。”京乐看了一眼山本总队长，低下头用帽檐遮去目光，“都明白了？”
“全听到了。”
“可以麻烦你吗？”
“没问题。”
利落地摆了个手势，矢眮丸莉莎纵身跳下，捧起地上的书板奔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摘下眼镜居高临下地看着秋本弥生道：“话先说在前头，我视力可不太好。你是哪儿个？”
秋本弥生一愣，没情绪的笑起来：“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
“那就出发吧。”矢眮丸莉莎又把眼镜戴回去，“下次染发记得提前告诉我。”
“啊，下次变性前也会通知你的。”
秋本弥生紧了紧手握着的刀柄，龇着牙跟上矢眮丸莉莎，踏入眼前未知的大片黑暗里。
***
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弥生只远远看见平子真子挺立在原地的背影。
但随着逐步接近，她听到了日世里的声音。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拔刀。”
秋本弥生心里仿佛有沉石落地，紧绷的下颚也松动了几分。
猿柿日世里跌坐在平子真子身前的地上，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面对质问，她怔了怔。移开视线，语气不似平日里嚣张跋扈：“你才疯了……我怎么能拔刀！”
弥生还未能与其他赶过来的人站稳脚，就见平子真子的身形僵硬起来。
漫天的乌云已经散去，清冽冰冷的月光照在每个人身上，也照亮了原本看不清状况的前景。弥生顺着平子的目光看过去，能做的反应竟然与他没有差别。
那是个背上布满了白色圆柱壮异物的男人，一路蔓延到肩胛，直至肌肉浑厚的上臂，下臂连带拳头部分被同样的物质覆盖。一头银发削的很短，身着死霸装，象征着队长身份的羽织早已经被穿出几个洞。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他起伏转身的时候，弥生看到了那腹肌上熟悉的“69”字样。
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覆着诡异的白色面具。
在场的恐怕没有不认识这东西的人。
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不管是模样，还是灵压，都已彻底沦为一个虚的存在。
“我也不清楚，但不管他是不是拳西……我只知道，要是不拔刀……”平子顿了顿，倏然压低声音，“我们将必死无疑。”
他转过头来，看到秋本弥生，并没有表现的太意外。那股子散漫的味道早已经被收敛起来，认真的几乎让人没法把平子真子和以往比较。
日世里看到她，面上露出了几分喜色，挣扎着起来正要向弥生跑来，就被突然仰天咆哮的六车拳西震得原地哆嗦。那不仅仅是单纯的喊叫，灵压犹如浪潮拍岸，猛烈又凶狠的给他们当头一棒。
六车拳西动起来的一瞬间，众人都纷纷看穿危机的前置，三步两步向后跃开。已经失去自己意识的拳西猛然出现在罗武身后，毫不留情的抡起铁拳。
罗武被击飞出去一段距离，伴随着滚滚浓烟，擎刀站了起来。只是他上半身的死霸装几乎被毁去了一半，肌肤也满是伤灼。日世里见他拔刀，忙不迭举头惊道：“你们没看出来吗？那可是拳西啊……这样下去……”
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这样下去，会怎么样？能怎么样？
平子真子制止了日世里的抗议，矢眮丸莉莎和罗兹准备合伙挑断六车拳西的手脚筋。而正当他们如此实行的时候，一道闪电般的娇小身影袭向了罗兹——是久南白！
同样面覆假面的久南白使上了她的得意技，就算矢眮丸莉莎有出声提醒，罗兹还是不可避免从半空中被狠狠踢落地面，力度之大，砸起碎石无数。
久南白转而攻向平子真子，就在她腿搁在刀上的瞬间，副鬼道长有昭田钵玄及时赶到。他分别用高级鬼道制服住了失控的两人，正要与众人松一口气说上几句，不料被六车拳西仅凭腕力就得以挣脱。
挣开鬼道后的六车拳西灵压更甚之前，扭头就将冲向罗兹的莉莎给以一记重拳。场面十分不乐观，钵玄瞳孔猛然收缩，正要舍弃咏唱施展更高阶的鬼道来制住暴走的拳西，却被己方战力优先中止了。
原本狂吼着冲矢眮丸莉莎过去想要补刀的六车拳西，腹部被狠狠的痛击，整个人停滞在原地片刻，踉跄着后退了几个身位。秋本弥生轻巧的收手时，发梢在空中惯性的划过一个弧度。她不再佝偻着背，纤细挺毅的身姿投落在身后的泥地上，形成一个好看的剪影。
“你们平时砍个基力安就要始解的冲动劲儿呢？别说那是为了耍帅。”
秋本弥生没有回头，清冷的声线格外刺耳。她偏头躲过重新振作起来的六车拳西挥过来的拳，面无表情的在脚下运起瞬步，迅速的绕到对方身后。弥生一手狠狠抓过他没有施展动作的那只手臂，抵在六车拳西的背后；另一只手搭上腰间的斩魄刀，将其一寸寸地拔出黑沉的刀鞘。
“刃血吧，逆理。”
手腕翻转，秋本弥生将刀甩在身侧。通体泛着银白的刀仿佛解开了封印，黑红色自刀身一路攀爬至刀尖。冲天的戾气和灵压滚滚而来，压迫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注定，会是个不愉快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BLEACH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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