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84、刘氏的礼

　　“奴婢请大爷大奶奶安。”两人近前蹲身行礼。
　　周少珩点点头，伸手握上楚小兮的手，轻声道，“兮娘可还记得这里？”
　　楚小兮四下打量道，“不记得了。”
　　“你来，我告诉你，”他指着正前方主屋道，“你我曾在这里住了几月，记得那时……那时你不太待见我，我偶尔来一次，也让丫鬟伺候，自己从不上前……”
　　楚小兮轻哼一声，暗道，那时原主一点点小，三年前才十四五岁，都未成年好吧！想着她抬头瞪着周少珩的背，这家伙，老牛吃嫩草啊！
　　周少珩说着说着竟说不下去了，他暗自懊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怎也变得啰嗦了。
　　楚小兮挣脱他的手道，“你先进去，我四下转悠看看。”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往后你住下了，还不让你看个够，今日也乏了，天气又冷，快进屋去吧！”周少珩捏了捏空了的手道。
　　跟在后面的两个丫鬟听得诧异万分，原本有些轻视的心也淡了几分。
　　周少珩见她坚持，便道，“也好。”
　　说完背着手径直往屋里走去。
　　一个十七八岁年纪，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长相颇艳的丫鬟起身和另一个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丫鬟对视一眼，便垂首跟在周少珩身后进了屋，鹅蛋脸却上前露出一丝端庄的微笑，“奶奶快请进屋，这天冷得很呢！”
　　楚小兮扭头看她，问，“你是这里的大丫鬟吗？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惊奇的抬头看着楚小兮，“奶奶不记得奴婢了，奴婢是玲珑啊！”
　　“哦，你是宁院大丫鬟，瞧我这记性。”楚小兮拍了拍脑袋，奶娘说过的，我竟忘记了。
　　“奶奶是贵人多忘事呢！”那玲珑低声道。
　　“哈，”楚小兮自嘲的笑了笑，“你带我去洗手间，啊不，茅房吧！”
　　“奶奶要……要去茅房？”玲珑有些跟不上楚小兮的思绪，声音都结巴了。
　　“对。”
　　楚小兮有些无奈，人有三急好吧！可在房间的便桶里，她怎么也尿不出来，这不是现代的精致细白的瓷器做的抽水马桶，而是古代的便桶。难怪大户人家专门有倒夜香的粗使婆子，却确实很恶心好吧！就因为这样，她才在庄子上专门设计了一个卫生间，虽无法像现代的抽水马桶，却也差不多。她在高处让人制作了一个大大的木桶，专门用来冲水。每日让丫鬟打扫的倍儿干净。都赶上现代五星级宾馆了。
　　玲珑心里虽十分诧异，却也听话的在前面带路，七拐八弯的来到一处厕所。原来是下人们平时用的。楚小兮进去才发现打扫的还挺干净。上完厕所，楚小兮慢悠悠回房刚掀帘，就听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大爷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今日早起管家才通知了奴婢们，说大奶奶要回来了，奴婢们急急忙忙才将将收拾利索，不知道大爷看着可还满意？”
　　原是那尖尖脸丫鬟娇声对着周少珩回事。
　　楚小兮脚步没停转过屏风，就见那丫鬟模样儿极其娇憨的注视着周少珩，眼里露出恋慕欣喜的笑。楚小兮暗暗叹了口气，男人长的太好也是一种罪过啊！
　　“这事你问你们奶奶吧！”周少珩看都没看丫鬟一眼，只低头喝了一口茶接着道，“今后有什么事不用特意回我，都回了你们奶奶做定夺。还有，你们奶奶坐了一日马车早就乏了，你下去准备沐浴用品，服侍你们奶奶先沐浴吧！再去安排人送饭过来。”
　　尖尖脸丫鬟闻言，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答应一声，娇艳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来，原本束得纤纤不盈一握的腰肢也不由的微弯了下来。
　　楚小兮看得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周少珩闻言抬头看过来，俊美的容颜露出一丝笑，“回来了！刚才这丫鬟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今后你就看着办。”
　　“哦，”楚小兮笑着眨了眨眼睛，看着尖尖脸丫鬟退了下去，笑道，“周大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惹得小姑娘爱慕不已呢！”
　　“咳！”周少珩不想楚小兮冷不丁开起了玩笑，正喝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忙放下杯子，轻咳一声道，“只要兮娘也爱慕我，我这辈子足矣！”
　　楚小兮原本是调侃他，没想到搬石头砸脚，她忙扯开话题，“今晚我住这里，你住哪里？”
　　“我自然是跟你一处。”
　　“啊？不行。”楚小兮急忙反对。
　　周少珩反应很快的接话，“若分开住，不利于你管理中馈。若是让祖母母亲知道，少不得又要想对策。”
　　楚小兮闻言皱了皱眉头，“那你睡床，我睡塌，或者反之。”
　　周少珩无语的抚了抚额头，“都依你。我已经吩咐她们准备沐浴的水和饭食。等你沐浴好，就可以吃了，今晚我怕是不能陪你用餐，你就和丫鬟们先吃吧！我一会子就来。”
　　“我知道，才刚你祖母让你陪她呢！”楚小兮说着叉着腰来回扭了扭道，“你还别说，这一日还真不轻松，我这腰都酸了。”
　　“你趴在床边，我给你揉揉！”周少珩温声道。
　　“算了，我沐浴就好了，”楚小兮急忙拒绝。暗道，让你给我揉，还不如让我的丫鬟揉呢！对呀，小翠儿她们几个呢？
　　楚小兮想到这里，开口问，“我奶娘丫鬟们呢？”
　　周少珩笑道，“放心，不会丢了。随后往门口喊了一声，“来人！”
　　门帘一掀，屋里一亮一暗间，鹅蛋脸走进来行礼，“大爷有什么吩咐？”
　　“你们奶奶带来的丫鬟呢？让她们进来伺候！”周少珩吩咐。
　　“都在西厢房候着呢！奴婢这就去喊。”鹅蛋脸说着低头退了下去。
　　很快，院子里响起了轻微脚步声，赵嬷嬷带着几个丫鬟鱼贯进来先给周少珩行了礼，接着都围上来拉着楚小兮的手问长问短，小翠红着眼道，“这半日不见奶奶，奴婢们都着急呢！怕奶奶……”说着小翠偷眼看了看周少珩才低声又道，“怕奶奶受委屈嘛！”
　　“傻丫头，”楚小兮伸手戳着小翠的额头道，“你们奶奶可不是泥塑的，放心，就算吃亏也不怕，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嘛！”
　　周少珩颇为无语的看着情绪激动的主仆，感到深深的无力，哪有这样当丫鬟的，可他也不能说啊！说了怕得罪楚小兮，不说吧却真让人头疼，合着自己府上就是龙潭虎穴啊！
　　周少珩走后，丫鬟们服侍楚小兮沐浴。等周府的丫鬟们上了菜，楚小兮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打发周府的丫鬟出去，自己想拉着赵嬷嬷一处用餐，结果赵嬷嬷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道，“奶奶快别说了，今后千万记得，这处不是庄子上，规矩千万要记牢固了。”
　　楚小兮无奈的点点头，端起碗先狼吞虎咽吃了几口，才放慢了速度。赵嬷嬷又打发几个丫鬟轮流吃了饭，她才就着楚小兮吃剩的吃了几口，看得楚小兮心里暗骂，万恶的旧社会。
　　等收拾利索，楚小兮抚着鼓胀的胃在地上来回走动消食，就听门外玲珑热情的声音响起，“瑞珠姐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是玲珑啊！太太打发我来瞧瞧大奶奶，顺便给奶奶送些换洗的衣裳物件儿。奶奶可在屋？”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笑道。
　　“奶奶在，将将才吃了饭，你进去吧！”
　　小和与小翠看了看楚小兮，楚小兮示意小和上前去迎接。小和忙上前打起帘子，笑道，“这位姐姐快快请进，我们奶奶吃了饭正消食呢！”
　　瑞珠就着小和打起的帘子进来笑道，“多谢这位姐姐。”
　　楚小兮看着走进来三四个丫鬟，当先一人身着与玲珑相似的淡粉的袄裙外罩桃红底白纹交领比甲，腰上扎着桃红色汗巾，胸侧别着粉红帕子看年纪十六七岁，梳着时下大丫鬟发髻，簪着几朵小花，右侧别着一枝银簪，左侧却留着一缕小辫子，瞧着竟比大户人家的娘子都气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沉稳内敛的气息。可细看，却又多了几分俏皮。
　　瑞珠见楚小兮不错眼的打量她，便上前蹲身行礼，微微一笑道，“奴婢给大奶奶请安。”
　　楚小兮忙上前笑道，“快请起来，又含笑对跟在瑞珠身后行礼的丫鬟们道，“你们也起来。”
　　“奴婢谢大奶奶。”
　　瑞珠起身后，示意跟在身后的丫鬟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小翠几个忙上前帮着接过来放在桌上。
　　“这是太太让奴婢给大奶奶送来的几件换洗衣裳，太太说，因晓得大奶奶要回来，早早就让针线房准备好的。只是怕许久不见，也不知奶奶的尺寸，就先照着原先尺寸的做了几套，让奶奶先将就穿着，等明后日闲下来，让裁缝亲自来给奶奶量身再做新的。还有这妆奁，里头都是些太太的一些旧首饰，太太说她现在年纪大了也用不着，都一并让奴婢送来了。太太还说，若是奶奶不喜欢样式，可以拿去再打新样式。”说着瑞珠打来了匣子。
　　“哗……”楚小兮不由自主盯着打开的匣子，只见里面金簪玉镯，珠宝项链，珍奇异宝，放了满满一箱子，流光溢彩，几乎晃花了楚小兮的眼。
　　她半张着嘴结巴道，“这……这……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带回去还给太太吧！”话说，周少珩的娘太大方了，这才第一次见自己，好吧！第二回见面，就送自己这么大一份礼，这，这礼委实太大了，价值连城啊！真心受之有愧！
　　“太太说了，奶奶万勿推辞，这些原本就是要送给奶奶的，奶奶只管接受便是。”瑞珠说着将妆奁盖上。又蹲身行礼道，“时辰也不早了，奴婢就不打扰奶奶安置，奴婢告退。”
　　“等等，”楚小兮急忙喊住她，“瑞珠姑娘别急，你还是给太太带回去吧！就说太太的心意我领了，但这匣子太贵重，我不能要，这样，要不我就拿一件好了。”说着楚小兮要打开妆奁。
　　“求奶奶别为难奴婢，太太交代的差事，奴婢不能办差了。”瑞珠说着疾步退了出去。
　　“哎……”楚小兮张口欲留，可看着疾步退出去的瑞珠，无奈的垂下了肩膀。
　　小翠上前道，“奶奶，既然太太送来了，就是太太的一番心意，奶奶若是不受退回去，怕太太心里有疙瘩反而不利于奶奶。再说了，长者赐不可辞，奶奶还请三思。”
　　“哟！”楚小兮露出惊奇的神情，“一晃，我们的小翠儿竟然长大了，这些大道理说起来竟然头头是道。”
　　赵嬷嬷在旁边笑道，“可不是咋的，这丫头这两年确实聪慧了不少。待人接物也沉稳了许多，今后有她和小和帮着奶奶，奶奶也少操不少心。”
　　“我晓得了，是因为小赵的缘故吧！这回没有将小赵带上，我这心里一直有疙瘩呢！转眼这丫头也十七八了，该嫁人了。”楚小兮笑道。
　　“奶奶……”小翠羞得满脸通红，跺脚嗔怪一声，转身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