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83、拜见周老太太

　　楚小兮跟在周少珩身后亦步亦趋走着，也不敢四下张望，只在穿堂过廊时偷眼看看，周府并不像江南园林那样叠石理水，曲廊回环，移步换景。而是以大气磅礴为主，周府许是世代士族出身的缘故，建筑上讲究高堂华屋，崇门广宇。这一路行来，少有流水曲桥，多是高门大院，高树灰墙，让楚小兮打心眼里不由产生了一种敬仰。
　　内院垂花门旁，站立着无数丫鬟仆妇，远远蹲身行礼，楚小兮身后跟着的一帮小三丫鬟们忙退开几步，这一路行来，跟着这么些人，竟一句话都没，就连细微的嘀咕声都没有，可见周府的管理上还是很严格的。楚小兮也不知这个世界对女人的限制，就从小三们可以出内院，来外院大门口迎接自己看，女人的地位应该不还算低吧！至少不像明清时期，女人都是要缠足的。
　　内院丫鬟仆妇行了礼起身，只听里面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大奶奶来了。”
　　楚小兮跟在周少珩身后刚要跨进去，就见上来一个四五十岁穿着体面的婆子，蹲身行礼道，“给大爷大奶奶请安，老太太吩咐了，大奶奶这些日子在庄子上辛苦了，只是毕竟是远道而来，怕带了什么不好的讯息，不利于内院众人，让大奶奶燎火入内。说着一招手，一个粗使婆子端着一个火盆放在楚小兮脚下。
　　楚小兮闻言不有自主看向周少珩，周少珩转身看着楚小兮微微点头，楚小兮便笑着对那婆子道，“多谢这位妈妈提醒。”说完，撩起裙裾，一步跨了过去。
　　那婆子见楚小兮没有什么异议，心里有些诧异，面上却也不显，蹲身一礼，便退后而去。
　　进了垂花门，迎面是一堵照壁，雕刻着精致的龙凤呈祥图案，很是美观大气，周府世家大族深藏的底蕴由此可窥见一斑。转过照壁，过穿堂，走游廊，七拐八弯，复又行了盏茶功夫，才见一高大门楼，上书，“恩慈有心”进了门迎面是三间偏房，右手边又是一枣红大门，上书“慈恩堂”。进了门正面五间三开门上房，几个丫鬟整齐的站在台阶下，冲着楚小兮一行蹲身行礼，口呼，“奴婢给大爷大奶奶请安。”
　　楚小兮暗暗咋舌，这阵势，比贾母都气派。
　　只听有丫鬟报，“大爷大奶奶来了。”
　　接着有丫鬟打起厚厚的帘子，楚小兮亦步亦趋跟着周少珩步入，顿时，一股檀香伴着暖暖的春意扑面而来，楚小兮冻得有些发麻的手脚瞬间舒坦了起来，她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怕丫鬟们笑话她，只看着周少珩的脚后跟行走，转过一扇屏风，周少珩站住了脚步，楚小兮差点撞上去，急忙刹住车，微微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目的地。上首软榻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长相颇为漂亮的中年妇女，上身着绛色团花缂丝袄子，外罩对襟宽袖褙子，领口和袖口缀着银狐毛，深绿蜀锦马面裙，头上梳着发髻带着抹额，抹额前端缀着一颗椭圆型玛瑙。
　　楚小兮也不敢多打量，只略微扫了一眼便垂下眼皮，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只余光看见，有丫鬟往地上放了两个蒲团，周少珩率先一步上去跪下来，楚小兮急忙上前跟着跪下，只听周少珩磕头道，“孙儿给祖母请安。”
　　楚小兮也急忙跟着磕头道，“孙媳给祖母请安，祝祖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起来吧！”周老太太原本想板着脸的，可看见自己的孙子打心眼里喜欢，原本绷着的脸渐渐有了一丝笑意，她挺着身子看着地上的周少珩道“言哥快起来。”又看了楚小兮一眼声音有些不自然道，“你也起来吧！过去见过你母亲和你婶婶。”
　　楚小兮闻言急忙起身看过去，见左边坐着一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妇人，中等偏瘦身材，梳着时下贵妇人流行的发型，上身着桔黄绣花缂丝宽袖对襟氅衣，下着深色缎面百褶裙，长相与周少珩相似，一看就是母子关系，是一位极美的妇人，若不是眼角细微的鱼尾纹，都不敢相信她已经有四十岁了。楚小兮急忙跟在周少珩身后行礼问安。
　　那妇人面露笑容道，“免礼，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细声细气的。给人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楚小兮顿时感觉，这个婆婆是个好相处的人，比上首的老太太好相处多了。
　　又对下首坐的一位妇人问了安，听说是婶娘，楚小兮也不由暗暗打量了一番。
　　婶娘张氏，目前楚小兮并不知道她姓什么。长相比她婆婆差了不止一点，但瞧着比她婆婆精明多了，未语先带三分笑，楚小兮才上前欲行礼，就被她起身上前一步拦住，满脸带笑道，“快起身，我可不敢受礼。莫不是庄子上的水土竟比咱府上都好？这气色瞧着比前年又水灵了几分。”
　　“哪有，”楚小兮被她强拉着手很不自在的笑了笑，“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婶娘到是看着又年轻了不少，可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你瞧瞧，这小嘴，还是如此会说话。我可没有你婆婆显年轻，老喽！”
　　楚小兮笑了笑，装着整理头发，抽出手来，又看向下首的一位姑娘，那姑娘原本面色十分严肃的站在她婆婆身后，见楚小兮看过来，便上前一本正经道，“嫂嫂好。”
　　“妹妹好。“楚小兮急忙还礼，原来是周少珩嫡亲的妹子周若莹。
　　只见小姑娘神色很不友善，行完礼又退回刘氏身边。
　　楚小兮明显感觉到对方强烈的不满。便也识趣的不再多言。
　　等请好安，长辈们坐定，丫鬟们上了茶。楚小兮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周少珩已经坐在上首，因为当着祖母与母亲的面，他不好开口说话，心里却十分着急，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上首的周老太太，而周老太太笑嘻嘻的扭头跟他说话，他也不好打断她，只好忍耐着，心情虽然不悦，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而楚小兮因为首席长官没发话，也不敢就坐，只好双手握着垂在腹部，站着发呆。
　　周老太太看也不往她这里看一眼，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或许是故意晾着她，让她跟丫鬟一样站着回话。
　　那边刘氏和张氏聊了几句，抬首见楚小兮还站在原地，便开口道，“给你们奶奶搬个凳子，这行了一上午的路，也乏了。”
　　丫鬟们闻言偷眼看了看上首老太太，见老太太连个脸风都不甩她们，踌躇了半响，才慢慢腾腾挪来一把杌子。
　　楚小兮看着一阵无语，瞧瞧这些首席长官的秘书，连第二管理人士吩咐的话都迟疑，由此可以看出刘氏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最起码老太太院子里的人她是无权支派的，其他的人怕多是阳奉阴违吧！
　　老太太和周少珩闲聊了几句就扭头沉着脸对楚小兮道，“这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安分守己过日子，别尽想一些有的没的，拈酸吃醋，跋扈骄纵，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来，弄得好好的家不像样。往后好好帮你母亲管管这个家，她身子不好，你多操心着些。过去的那些我就不提了，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孙媳谨遵祖母教诲。”楚小兮恭敬的回答，心里却暗自撇了撇嘴。幸好自己不是原主，没那么多的想法。反正说的又不是我，我才不在意。
　　楚小兮发觉，周府这么大个家庭，人口却十分简单，除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妾氏，正主却没有几个，偌大的一个屋子，丫鬟的总数竟然是主人的两倍之多。
　　楚小兮暗暗叹服等级森严的古代，豪华奢侈的贵族与平民庶人的区别。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周老太太这才吩咐都散了吧！又叮嘱周少珩晚些时候过来陪着她用餐。周少珩答应着带着楚小兮出了上房。
　　一路上遇见的丫鬟都恭敬的蹲身行礼，并时不时的偷看几眼。楚小兮也不在意，跟在周少珩身后进了宁院，只见两个长相极其青春漂亮的丫鬟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