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81、蝴蝶效应？

　　出了慈恩堂，过不多远是一处名叫“暗香”的园子，进了月亮门，满眼腊梅竞相开放，远远的暗香扑鼻，沁人心脾。一个小丫鬟站在梅树下踮着脚尖折了一支红梅，放在鼻间闻了闻，脸上挂着喜悦的笑，脚步飞快的沿着青石小路往前走去，穿庭过院，在宁院拐角处站住了脚步。
　　芙蓉阁二等丫鬟小环手里提着一个篮子，从宁院出来，抬头看了看天，便往这边走来，两人一照面闲聊了几句，小环伸手接过小丫鬟手中的梅花，又从篮子里抓了一把糖递给她，小丫鬟接过揣在怀中，笑嘻嘻的蹲身行礼，便转身从原路返回。
　　小环站在原地四下看了看，返身往锦绣园的芙蓉阁而来。锦绣园看门的两个婆子穿着厚厚的衣裙坐在檐下的火盆边烤火，听到脚步声，婆子抬头见是小环，一个便笑道，“哟！这干支梅开的真艳，莫不是老太太那处暗香园里采来的？”
　　小环闻言眼珠转了转，娇声道，“是的，是老太太院子的姐姐送给我们姨娘的。”
　　俩婆子闻言对视一眼，一个咂咂嘴笑道“你们姨娘这段时日挺风光，不但帮着太太主持中馈，如今连老太太房里也另眼相看了起来，真让人羡慕。”
　　小环听得面露得色，头扬的高高的进了门。
　　小环姑娘代我们问候姨娘好。”另一个婆子目视小环的背影满脸堆笑道。
　　“妈妈放心，我们姨娘都记着你们的好呢！”
　　两个婆子见小环笑着进了院，忙道，“这就好这就好，小环姑娘好走。”
　　见小环早已走的不见人影，其中一个婆子一撇嘴低声道，“瞧她那张狂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就是一个妾帮着太太管了几日家，就了不得了，自以为飞上枝头当了凤凰，说到底还不是爷们的玩意儿。”
　　“可不是咋地，这不还喝上参汤了，听大厨房王婆子说，这自打管了家每日里不是参汤就是燕窝，竟吃的比太太都精致。”另一个婆子小声道。
　　“哎，这么大的家业偏偏太太身子不好，成日家的病着。”
　　之前说话的婆子凑过来声音放得更低，“你知道吗！我听老太太院里的杨妈妈嘀咕，说那院二太太前儿说愿意帮着太太操办老太太寿宴,结果你猜怎么着，被老太太给回绝了。”
　　“真有此事？”另一个婆子听了很是诧异。
　　“可不是咋地，又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媳，都分出去快十年了，还每日里上咱院打秋风，也不怕燥得慌。”那婆子一瘪嘴道。
　　两婆子嘀嘀咕咕说着家长里短，又谈起了别的。
　　小环举着梅枝进了芙蓉阁，西厢房门口站着红鸽的贴身丫鬟瑶儿瞧见使劲瞪了一眼，嘴一撇一甩帘子进屋去了。
　　小环低声骂了句，“小蹄子你等着，看我哪天不收拾了你。”
　　文姨娘的贴身大丫鬟小菊听到动静出来，面露惊讶，“哟，这腊梅开得真艳，快拿进去让姨娘瞧瞧。”
　　文姨娘正在软榻上歪着养神，小环将梅枝拿进去摆在桌上，她抬起眼皮瞅了瞅，口气懒散道，“有甚大事，说来听听？”
　　小环上前神色凝重道，“姨娘，确实出了大事，小贝儿说杨妈妈让她偷偷转告姨娘，过几日怕是要接了庄子上的那位回府。”
　　“什么？”文姨娘闻言，猛地直起身，瞪眼问小环，“老太太同意了？”
　　“嗯，说此事老爷太太老太太都同意，说接她回来帮着太太操办老太太寿宴呢！”小环低头回答。
　　“就那蠢妇？”文姨娘眼神一暗，露出一丝狠戾，“怪不得，冬至那日遇到他们，我这心里就觉着不大对头，哼，我这才有点起色，这蠢妇又来搅局……罢了，来就来，我就不信这回……哼……”文姨娘说着冷哼一声，一抬下巴，对小环道，“你下去吧！多往各处走走，说说闲话。”
　　小环应声福了福，退了出去。
　　文姨娘看着小环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这才又低声吩咐小菊，“去，你偷偷去前院看看，找机会让周忠与我见一面，我有事与他相商。”

　　与芙蓉阁仅隔着一堵墙的蔷薇阁，刘玉梅正与崔明岚坐床头打络子，丫鬟丝竹掀帘进来，打开熏炉盖子添加了几块银霜炭，就着炉子烘了烘了手道，“这天真冷，俗语说一场秋雨一场凉，依我看应是一场大雪一场寒，这才出去一会子，全身就冷透了。”
　　崔明岚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丝竹，温婉的一笑道，“这又跑哪处去野了，表妹让你带的话可带到了？怎的去了这么半日？ ”
　　“姨娘可别怨奴婢，是大爷房里的琅环姐姐拉着我给她画几了个花样子。奴婢带了话给表姑娘屋里的玲儿姐姐，玲儿姐姐让表姑娘放心在姨娘这里。不过……”丝竹说着犹豫了一下，看了崔姨娘一眼。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表妹又不是外人。”崔姨娘轻声道。
　　“是这样，”丝竹调整了一下语气，“是琅环姐姐无意中说出的，说听太太院子里的姐姐说，过几日庄子上的那位就要回来了。”
　　“什么？”刘玉梅闻言猛地抬头，“此事当真？”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琅环姐姐也就提了这么一句，奴婢也不好问的太仔细。”
　　“不行……”刘玉梅说着将手中的络子扔在针线笸箩里，起身道，“我要去问问姨妈，为什么让那恶妇又回来，不是说要休了的。难怪冬至那日表哥带着她去逛庙会，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表哥……”
　　“玉梅，别冲动，”崔姨娘听了刘玉梅的话，慢声慢气道，“先打听清楚了再想对策，依我看……接了她回来也未尝不是好事，总归大爷是要娶主母的，若娶了个不知脾性根底的，反而不好。”
　　“总归我讨厌她，早就听宋瑞家的说她在庄子上寻死觅活的，去年不是说没救了，可不成想又蹦跶活了，你说她咋就这么命大……”刘玉梅愤愤的说着，一跺脚，“我去看看姨妈。”说着转身就出了屋。
　　丝竹急忙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鹤氅追上去喊，“表姑娘披上氅衣，小心着了风寒。”
　　刘玉梅三步并作两步出了蔷薇阁，在耳房待着的小丫鬟看见了急忙追出来跟在身后，刘玉梅扭头瞪了一下眼道，“小蹄子，就知道玩耍，我的手炉呢？”
　　小丫鬟缩了缩脖子胆怯道，“奴婢去拿，说着转身又跑了回来。”
　　刘玉梅气的直跺脚，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回去了再收拾你。”
　　说着径直去了。
　　丝竹回房，崔姨娘又招呼她过去，详细问了问此事，丝竹又重复了一遍后接着道，“姨娘，奴婢听琅环说，大爷这些日子成日待在庄子上……姨娘还应早做打算，听说接她回来是帮着太太给老太太准备寿宴。原本姨娘和文姨娘帮着太太主持中馈，可她这一回来就夺了姨娘的权，姨娘辛苦这许多日岂不是白白让她捡了个便宜。”
　　“……哼……哼……”崔姨娘听了丝竹的话，神色阴沉的冷哼几声，“这也要看她有没有那能耐……怕什么，既然死一个对她无用，那再死一个也无妨吧！”
　　丝竹听得身子一抖，情不自禁垂首，屏气敛神。
　　碧玉山庄子，楚小兮裹着厚厚的裘皮氅衣站在院子里看丫鬟们踢毽子，小翠一头汗的跑过来笑道，“奶奶你也踢几个试试。”
　　“好啊好啊！”楚小兮笑着接过毽子，刚要解开氅衣，就被身后站着的赵嬷嬷阻止了。赵嬷嬷虎着脸对小翠道，“你们奶奶的脚伤还没好利索呢，怎好剧烈活动，小蹄子越发不知好赖。”
　　小翠急忙将楚小兮手中的毽子抢过去吐了吐舌头道，“呀，真对不住，奴婢竟忘记了，妈妈教训的是，奴婢改，一定改。”
　　楚小兮呵呵笑着道，“奶娘，我好了，你看我走起来也不瘸了，真好了，让我踢几下，就几下好不好？”
　　“不行，”赵嬷嬷虎着脸瞪几个丫头，“都别踢了，做活计，在这里没得惹你们奶奶眼馋。”
　　楚小兮急忙上前抱着赵嬷嬷的胳膊撒娇，“奶娘，我不踢了还不行吗！让她们玩吧，我就看热闹的了。”
　　“大爷回来了，”几人正在说着，就听外头婆子喊了一声，虎的丫鬟们急忙停下来。楚小兮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周少珩面露笑容问，“今日打了几只猎物？”
　　周少珩含笑上前，看了围着的丫鬟们一眼，丫鬟们急忙福身行礼退下，赵嬷嬷也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周少珩这才上前帮着楚小兮拉了拉鹤氅的衣领，柔声道，“打了两只野兔和一直狍子，还有两只野鸡，收获还算丰厚，兮娘有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