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66、不速之客

　　楚小兮纳闷的抬头看向窗外，外面雪花飞扬，都快黑天了，谁这时候来了？
　　因为天气寒冷，楚小兮让老刘按照自己画的图订做了几个大火炉，在饭厅放两只。入冬以来各种炭价格上涨，目前最好的银霜炭只能在卧室用，像饭厅这样的地方只能用次等的，楚小兮怕烟气对人身体不好，就将炉子改制成带烟囱的，不但干净且烟囱在室内绕一圈就跟现代土暖气一样，虽不如暖气暖和也差不多。
　　如今饭厅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大家兴致正浓食欲大增之际，谁这么不知趣扫兴来了？
　　一个婆子站起来征求楚小兮的意见，问要不要开门。
　　今日所有人都在内院的饭厅，外院大门一般是关着的，只有侧门经常开着。老刘起身面带尴尬道，“老奴忘记将侧门别上了。”
　　“无事，”楚小兮示意婆子去开门，“莫非是上杨村里正家？
　　之前让小赵去借小炭炉子，原本打算请他们来家吃饭的，结果小赵回来说里正和里正娘子都不在家，去亲戚家串门了。
　　楚小兮起身走到门边，掀起门帘向外张望，这饭厅距内院垂花门不远，进门穿过左边的抄手游廊步下台阶就能看见。
　　楚小兮正在张望，就见刚出去的婆子快步走来道，“奶奶，是一位姓钱的郎君，说是曾和奶奶有过几面之缘，奴婢不敢私自做主，奶奶你看这……”
　　莫非是钱宸？楚小兮心里纳闷，这家伙大雪天的来做什么？
　　“奴婢瞧着那郎君似乎身子不适，两个小厮搀扶着……”婆子又补充道，
　　“我去瞧瞧。”
　　楚小兮说着掀帘子出来。
　　赵嬷嬷急忙跟上来道，“姐儿，外面冷，将鹤氅披上，我跟你一起去。
　　大家被这么一打搅，都纷纷起身离席站在门边等着。
　　楚小兮将鹤氅披上，裹紧两侧，婆子在前面打开门。只见门口正哆哆嗦嗦站着三人，中间那个头戴一顶银狐皮雪帽，身披莲青色直裾缂丝鹤氅，正是钱宸。
　　楚小兮皱眉看着钱宸问，“你怎么来了？”
　　“娘子……”钱宸见楚小兮出来了，冻的有些青白的脸浮上一丝红晕，“在下……在下路过此地，只因雪下的有些大，马夫没有看清道路，拐进了深坑，出了点故障，因此……在下想到娘子住在此处，冒昧打扰……”
　　“这样啊！”楚小兮露出一丝笑容，“没事，没事，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进来吧！我们正在吃饭呢！你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钱宸身边的两个小厮听得嘴角暗抽，郎君这谎扯得，可真在行。
　　钱宸暗暗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屁颠屁颠的跟着楚小兮入了饭厅。
　　丫鬟们少不得过来见礼。因为来的是男客，楚小兮就让他们三人跟姬青他们一桌。可钱宸的两个小厮神色十分不安说什么也不敢与钱宸坐在一张桌子上，没奈何，楚小兮只好让丫鬟们去了婆子那一桌，她让钱宸和赵嬷嬷坐自己这一桌。楚小兮暗暗叹了口气，古代等级森严，主人家和奴仆是不能同桌吃饭的，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只要是生在这个时代那是无法改变的。算了，自己一个外来人口，还是入乡随俗吧！也别妄想改变。还好这个大夏国女人不用缠足，若是穿在那种朝代，楚小兮想都不敢想。
　　丫鬟们见主子都坐下了，才都小心翼翼挨着边坐下，虽说不在一张桌上，但主子吃饭的时候奴婢也跟着吃，这种规矩只有楚小兮的面前才可以。现在来了外人，丫鬟们都不自在了，原本好好的气氛被破坏，小满这个丫鬟尤其不忿，她狠狠瞪了一眼钱宸带来的两个小厮。两个小厮见一个五大三粗的丑女人眼神凶恶的瞪着他们，吓的脖子一缩，拿筷子的手都哆嗦了，情不自禁对视一眼，暗想，郎君这回会不会害了他们啊！
　　等大家都坐定，楚小兮招呼一声开吃，众人见楚小兮先动了筷子，这才敢夹菜了。
　　楚小兮将丢进锅里涮好的鹿肉捞起来，这鹿肉的确好吃，在这高汤里涮一涮，再蘸上辣椒酱，楚小兮才吃了第一口，就觉得此生不亏穿这一回。
　　钱宸含笑看着楚小兮，感觉整个心都要融化了，自从上次和她一起吃过一次饭后，钱宸就开始失眠了，经常不是无事傻笑，就是神思恍惚，以至于让小厮丫鬟们担忧他是不是的了失心疯。
　　楚小兮吃了一筷子，见对面钱宸没动筷，就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对面钱宸举着筷子看着她傻笑。
　　楚小兮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怎不吃啊，快点吃，这鹿肉涮老了就不好吃了。”
　　“哎，娘子吃，娘子吃，我也吃，也吃。”钱宸回过神，急忙加起一筷子鹿肉放进涮锅里。
　　赵嬷嬷在边上冷眼看着，心里暗暗警惕。瞧这家伙笑的那个献媚样，莫非对我家姐儿有是企图？
　　气氛渐渐融洽，大家的食欲都被调动了起来，正打算大快朵颐……
　　“我说怎地外面一个人影都没，原来都聚在此处享用美食呢！”
　　楚小兮刚将第二筷子鹿肉放进涮锅，就听外面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话音刚落，门帘掀起，燕檀带着一身薄雪走了进来。
　　你妹。楚小兮暗暗骂了句。今儿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吃一回火锅，都跑来凑热闹，且还都是稀客。
　　楚小兮急忙起身堆出一脸笑容道，“呀，真是稀客，燕郎君怎地来了？
　　“燕某路过此地，因风雪太大，不宜行路，就来小兮这里叨扰。小兮不会将燕某拒之门外吧！”燕檀含笑看着楚小兮，黑眸露出一丝探寻。
　　“哪里敢，哪里敢，求之不得呢！”楚小兮笑道。
　　都是路过！我这穷乡僻壤的，你们路过的也太巧了。
　　燕檀将身上的玄色氅衣解下，递给跟随进来的名一，露出里面的圆领窄袖云纹海蓝缂丝锦衣，一撩衣摆坐在楚小兮侧面笑道，“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燕某这儿正想这热锅子呢！莫非燕某与周家娘子心有灵犀，瞧这热锅子尚未开动呢！”
　　“呵呵，”楚小兮笑的嘴角有些抽搐，“是巧，两位郎君来的太巧了，前后脚啊！”你妹，你这是赤果果的调戏好吧！谁和你心有灵犀？
　　“哦？”燕檀闻言，环顾四周一圈，又看向桌前的钱宸，“这位是？”
　　钱宸见问，忙起身抱拳道，“在下钱宸，不知兄是何方贵人？”
　　“某燕檀，幸会。”燕檀颌首示意。
　　“幸会。”钱宸扯嘴笑了一下，“燕兄也是路过此地？与娘子是旧识？”
　　“算是，”楚小兮在边上道，“燕郎君是我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钱宸清润的眸子带着疑惑，“怎没听娘子提起过？这是何时的事，我竟不知？”
　　“哦，这事说来话长。”
　　楚小兮见钱宸问，就简单将拜月节那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说到自己差点被贼人劫走，若不是遇到燕郎君，估计自己早就化成了灰时。钱宸脸色铁青，坐立不安，双手紧紧握住。
　　楚小兮看着钱宸的样子，以为他是替自己难受，急忙笑道，“郎君不必忧心，当时确实凶险，不过幸亏遇到燕郎君。”说着转头看着燕檀表情十分认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今后郎君若是有用到小兮的地方，尽管开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檀拿起尚未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鹿肉丢进锅里，笑道，“小兮总如此客气，不过区区小事，燕某惭愧。”说着拿起一边的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注满，端起来笑道，“小兮，今日天寒，无邀前来甚是冒昧，这杯就算是燕某向小兮赔罪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没事，没事，”楚小兮呵呵笑了两声：“一直想邀请郎君来舍下吃顿便饭，郎君总不得闲，今日也算偿还我的夙愿，燕郎君请，钱郎君你也吃。”又抬头向那边两桌道，“还有你们，也别都坐着看，都吃吧！”
　　你们谁将这酒拿去烫一烫，”燕檀抬眸看向丫鬟那桌，“天气如此寒冷，你们奶奶身子弱，这酒还是温些吃才好。”
　　几个丫鬟急忙起身，小翠道，“奴婢去，奴婢去，你们坐下吃。”
　　“没事，我不怕冷，就这样吃吧！”楚小兮开口阻拦。
　　“这原本就是丫鬟们该做的事，还要主子吩咐不成？”燕檀脸色一沉道。
　　楚小兮撅了撅嘴，瞪了燕檀一眼，怎么都如此龟毛，真是多管闲事。又急忙朝着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会意，偷偷吐了吐舌头，快步走过来拿起酒壶去烫酒了。
　　姬青与赵起顺相互对视一眼，姬青悄悄起身，趁大家不注意闪身出了门，几个闪纵来到垂花门外，他环视一圈，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嘴边吹了吹。少顷，一个身穿灰鼠皮样衣衫的人影出现在姬青面前，姬青低声问，“主子什么时候到？”
　　那人低声道，“快了，不用两刻即到。”
　　“主子知不知道那人来了？姬青略微思忖又问。
　　“我刚发了讯息，想必这会儿收到了。”那人回答完，又看了看姬青，疑惑反问，“他来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跑这么老远就为了见主母一面？”
　　“恐怕没那么简单。”姬青叮嘱他，“万事小心，注意别让主母看到你给主子添麻烦。”
　　“我省得。”那人说完身影一闪不见了。
　　姬青站在原地想了想，便往外院走去。

作者有话说

　　今日双更，补上昨晚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