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65、赏雪宴

　　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好，阴阴不息的。转眼间日子滑到了十月底，再过不几日就是冬至了。
　　这日早起，楚小兮正围着被子穿衣，就听外面响起了丫鬟们叽叽喳喳的笑闹声。少顷，小翠满脸带笑掀起帘子走进来，霎时一阵清冷的风灌进来，楚小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奴婢算着奶奶该起了，”小翠走过来将床幔挂起，笑道，“奶奶快起来去看看，昨晚下了一夜雪，外面白白一片，可好看啦！”
　　“真的？”楚小兮披衣下地，一脸惊讶，“难怪昨晚我感觉被窝有些冷。这都阴了几日了，再不下雪老天爷都过意不去！”
　　主仆二人正说着，就见小团子提着热水走进来笑道，“奶奶快洗漱，吃了饭我们打雪仗玩。”
　　赵嬷嬷随后跟进来嗔怪道，“看看这些丫头，被姐儿惯得越发没个规矩，哪里还有一点下人的样子，若是往后进了府，还如何自处。”
　　小翠和小团子闻言相视一笑，小翠笑道，“嬷嬷放心，若真进了府，奴婢们都是规矩的小绵羊，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小白花。”
　　“哈哈……”楚小兮大笑。这些丫头可真是，这每日里跟自己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的口头语都被他们学去了不少。
　　赵嬷嬷满腹忧愁的蹙着眉头，看着主仆三人嬉笑的表情，感到深深的无语。
　　楚小兮走过去搂着她的肩膀晃着，含笑道，“亲爱的奶娘，你别担心，这些丫鬟都是好的，再说了，我也不进那什么周府，那深宅大院的谁愿意进去找罪受。”
　　“哎，”赵嬷嬷长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可不由你说了算啊！还是都精心着些，规矩该学起来了，往后若真有那一天，也不缩手缩脚让人挑理。”
　　楚小兮无奈的抚抚额头，“好啦好啦！学规矩学规矩，都听咱们家老宝贝的话吧！从今日起，大家走路都要蜻蜓点水，彩蝶闻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是什么样子的？”小团子越长越像包子的脸蛋衬得两团高原红越发圆润，她疑惑的问。

　　楚小兮笑道，“看奶奶给你们走两步，说着起身扯了扯身上半新不旧交领粉色缂丝短袄的下摆，学那香港电影《青蛇》里白蛇和青蛇的走姿，扭着腰肢臀部走了两圈。将两个丫鬟笑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赵嬷嬷也忍不住笑道，“姐儿快别走了，这哪里还有一点主子的样子。”
　　楚小兮嘻嘻笑的看着赵嬷嬷，“可算让奶娘笑了，看，这不挺好嘛。走啦，吃饭，看雪去。”
　　小团子兑好热水，楚小兮蘸青盐擦好牙，简单梳洗了一番。
　　小翠将前几日周少珩带来的一件大红雪貂鹤氅披在楚小兮身上笑道，“奴婢前几日还愁烦呢！这天一日比一日冷，奶奶的大衣裳只有旧年的一件，可如何过冬呢！谁想大爷真有心啊！一下子送来好几大箱子的衣裳，都是今年最时新款式，这件氅衣今日下雪穿正正好。”又将一双麂皮厚底靴子放在楚小兮脚下，“奶奶今日穿这双吧！这双奴婢瞅着很配奶奶这身衣裳。”
　　楚小兮坐在椅子上踢掉脚上的绣鞋，小团子拿过一双白布袜，楚小兮接过来穿上，又将麂皮靴子穿上，站起身走了两步，笑道，“周大少这回可算做了件人事，这靴子还挺暖和的。”
　　翠儿和小团子听了掩嘴而笑，赵嬷嬷嗔怪的瞪了一眼。
　　楚小兮心情颇好的出了门，才掀起帘子就感觉一股清冷新鲜的空气直入肺腑，她深深吸了一口，仰头长长的吐出来，眨着眼睛道，“古代的空气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几个丫鬟都对她时不时吐出的话语免疫了，也不在意她说了什么，该干什么干什么。
　　楚小兮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雪纷纷扬扬飘下来，沾在她的眼睛上化成水，冰凉又湿润。
　　“下雪了，你的生日就到了，到时候我带去吃大餐。”
　　“我不吃大餐，会胖的。我想去松花湖滑雪，你带我去好吗？”
　　“好吗？”
　　似乎有远古的记忆钻进大脑，不知谁曾经说过的话，也许是在梦里吧！上辈子的事了。
　　楚小兮甩了甩头，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楚小兮，加油，孤独算什么，你现在有一大帮的人要养活呢！
　　简单吃了点早饭，楚小兮出了饭厅，转过壁角，就见几个丫鬟还在忙活着扫雪。
　　小满拿着把大大的铁锹往树下堆着雪，小美和小圆拿着扫把扫着，厚厚的雪已经堆了几大堆。楚小兮步下台阶，在院子里转了几个圈，笑道，“好久没这么高兴了，来来，将这些雪堆在一块，我来做个雪人。”说着伸手要小满手里的铁锹。
　　小满将身子一扭，连忙道，“奶奶快歇着，这铁锹重呢！仔细磨着手。”
　　“无妨，我来堆着玩玩。”楚小兮笑着解开鹤氅抛给台阶上的赵嬷嬷。
　　“仔细别摔着了。”赵嬷嬷叮嘱道。
　　“奶奶快穿上氅衣，”小满急的小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要不奶奶在边上指挥，奴婢动手，这些奴婢做惯了，皮粗肉厚的不打紧。”
　　“快点给我，你奶奶我哪有那么弱不禁风。”楚小兮说着夺过小满手中的铁锹，忙活了起来。
　　小满搓着手围着楚小兮乱转，“奶奶仔细手，小心脚下滑，看摔着了。”
　　楚小兮无语抚额，哭笑不得。我是三岁小孩吗？啊！是三岁吗？真是的。
　　好容易在赵嬷嬷和小满几个丫鬟的督促下将雪人堆好。头上戴着鹿皮帽子，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布巾，又让小满找来黑色的线编了两个麻花辫，将手臂用两根粗竹竿代替，又穿上楚小兮制作的手套，画了眼睛嘴巴，贴了鼻子耳朵。俨然一个现代版的姑娘。
　　大家围着雪人嘻嘻哈哈笑做一团。
　　楚小兮看着自己的杰作，抬手擦了把汗，心里满满都是感慨。果然，人是适应性极强的动物，在哪里都能活着生存下去，并且活的极好。
　　午时吃过饭，雪下的小了些，楚小兮将大家召集在一起道，“今日咱办个赏雪宴，本奶奶亲自掌厨，保管让你们这帮小破孩吃的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真的吗？”几个丫鬟听了都高兴的围了过来，小满最近似乎又长高长壮实了，她穿着前些日子楚小兮专门为丫鬟们订做的大一号的工作服青绿褙子，显得十分壮硕，她因为要做活计，不耐烦这样的衣裳，将褙子的前襟掖在腰里，露出下面宽松的粉色棉裤，整个一古代版女汉子。她将扫帚扛在肩上围过来小眼睛瞪的溜圆，“真的是奶奶亲自做吃食吗？奴婢好久没吃奶奶做的吃食了？”
　　“那么今日就可劲吃吧！”楚小兮笑道，“你们可算有福了，今儿咱们吃涮锅子，这配料我来准备。小翠你带小满去将前儿里正家二小子猎来的那鹿肉取来先放着化化，记得还有只羊腿，是昨日催家二婶送来的，一并取来，幸好天气冷，都上冻了，好切片。”
　　小翠带着小满欢天喜地去忙活了。
　　楚小兮又吩咐其他几个丫鬟将暖棚里的蔬菜摘些来，洗干净，将所有东西分作两桌，男人们一桌，女人们一桌。
　　可东西备好将两个婆子和吴二老娘唤来，一听说吃锅子都很高兴，可听说要和奶奶坐一处吃，说什么也不敢，只说怎能乱了规矩。没奈何，楚小兮只好又准备了一桌。楚小兮庆幸那日去武云镇多买了几只锅，只是炭炉子少了一个，又让小赵跑了一趟里正家借了一个。吴二老娘十分过意不去，只说给楚小兮添了麻烦。楚小兮笑道，“妈妈可别如此说，这吃锅子就图个热闹，若是就我一个人吃，那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大家都不怎么吃辣，楚小兮只给自己调制了一份辣椒酱，其他人都是芝麻酱或花生酱。
　　楚小兮在厨房忙活着，将炖了几个小时的大骨头煲分装了三锅，端了上去，古代的肉质都是十分鲜美好吃的，尤其是这大骨头。那滋味比现代肥料催大的猪肉香了不知多少倍。等一切收拾利索，大家围坐了下来，楚小兮又招呼小翠将地窖里珍藏的果酒取来，这酒也是楚小兮酿制的，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结果送到对面桌上，姬青喝了一口却道，“这酒是娘们喝的，不得劲，既有如此美味，无好酒怎能畅怀？”
　　“切，”楚小兮翻了个白眼，想喝白的就说嘛！瞧那面瘫样，就你们这时代的酒，还叫酒吗？若是让你尝尝现代的六十七度老白干，恐怕一杯就倒了吧！比武松喝的三碗不过岗都带劲呢！
　　“小翠儿，你带着小满去地窖将武泉酿取几坛来，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吃个够，今晚不醉不归。”
　　等酒上齐了，楚小兮给姬青他们那桌送了三坛，自己这边留了两坛，给婆子那桌送了一坛，两个婆子急忙起身道，“奶奶，奴婢们就吃这果酒可以，晚上要值夜，不敢吃醉误事。”
　　“也行，”楚小兮笑着点点头，环视了一圈，起身举杯，“这几月跟着我，大家辛苦了，往后咱庄子上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今日我借着这个聚餐的机会，向大家表示感谢，谢谢你们，我先干为敬。”说完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起身纷纷举杯道，“奶奶言重了，奴婢们分内之事，怎能劳奶奶敬酒。”
　　楚小兮笑呵呵的看着众人，一挥手道，“今日不分尊卑，尽兴吃吧！酒肉管够。”
　　丫鬟们嘻嘻笑着道谢。
　　刚吃了一杯，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