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51、恒生的婚事

　　里正洗了把脸，进屋将布巾搭在椅背上，含笑坐在上首。楚小兮和赵嬷嬷里正娘子都围坐了过来，四人坐定，楚小兮环顾了一圈，面带诧异问里正娘子，“婶子，恒生哥和二小子呢？怎地不见他们二人?”
　　“他们俩啊!恒生去前头他三叔家了，二小子提前吃了饭已经牵着牛去放了，周家娘子不要管他们。来，吃菜，吃菜。婶子做的不好，周家娘子多担待。“里正娘子说着含笑往楚小兮碗里夹菜。
　　“谢谢婶子，婶子太客气了，做这么多菜，如何吃的完啊！婶子也吃，我自己来。”楚小兮急忙笑着阻拦。
　　“她赵婶子，你也吃，多吃点，别客气。”里正娘子又热情的劝赵嬷嬷，“也没什么好菜，就是几个家常便饭，也不知周家娘子的口味。”
　　“婶子太客气了，很好的！”楚小兮吃了一口菜，端起桌上里正娘子倒的自家酿制的高粱酒，站起身笑着道，“我敬杨大叔和婶子一杯，多谢婶子的盛情款待，我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周家娘子慢点喝，慢点喝，这酒劲大，看喝猛了头疼。呵呵。”里正见楚小兮如此爽快，心情也十分愉悦，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捋了捋下颚的胡须，面带感慨，“这几年天公不作美，庄稼收成惨淡，许多人家都是食不果腹，衣不裹体。俗话说，咱庄户人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在咱这西北地界，十年九旱的地方，这天不下雨，光靠咱自家灌溉，又能有几分把握，平地尚还好说，可这山地如何能灌溉，这几年愁的我头发都白了不少。”里正说着又端起酒杯吃了一杯酒。放下杯子，黑红带深深褶子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周家娘子你说的如何能让庄稼增产，还有那暖棚里如何种植菜蔬，可否让我这老婆子跟着学习学习？还有那果树接穗技术的周家娘子是从何处学来？真令人惊奇。这当归来年真能变成药材？说实话，大叔我期盼了多年，若是能让此地族民过上好日子，吃饱穿暖，我这里正也算没白干。来，周家娘子，我杨耕田从未服过人，可周家娘子让我杨耕田从心里佩服，我敬周家娘子一杯。”里正说着端起酒壶注满面前的酒杯，双手举着对着楚小兮一敬。
　　“大叔，不敢当。”楚小兮见里正说了这么多话，又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忙站起身笑道， “大叔不要客气，其实我也不是很会这些。关于庄稼增产的事，我也没多少把握，来年尝试一下，还不定成不成呢！暖棚种植蔬菜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我会教婶子如何侍弄的，您放心。其实这些都是我在书上看来的，毕竟也没有亲自操作过，大叔不要抱太大期望，来年好好种植看看便是。”
　　里正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好，有周家娘子这话，老汉我放心了。”
　　“你说周家娘子这脑瓜是如何长的，竟就如此聪慧。”里正娘子在边上笑着道。
　　“大叔婶子你们可别再夸我了，再夸我就要上天了。”楚小兮听着里正和里正娘子的话，心内直道惭愧。
　　说着几人都笑了起来。
　　赵嬷嬷更是笑眯眯的注视着楚小兮，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情。
　　里正娘子又给楚小兮斟满杯，放下酒壶，抬眼看了上首的里正一眼，暗自斟酌了一下，笑着道，“周娘娘子，有件事，奴家想和你商量一下……”
　　“婶子对我还客气什么，有话就请直说。”楚小兮听了里正娘子的话，心里一松，这才是正题吧！就含笑看着里正娘子。
　　里正娘子今年也四十几岁了，身材微丰，不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些，也许是平时不怎么上地里做活的原因，肤色也算白皙，眼睛上的鱼尾纹也不多。在这上杨村来说，里正娘子长的是十分周正的。
　　“这……奴家说了，周家娘子不要生气，”里正娘子语气有些迟疑，“是这样，周家娘子你也知道，奴家就两生养了两个小子，眼看着老大恒生已至弱冠，二小子也都十六七了。原本也有人给老大说合了几家人家，可不是这家娘子不行就是那家娘子有缺陷，且那时他一直在镇上忙着也不家来。这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婚事。这家往后还要他来撑起，他身子骨生下来就弱，不如二小子结实，奴家寻思着给他找一个能干持家的，往后两人也有个照应……”
　　“嗯，婶子的意思是？”楚小兮面露疑惑，这是要说媒么？
　　“咳，是这样，”里正娘子的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奴家见娘子家的丫鬟小满很是能干，人也长得结实，性子也憨厚老实，但不知道娘子有没有给她说亲，若是没有，不若娘子与奴家做个媒，就订给奴家的大小子，你看如何？娘子也见过奴家的大小子，他人很好，也老实，虽说身子骨不是很结实，但做起木工活计来也是个能手。”
　　“啊！”楚小兮万万没有想到，里正娘子看上的竟然是小满。将小满配给杨恒生。这，楚小兮想了想两人在一起的场面，小满抱着杨恒生入洞房……原本是很正经的事情，被她想成了喜感，小满人高马大的，一身蛮气。这难道就是人常说的取长补短，其实杨恒生长的不错，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中等身材，可也不是很单薄啊！看起来也蛮结实的。
　　“婶子，小满尚未婚配，只是这事恒生哥同意吗？”
　　“要他同意作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人之常情。”里正娘子正色道。
　　“这……婶子，”楚小兮斟酌了一下，“小满还是奴籍，这事我要回去问一问她本人，婶子若是不急就等两日。”
　　“我不同意。”里正娘子正要说话，就听门口传来反对的声音，紧接着竹帘掀起，从外面进来一人。楚小兮扭头一看，见果然是杨恒生。只见杨恒生脸色通红，正瞪眼站在门边。
　　楚小兮忙招呼他，“恒生哥来了，快过来吃饭。”
　　杨恒生面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着里正娘子，“娘，我不同意。”
　　里正娘子被刚才一声吓了一跳，这会儿见恒生站在地上脸红脖子粗的反对，便脸色一沉道“你都二十了，你看看这村里跟你一般大的小子那个不儿女成群，这几年给你说合了多少家，都不成，娘好不容易看上了小满，老实能干有力气，又不话多，往后娶家来帮衬着家里地里一把手，不比那长得娇娇妖妖的强多了。”里正娘子顿了顿，又道，“要不你问问你爹，娘可曾骗你？”
　　“不管怎样，我不会娶她，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杨恒生说完，飞快转身摔帘而去。
　　“这……他爹你看，你将他惯成什么样了!”里正娘子面色郁郁的抱怨，“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管，这事我做主了，他不娶也要娶。”
　　“你就少说两句，这事我看先别急。”里正瞪了他娘子一眼，又转头对楚小兮歉然道，“周家娘子别介意，我这婆娘因为我这不成器的小子吃不下睡不香的，这事我再劝劝他，若是能成最好，不成周家娘子别往心里去。”
　　“没事，大叔婶子，这本是人之常情嘛！我理解的。”楚小兮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回到庄子上，赵嬷嬷笑着道，“姐儿你看，这事成不成？我看悬，依老奴看，两人不是很般配，小满人高马大一把力气，一人能顶两人用，那杨恒生足足比小满低了有半头……”
　　“嗯，奶娘说的没错，就算小满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杨恒生不同意，不喜欢小满，小满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这事就拉倒吧！”楚小兮点头同意赵嬷嬷的话。
　　“那要不要问问小满的意思？”赵嬷嬷边走边问，“小满人长的虽不出彩，但性格好，人老实能干，脾气耿直爽快，那里正娘子极有眼光，看人极准。”
　　“问是要问一问的。”楚小兮斟酌，“这事还是奶娘你问吧！回头知会我一声。”
　　当小满听说要给她说合杨恒生的时候，脸色一僵，嗫喏着半响才道，“奴婢一辈子伺候奶奶，不嫁人。”说完竟转身跑了。
　　赵嬷嬷将这事透露给楚小兮，楚小兮笑道，“哈哈！咱这傻丫头看不上杨恒生呢！这事就这样吧！再也别提了，省得丫头闹心。”
　　赵嬷嬷深以为然。
　　这一场小小的事过去后，天气逐渐凉了起来。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金灿灿的照耀着，赵嬷嬷忙吩咐几个丫鬟将冬天的被褥全都取出来，瞅着好天气，连着暴晒了几日。
　　霜降过后，楚小兮将赵起顺找来，吩咐他带着小满赶着自家的牛车去各村各家收鹅毛鸡毛鸭毛，要干净洁白的，只要绒毛不要硬的。又吩咐他，若是村民现在没有的也不要紧，只要家里养家禽的，不管任何时候若是杀了，只管将毛留着，积攒多了可以直接送上门来，价钱可以商量。
　　赵起顺领命出门，心内狐疑万分，但还是按照楚小兮交代的仔细认真跑了五六个村子，才将将收了三四麻袋。
　　回到庄子上，去找楚小兮复命，赵嬷嬷却道，“奶奶和姬青到武云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