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50、事出必有因

　　果树园的收成工作渐渐接近尾声，除了有些晚熟的果子还挂在树枝上招摇外，其它的都已入了仓库。楚小兮又安排赵起顺去武云镇谈谈上次她去找的几个买家，看能不能将果子卖出去。实在不行就上秦州城。
　　自打那晚小刘赵起顺回来后，楚小兮连着四五日没见二人，问了几个丫鬟也说不知，楚小兮微觉奇怪就打发小和去前院看看，小和回来说老刘守在门口不让进去，说两人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
　　楚小兮闻言更觉奇怪，怎么两人同时都病倒了？堂堂男子汉怎么连一个女人都不如，不由又想起前儿赵嬷嬷的话来。莫非两人打架打的？年轻人真是太冲动了。楚小兮决定亲自去前院看一看。就招呼小翠跟着。
　　两人不紧不慢出了内院，见远远的老刘坐在廊前的台阶上编草鞋，一看这情景，楚小兮心里便是一惊，感染风寒没必要如此紧张吧！莫不是两人出了什么事？
　　老刘打老远就看见了楚小兮主仆二人，急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草皮藤屑，笑着迎上前两步，“奶奶怎地来了？可是有甚事？”
　　“哦，也没什么事，刘叔怎么在此处编鞋子？”楚小兮笑着扫视了一眼地上的藤蔓和编了一半的草鞋。
　　“这，”老刘脸微露不自然，双手在手心搓了搓，“也没甚事，就是小刘……咳，我那侄儿和赵小子，这两日感染了风寒，老奴怕院子里的人不知道过了病气，就在此处守着，奶奶这是……？”
　　“哦……这样啊！可严重，请了大夫不曾？”楚小兮见老刘的表情心里越发怀疑，就顺水推舟问了几句。
　　“奶奶勿要挂怀，已请过大夫，也上过药了……”老刘见楚小兮神态，以为她相信了自己说的话，就急忙解释，可是越解释越不行，这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哦，感染了风寒还要上药啊！”楚小兮瞪着清澈的双目问。
　　“这，老奴说错了，是吃药，吃药，呵呵！呵呵！“老刘猛然回过神，语气尴尬的解释。
　　“行了，刘叔，”楚小兮面色一沉，注视着老刘，“你也别替他们遮掩了，他们是打架了？还是被人打了？”
　　“这……”
　　“我进去看看吧！”楚小兮越过老刘往台阶上走去。老刘在身后急的只搓手。
　　且说小刘和赵起顺正趴在床上养病，其实小刘不叫小刘，他叫姬青，原本是周少珩的贴身暗卫之一，他和赵起顺不太一样，赵起顺隶属洪掌柜管辖。两人因为楚小兮的鲁莽，被周少珩迁怒，遭了池鱼之殃。洪掌柜执行的时候，想到以后两人还要跟着楚小兮保护她，就简单打了二十军棍，那日周少珩是在盛怒当中，说出的话自然是无法改变，但是执行却是由洪掌柜，洪掌柜是了解周少珩的，就让行刑的人使了巧劲。两人虽看起来伤的很重，其实修养个几日就差不多好了。
　　这一日两人正趴在床上聊天，东边床上赵起顺目露担忧，“ 姬青哥，你说大奶奶会不会知道我们受罚的事？”
　　“知道又如何？她还不是照样我行我素。”姬青抬起身子侧躺着头枕着手，眼微微眯着。
　　“其实大奶奶人还是不错的，我从未见过像大奶奶这样的娘子。”赵起顺俊挺的眼眉露出一抹回想，“我曾听人说，大奶奶脾气很坏，可自打我们来到庄子上，我就从没见过大奶奶发脾气，骂人，相反，大奶奶对丫鬟仆妇都很和蔼，吃穿用度都跟奶奶自己一样，甚至有时候丫鬟比她吃的都好，也从来不端架子，也不盛气凌人。这次大奶奶去清楼，并非去玩乐，你我都有目共睹。虽然不合规矩，可毕竟也是为了庄子上的大家吃好穿好。不过，我算是开了眼界，原来一个妇道人家竟有如此的奇思妙想。姬青哥，你不知道大奶奶会的事物，那农事她也非常精通，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我觉得大奶奶就像是一个谜，你永远也猜不透她下一步的想法。
　　“哼，猜她作甚，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为好，省得爷回来又让你吃板子。”姬青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赵起顺将头枕在胳膊上嘟囔，“回头求爷赏我跟着大奶奶学农事。”
　　“爷恐怕不会同意，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姬青对赵起顺这种喜欢做农事的心态很不理解，“再说，你是学武之人，怎么能做庄稼汉。”
　　“不说这个了，对了，姬青哥，这都躺了两三日，已经能动了，明日还是在大奶奶跟前露露面，省得大奶奶怀疑。”
　　“你们不用在我跟前露面，我自己来了。”楚小兮听着二人的对话，心情十分复杂，她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大奶奶，嘶，”两人没想道楚小兮忽然出现，慌的赵起顺想爬起来，没想到却扯痛了伤口，痛的直呲牙。
　　姬青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看了楚小兮一眼，垂下了眼皮。
　　“两位这是……因为我被你们主子罚了？”楚小兮面无表情的问。
　　“这……大奶奶……”赵起顺面带尴尬，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哈！”楚小兮冷笑一声，“周少珩让你们来监视我，看我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吗？”
　　“大奶奶，不是这样。”赵起顺双手撑起上半身，急忙分辩，“爷是让我等来保护奶奶的。”
　　“哼，以保护为由头，来监视我的吧！我每日的行踪，都做了什么，每日跟谁见面，说了那些话，估计都汇报给了周少珩吧！”楚小兮心里又生气又难受，自己做的这些都错了吗？因为自己吴二死了，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杀的，可也是因自己而死。现在又因自己让两个大男人挨打……那十三太保官府一直没有找到，自己一个弱女子，躲还来不及，怎么报仇都成问题……
　　“这……这……也不全是。”赵起顺结巴道。
　　楚小兮有些意兴阑珊的看着二人，咬了咬牙，“你们两个好好养伤，伤好后就回你们主子那里去吧！”我就算是死也不欠他周少珩的人情。可要不是有他们二人，自己出门还是很害怕……
　　“大奶奶不可如此！”这回两人异口同声。姬青暗暗咬牙，翻身下地，忍着痛单膝跪地，“求大奶奶饶恕小的们，原是小的们没有保护好大奶奶，爷责罚的对，小的绝无怨言，求大奶奶别赶走我们。”
　　“哎，哎，你干嘛啊！”楚小兮见姬青忽然起身跪了下来，吓了一跳，“你起来啊!干嘛动不动就跪的。”
　　“求大奶奶别赶走小的。”姬青垂首声音执着重复之前的话。
　　赵起顺也挣扎着爬起来下地，也要跪下。
　　“行了，”楚小兮大喊一声，气愤的一跺脚。“烦死了，都好好养伤吧！”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谢大奶奶。”
　　楚小兮快步走着，小翠小心翼翼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大奶奶今日气坏了，看脸色就知道。
　　楚小兮几步奔进内院，转过照壁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姐为什么这么心软啊！见不得人求。哎，算了，姓周的来了再找他算账。不过家里有劳力总好过几个丫鬟婆子。
　　自这事后楚小兮情绪着实低落了几日，转眼间，到了九月底，寒露节来临。
　　这日楚小兮带着老刘和赵起顺几个开始当归起苗，姬青和小满留下来帮着在前院靠近大门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四方形的深坑。又打发小翠跑了一趟上杨村里正家，招呼里正和村里的几个村民来观看学习，这几日里正正在念叨着这事，说眼看着寒露节到了，怎地周家娘子还不见动静，这不正念叨着，就有人来喊了。里正忙起身抓起挂在墙上的斗笠就跟着小翠出门了，里正娘子在后面喊着，“忙完农事就喊周家娘子来家吃饭啊！今日我特意宰杀了那只生蛋的老母鸡！”
　　“晓得了。”都说了十几遍了，娘们就是啰嗦。里正暗自嘀咕。
　　当归长势很好，比楚小兮想象的还要理想。这也是后期的松土除草做的比较完善，照顾的十分妥帖的缘故。
　　楚小兮命人将当归苗子起出，将上面的叶子小心去掉。先放在一边凉一凉，然后扎成一小把一小把，轻轻装在牛车上运回去。老刘和赵起顺听从楚小兮的吩咐，小心翼翼起苗，里正和几个村民也就手帮忙，人多手快，一上午不到，就将所有的当归苗子绑扎好装上牛车。
　　共用了四辆牛车才将所有苗子装完。回到庄上，又忙着将苗子都搬进来。大家一通忙活才算将苗子都堆在姬青挖好的深坑边。看看时辰还不到午时，楚小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人多先干完活再吃饭也不迟。
　　楚小兮选的苗子储存方法是窖藏，也称湿藏法，此法唯一的缺点就是苗子抗旱能力较弱。楚小兮先将当归苗码好一层放入挖好的深坑，然后覆上半干的生土，将苗子盖起来三到五厘米左右，然后一层一层如此反复，一直盖好六七层左右，再在上面覆上三十之四十厘米的土，要高出地面，形成龟背形状。防止下雨的时候积水。楚小兮一边做一边解释，里正和村民细心的听着，眼里流露出对楚小兮的敬佩。
　　如此忙了半个时辰才将所有的苗子都储存完毕。楚小兮擦了擦头上的薄汗，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就等着来年的栽种了，还真是个漫长的日子。要想富，先要付出几倍的辛苦啊！
　　里正见诸事都已经妥当，就极力邀请楚小兮去他家吃饭，说他娘子已经做好了，就等着楚小兮赏光了，楚小兮推辞不过，只好带着赵嬷嬷一人前往。

　　里正娘子正站在门口张望着，见楚小兮和里正出现了，急忙笑着迎上前来，“周家娘子来啦！快进屋，快进屋。”
　　“婶子太客气了，怎么好意思！”楚小兮笑着对里正娘子说。
　　“不客气，不客气，”里正娘子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抓起楚小兮的手，“走咱进屋去边吃边说。”
　　堂屋里，里正娘子已经摆放好了桌椅板凳，饭菜已经上桌了，竟足足做了一桌的菜。楚小兮十分不好意思，急忙推辞道，“婶子太客气了，做这么多菜。”
　　“不多不多，”周家娘子将楚小兮让在上首坐下，楚小兮忙又推辞，“这，大叔还没坐哪有我坐上首的道理!”说什么也不坐，里正娘子没法，只好让楚小兮坐在侧面。
　　楚小兮很纳闷，自己对里正家也没过多帮助，为什么里正娘子对自己这么好？不会是因为杨恒生吧！应该不会啊！我是一个有夫之妇，杨恒生是个未婚男子。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让里正娘子如此对自己呢？楚小兮百思不得其解。话说，这世上除了亲生父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事出必有因。

作者有话说

　　亲，这章比较平淡，只是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