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36、拜月仪式

　　钱宸内心震惊，又不相信自己这些日子心心念念要结识的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眼前，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位娘子。就是这样一位女流之辈将自己耍的团团转，而自己却似个傻子…… 钱宸又是震惊有是气恼，抬步就往后院走去。
　　小厮急忙一把拉住，满脸焦色低声道，“郎君，郎君，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若他真是她，我便问她为何要戏耍于我？”钱宸口气生硬道。
　　“郎君且慢，容奴细说与你听。”小厮忙劝道。
　　“有话快说！”钱宸心里若一团火烧，已经很笃定那小哥就是后院等着拜月的娘子。
　　“郎君，”小厮放开钱宸，前后看了看，见无人注意此处，就又低声道，“郎君请想，郎君以什么样的借口见娘子呢？就算郎君确认了小哥就是娘子，可那样的画像，焉知不是别人画了托小哥代卖的？”
　　钱宸闻言一愣。小厮又道，“奴前日禀报郎君，说那小哥住地偏远，门头看起来非富贵人家。原是奴错了。今日她出门带着两个家奴并四五个丫鬟和一个婆子，看起来场面比一般的富户都体面。奴又查问了附近的村人，都说那处房子已有数十年之久，一直无人居住，只一个姓刘老仆在看门。一年多前，才又住进来几人，却也是几个奴仆下人，一直不见有主家。只今年的时候才见有个娘子时常出入，村人说不知是何人家眷，那老仆口风甚紧，对主家的事逐字不提。”
　　“竟是如此？”钱宸面露疑惑。
　　小厮见钱宸不往前冲了，忙悄悄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后院那处本是咱镇有头有脸的人家才能进去歇息之处。她们虽坐着牛车跟庶民无甚区别。但是知客既然能让她们歇在此处，怕是有些来头。郎君若是冒然闯进去，不说冲撞了那娘子，且对郎君的名声也是有碍的。
　　钱宸听得暗暗心惊，不由对小厮另眼相看，脸色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小厮见钱郎君神色恢复沉静，知道自己的话钱郎君听进去了，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不若郎君如此……”小厮说着又往前靠近几步附在钱宸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钱宸听得连连点头。
　　小厮说完退开几步，垂首站立。
　　钱宸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走了几圈，站定，对着小厮道，“此事办的不错，爷回去重重有赏。不过还需你紧紧盯住她们，再寻两人去查查她们是何方人士，为何居于此地，主家是谁？查好后速速报与我知晓。”
　　“是，郎君。”小厮闻言面露喜色，应声而去。
　　钱宸正了正衣冠，脚步沉稳迈入大殿。
　　城隍庙后院香客暂歇处。
　　楚小兮和众位丫鬟说笑打趣，老刘出现在门口道，“奶奶，仪式开始了，请出来上大殿吧！”
　　楚小兮闻言急忙起身，赵嬷嬷和翠儿几个上前又帮着整了整衣冠，大家都收拾一番，才簇拥着楚小兮出了门，几人穿过月亮门，步入城隍庙主殿左侧台阶，见殿门前大大的青石铺就的广场上站着不少衣着光鲜的人，其中有不少女客。楚小兮站在台阶上正踌躇间，便见之前领她过来的知客迎上前道，“善人慈悲，因今日拜月信众较多，只允许主家带两个随从，您看这……？”
　　“哦，哦，”楚小兮忙面露歉然，“道长勿怪，因我等是第一次来拜月，所以……这个……此地有些规律不是很懂，还请道长勿怪。”
　　楚小兮有些难为情，真是不好意思，还要人家提醒。
　　“善人慈悲。”知客点头。
　　楚小兮转身点了赵嬷嬷和小翠跟随。
　　知客又道，“若是想看拜月仪式，就在广场外围。”说着指了指用红线拦截之处。
　　楚小兮见外围站着熙熙攘攘人群，明白知客是让其他几个丫鬟站在那处观看的，忙点头应承，又嘱咐老刘和小和几句，无非就是注意安全别挤丢了之内的。
　　便和赵嬷嬷小翠跟随知客上了台阶穿过主殿廊柱，步入广场，知客将三人带至规定的位置站定。
　　此时场中已鸦雀无声，楚小兮站定后往前看去，只见大殿东边广场中央位置祭桌已经摆好，上面规矩摆放着祭品月饼水果及蜡烛。
　　楚小兮微微有些紧张。因为仪式即将开始，楚小兮也不知自己被知客安排站在此处做什么？忙偷偷拽了赵嬷嬷询问。赵嬷嬷悄声道，“姐儿勿忧，一会自见分晓。”
　　场中大家都屏声静气。
　　戌时左右，楚小兮大概估算了一下是晚上七点半左右。随着夜空薄云推月，光芒大盛。瞬间，鼓声起，仪式开始。
　　就见道长至一迈着规矩的步子行至固定位置站定。高唱：“甲午中秋拜月仪式现在开始。执事就位。献官就位。”
　　只见从第一排中走出两人按着走直线，拐弯走直角的规矩行至右侧指定位置站定。
　　至一道长又高唱：““献官“诣盥洗所。”主献出位，至盥洗位净手。唱声方歇，一人出列按照规定的位置行至盥洗位净手。
　　至一道长接着唱：“诣酒樽所。”司尊者举幂酌酒。
　　紧接着按照祭祀的规矩礼仪唱诺声时起：“诣神位前、上香、奠酒、拜、读祝、拜、俯伏－兴－平身。”主献根据至一道长的唱诺，恭敬行礼拜祭敬献。至一道长唱：“饮福受胙，诣饮福位”主献至读祝处，司樽者进爵于主献，主献饮福又复拜位。唱声又起，“焚祝、复位、礼成。最后至一道长用浑厚的声音长诺：“散胙。”
　　拜月仪式结束。
　　整个仪式过程繁冗复杂，却也肃穆虔诚，表达对月神敬重爱戴。
　　楚小兮看得叹为观止，穷其前身一生，也无法有今晚之感慨于肃然起敬。现代的中秋哪有如此之庄重？
　　此刻楚小兮十分庆幸自己穿越在古代。
　　拜月结束后是观礼者上香时间。
　　楚小兮才知道自己站在此处是做什么的。原来知客安排她与在场的众位女眷为观礼者，拜月仪式结束就轮到她们开始上香。
　　楚小兮听至一唱：“观礼者进香。”
　　便随众位女眷鱼贯上前行过参拜点香敬香依次退后。
　　接着是咏月时间。
　　只见至一道长行至中间站定，高唱：“咏月开始。”
　　人群中走出数位着书生袍服之人行至中央站定，人手各执绢布。
　　钱宸赫然在其中，当下走出一人诵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怕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娘哎，竟然是苏大才子的‘水调歌头’。楚小兮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个世界也有苏大才子存在？还是说狗血的桥段又上演了，也有某位仁兄穿越在这个朝代，剽窃人家古人的诗词？
　　你妹，你让姐如何在这个世界混啊！姐也想过剽窃的好不好。好歹给姐留点，让姐也感受一下才女的范儿呀！
　　楚小兮暗暗捶胸顿足不已。可她也不想一下，若不是仁兄穿越是人家苏大才子本人做的呢？
　　钱宸的一首‘月下独酌’吟诵完后，就悄悄退了下来，楚小兮一直在考虑剽窃的事，也没注意钱宸已站在她的身边不错眼的打量她了。
　　“小哥。”楚小兮正在游神天外，忽然听身边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便不假思索的答，“在，何事？”
　　钱宸注视着眼前明媚皓齿，娇嫩似一朵莲花的人儿，禁不住心中泛起的丝丝异样，不由自主地唤出声来。
　　等楚小兮不假思索回答了，他又惊觉，神色便十分为难与复杂。
　　“小哥为何要骗人？”钱宸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垂低目光小声问。
　　“啊！哎呀……”楚小兮一回头，就见钱宸站在自己身边。忙调转身子装作不认识四下张望寻找赵嬷嬷与小翠。结果这俩人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吟诵之人，根本无暇顾及她这个奶奶。楚小兮气馁。
　　“小哥不打算相认吗？还是说不知道如何解释？钱宸声音有些异样。
　　“呃！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楚小兮矢口否认。
　　“小哥何必装作不认识。莫非小哥怕自己偷卖春宫被人察觉？”钱宸见楚小兮一直装作不认识自己，心里十分憋气，便口气不善发问。
　　“你说什么？”楚小兮听钱宸如此说话，心里十分恼火，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烦不烦啊！说了不认识你，你纠缠什么？”
　　“你，你怎能如此说话。”钱宸结巴道，“你明明就是小哥，却一直否认，我只是想激一激你……”
　　楚小兮斜睨了钱宸一眼，见他神情激动，脸色微红，便问，“你经常这样和女人说话吗？”
　　“嗯？”钱宸不明白楚小兮的话，面露疑问。
　　“就是和女人搭讪。”
　　“我，我没，我……”钱宸面色涨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楚小兮看着钱宸的窘态，莞尔一笑。”小屁孩，一点男女大防也不懂么？还是古人呢！奇怪，古人不都讲究男女大防的吗？
　　楚小兮转身，分花拂柳，不，是分人钻群，仪态万千的离去。
　　钱宸窘然站在原地，风化成一棵千年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