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34、似是曲声来

　　自打上回丢了画像，钱宸很是失落了一阵子。每日里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借景抒情，就连至交好友邀请去花楼听曲儿吃酒也提不起兴致来。几个好友晓得他前段日子丢失了画像，四下寻找无果，都纷纷相劝，就连子彦也忍痛割爱，将自己珍藏的画像拿出来送与他来安抚他失落的心。钱宸见好友都如此也觉自己实在过分，便在人前装作不在意，可人后他就是觉得不带劲，这也许就是人常说的钻了牛角尖。
　　在此期间钱宸一直安排几个小厮轮流蹲守在画廊门口，看能否再见卖画小哥。可左等右等，一个多月过去，小哥恁是音讯全无。这让钱宸都有些心灰意冷了。
　　这日，他正在书房暗摹楚小兮画的立体画像。钱宸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绘画更是偏爱，他尤其擅画仕女，可他如何暗摹楚小兮的画像也不得要领，始终不如她那犹似真人一般逼真。钱宸泄气的将笔扔在砚台上，刚要唤人进来收拾，却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书房门被敲响，钱宸没好气的问，“是谁？着急忙慌疯疯癫癫成何体统？”
　　“郎君，郎君，是奴，来了，出现了。”门外一个急促的声音一叠连声道。
　　“什么出现了？”钱宸颇为不不耐烦“你这……你说什么？”
　　“是那卖画小哥，来，来画廊了？”小厮喘了口气急忙说完。
　　钱宸猛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拉开门，“此话当真，可看见他本人？”
　　小厮连连点头，“嗯，奴一直在画廊对过守着，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是那小哥没错，从一辆牛车上下来，统共四人，一个车把式。还跟着两个婢女，不过两婢女没进画廊。只站在车边等着。奴让平哥继续守着，就亲自赶紧来禀明郎君。”
　　“嗯，你做的很好，一会去账房领五两赏银。”
　　小厮喜的眉开眼笑，连连道，“谢郎君赏，谢郎君赏。”
　　钱宸疾步出门，翻身跨上小厮牵过来的马，打马就往画廊奔去，盏茶不到钱宸就到了，下马将马缰绳甩给身后跟随的小厮，钱宸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整了整衣冠，跨着方步就迈进了画廊。
　　楚小兮和钱宸打过招呼后，就转身问邱掌柜，“掌柜的，你看我今日这画比上回如何？”
　　邱掌柜一捋胡须，“风格不同，各有千秋，看此画中女子似是番邦胡人？”
　　“让我看看。”钱宸在边上急得不得了，见楚小兮只和邱掌柜讨论，就伸手从邱掌柜手中抽出画像一一过目。
　　“掌柜的真是慧眼，的确是番邦女子。”楚小兮接着邱掌柜的问话道,“这里只有一幅不是番邦女子，其他三幅都是。“楚小兮说着又指了指钱宸手中的画像。
　　钱宸看完手中画像，注视着楚小兮眼里藏不住的热切，“小哥，这几日怎不见你来卖画，莫非是有什么事不成？”
　　“是，主人有些忙，这才画了几幅。”楚小兮敷衍。
　　“小哥，请恕我直言，你家主人莫不是胡人吧？”邱掌柜在旁边按捺不住心中的猜忌。
　　“不是。”见邱掌柜和钱宸一直问东问西的，楚小兮不想多说就道，“你们看今次这画值几何？若是能买就买吧！我卖完尚有事要办。”
　　“小哥莫急，价钱好商量，”钱郎君见楚小兮有些着急，就将思虑好的事情说出来，“小哥要办何事？不知钱某能否帮忙，钱某愿意效劳，只求小哥能带钱某去见你家主人。钱某感激不尽。”钱郎君说着双手一叉深深一揖。
　　楚小兮吓了一跳，忙侧身让过，连连摆手道，“哎，哎，你别这样，我家主人前日出门会客，不在家中，要半年才能回来。”
　　“当真？”钱郎君闻言瞪大了眼睛，满脸失望，“哎，失之交臂，失之交臂啊！”
　　楚小兮心里有些不安，觉得对不起人家钱郎君，忙歉然道，“真对不起！这实在是不巧。”
　　邱掌柜也连连摇头叹息不已。
　　钱宸这回可没像上次那么小气，四张画像足足给了五十两白银。喜的楚小兮只冒星星眼。
　　三人又寒暄了半日，楚小兮好不容易脱身出来。
　　两个丫鬟正等的望眼欲穿，见楚小兮出来忙迎了上来。小翠瞪着一双大眼睛嗔怪道，“奶奶，怎地去了恁久，奴们都等着急了，原还想着进去找奶奶呢！”
　　“嘿嘿！找什么找，你奶奶我还能丢了不成，走啦！咱们去大采购，给你们买好吃的去，今日你奶奶我发财喽！”楚小兮兴高采烈的招呼两人上了牛车，老刘看着满脸笑容的楚小兮，堆满水平梯田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
　　楚小兮带着两个丫鬟疯狂采购了一番，才将意犹未尽的俩丫鬟拽上了牛车。出了武云镇，俩丫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个说，乔家烧饼好吃，那个说胡人的烤串子果然不错。楚小兮在边上听着，感觉心情舒畅，十分快意。牛车嘚嘚走在田间小路上，远处农人正在地里忙活着，小麦早就收割完了，如今正收些杂粮什么的。夕阳挂在山头上露出金色的笑脸。
　　楚小兮忽然觉得诗兴大发，想吟几首诗来抒发一下骚动的心情。可想了半天却想不起那首更适合。
　　正思忖，就听小和笑着说，“小翠，孟家大班的曲儿虽好听，只是我却没听明白都唱些什么？”
　　“我也不甚明白。”小翠手里拿着一根稻草一边摇一边道。
　　“我却觉得那边上小姐的琴声才好听。她弹的那曲儿，往日里我也在别处听过，却都没有那小姐弹的好，这才是高人呢！”小和对音乐很有鉴赏力，忍不住评论道。
　　原来楚小兮出了画廊就带着几人去逛街采购，等大肆采购一番后，大家都渴了，就就近找了一家茶肆吃茶解渴。几人刚坐定，就听隔壁响起了一阵紧密的锣鼓声。问过茶肆小二，道是隔壁酒楼今日开业，特地请了孟家班来助兴。楚小兮听得心里一动，忙招呼几人匆匆吃了几口茶就又赶过去观看。这孟家班据说是秦州有名的艺曲班子，里面的伶人歌姬只管卖艺不卖身，全凭本事赚钱。能请的起孟家班的估摸着后台也很硬。
　　楚小兮很好奇这个时代的音乐是什么样的？便带着几人进了酒楼，随便点了几个招牌菜坐下来听曲。
　　结果却很令人惊奇，原来这个时代的曲艺已经非常规模化了。近似于宋代杂剧，最先是由四人演绎一段平日里熟事，名为“艳段”，然后就是正杂剧二段及杂扮共四部分。戏分两类，一是以对话为主的滑稽逗乐杂剧，二是以歌舞为主的歌舞杂剧。
　　楚小兮他们进去的时候滑稽逗趣已接近尾声，紧接着就是吹弹并举的歌舞杂剧，那些伶人们“水袖似轻云翻浪，舞腰如细柳牵风”歌声婉转，曲风明快。
　　楚小兮震惊，看来对这个世界她了解的还远远不够，只皮毛而已。

　　“她的那算什么，奶奶弹的才好呢！”小翠不服气的撅嘴。
　　“你们俩别挣了，照我看，那曲子很不错，你们奶奶可不如她们。”
　　我可不会弹那个，会弹那个的你奶奶早就投胎转世N久了，楚小兮暗道。
　　“不过，虽然那曲子还不错，却跟你们奶奶我唱的曲风不同，奶奶我今日高兴，就勉为其难为你们高歌一曲。”楚小兮见俩丫鬟说起今日听到的曲子，自己也有点心痒痒，好久没有K歌了，还真想念前世的麦霸生涯。
　　“好呀！好呀！奶奶快唱，”两人异口同声。
　　楚小兮面带微笑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清清嗓子，唱到，“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奶奶，这是什么小曲儿，真好听。”小和满脸惊奇，“奴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儿，没想到奶奶的歌喉也这么美。”
　　“这可不算什么呢！奶奶会唱的曲儿多啦！”小翠骄傲的抬头一脸的与有荣焉，“奶奶的舞比今日那几个还跳的好呢！”
　　小和听得羡慕不已，目光热切地注视楚小兮道，“奶奶再唱一曲，奴好喜欢听。”
　　楚小兮看着两个丫鬟热情的目光，心里很是得意，姐在古代也算有铁粉啦！
　　“我看到满片花儿的开放 ，隐隐约约有声歌唱 ，开出它最灿烂笑的模样，要比那日光还要亮 ，荡漾着青澄流水的泉啊！多么美丽的小小村庄，我看到淡淡飘动的云儿，印在花衣上……”
　　牛车拖着长长的夕阳影子慢悠悠的走着，洒下一路歌声和欢笑。
　　山梁上，通往武云镇的官道，几匹骏马急速奔驰，打头一人锦服薄氅，目光凌冽，剑眉微蹙，修长挺拔的身姿伏在马上，直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疾驶中带起的疾风将黑色氅衣吹的猎猎作响。
　　忽然他一拉马缰长吁一声，疾驶中马声长嘶，被他拉的直立而起，身后几位见状纷纷勒马，一时砩话海卮蚱鹱础
　　“尔等可有听到什么？”目光凌冽的男子在马上问道。
　　“殿下？”右边一随从面容警惕，疑惑道，“不曾，莫非有什么不妥？”
　　“殿下可是听到远处飘来的曲儿？”另一随从一拉马缰问。
　　“看来非本王幻听，却有其事。”
　　“殿下请听，又唱了。”那右边随从忙提醒他。

　　几人站在路上，侧耳细听风中传来似有若无的歌声。
　　“这莫非是西北地的小曲儿，怎的如此怪异？不过听起来很有味道，竟十分悦耳。”那殿下自言自语。
　　“不知是在哪处唱来着。此地四面环山，想来是山中居住的庶民。殿下若是想听，到了秦州，让周侯安排就是。”那随从建议。
　　“言之有理。”那殿下点头同意。
　　又听了一阵，歌声不再起。那殿下调转马头，一夹马腹，“驾”的一声，骏马撒开四蹄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

　　昨天晋江又抽了，今天补发昨天一章。抽的全是乱码，改了N遍都这样，等等再说吧 ，亲们先将就点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