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陇上春光好》輕塵

18、狐假虎威的牧羊人

　　那牧羊人一边吆喝着羊群走，一边警惕的看着楚小兮她们三人的动作，样子很是好笑。楚小兮也不去管它。自己领着赵嬷嬷跟翠儿沿着果园的羊场小路转了大半圈，发现大多数是苹果树，不过听赵嬷嬷和翠儿说，这里不叫苹果，叫林檎。其他有些梨树和杏树，还有不少桃树，杏树还好，桃树和苹果树因为低矮，叶子几乎都被羊光了。可惜的楚小兮心直抽抽。
　　她跺了跺脚，转身就往来路跑去，赵嬷嬷和翠儿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跟上来。
　　“哎……哎，那放羊的大叔，”
　　楚小兮气喘吁吁地跑上前，站在放羊的老汉面前，“你知道这是谁家的果园吗？”
　　楚小兮放缓了语气问。
　　“不知，”放羊的老汉见刚才经过的三人又跑回来，忙举着羊鞭的站在羊群前面，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你们作甚？老汉我在这放牧三四载，也没见有甚主家。”
　　“这是我家的地，大叔，这里不能放羊的，你看看许多树都被羊啃坏了。”楚小兮气哼哼的，太可惜了，真是暴殄天物。
　　“你说甚？老汉见楚小兮质问他，顿时口气便强硬了起来。“这地是你家的？胡说，你说你家的就是你家的啊！老汉我还说是我家的呢！”
　　“大叔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满山遍野的都是草，你偏偏要在人家果园放牧。”楚小兮觉得这老头怎么这么不讲理啊！
　　“我就是放了又如何？你知道我放的是谁家的羊吗？”老汉面带不屑反问。“告诉你野小子，钱府，镇上钱府，你小子听说过没？那可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人家，”老汉神气的挥着羊鞭。
　　楚小兮哭笑不得。
　　翠儿冲上来指着老汉大声道，“钱府，钱府算个屁，我们奶……啊哥哥可是秦州周府的……大……”
　　“胡说，什么周府秦府的，这明明是无人的荒地，你这个女娘说谎话。”老汉黑红的脸上胡子都翘了起来。
　　“楚小兮一个头两个大，赵嬷嬷也气的面色通红，她也指着那老汉道，“你这糟老汉说的什么话，在别人家果园放牧原本就是你的不对，你不但不道歉还蛮横不讲理，今日你要不说个所以然，看我不去衙门告你。”
　　“你去告，老汉怕你不成，我是替钱府放牧，我说你偷我的羊，看县老爷如何断案。”
　　“你怎么能诬蔑，你这刁民。”赵嬷嬷气的直跳脚。
　　“哼，”那老汉瞪了瞪精明的小眼睛，冷哼了一声。
　　“赵家婶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几人正吵闹间，一个略微有些耳熟的男声响起。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是之前在门口和老刘说话的男子，正站在地头向这里张望。
　　“赵嬷嬷见是认识的人，忙走过去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男子听完，就走过来对着那老汉道，“孙大叔，你又狐假虎威了？”
　　“恒生，你少管闲事，”那老汉对男子的话无动于衷，却恶人先告状，“这几个人偷我的羊，我要去县衙告他们。”
　　“你说她们偷你的羊？”男子好像听了什么好笑的事，语气有些嘀笑皆非，“你知道她们是谁吗？还偷你的羊！”
　　“我管他是谁，偷我的羊我就不依。”老汉语气强硬，颠倒黑白的说。
　　“住口，你这刁民，胡言乱语，诬蔑好人，真要让县老爷好好治治。”
　　“孙大叔，你就歇歇吧！别再胡搅蛮缠了，”那男子见孙老汉搅和个不停，怕再说下去，真惹火了周府的人，这孙老汉就遭殃了，忙又道，“这赵婶子是秦州周府的管事妈妈，”又指指楚小兮，“这位是周府的贵人，她们怎么会偷你的羊。”
　　“你胡说，周，周府如何在此地？”老汉心虚的问。
　　“没胡说，这前面不远处那一排房子就是周府的庄子，不信你看，你以前不在此处自然不知，这方圆百里有一半是周府的，原本我家也是周府的佃户。”
　　“我可是替钱府放牧的，怕他怎地，”老汉听了男子一席话，低声嘀咕了几句，“老汉不和你们一般见识，哼。”说完径直转身赶着羊群走了。
　　楚小兮见那男子几句话劝走了那不讲理的老汉，忙上前对他道谢，那男子抬头看了楚小兮一眼，微黑的脸色一红，结结巴巴的道，“不 ，不用，举，举手之劳，不足谢，不足谢。”
　　“哎，你这后生，”赵嬷嬷见那男子实诚，便笑道，”你是唤作恒生吧！今日多谢你帮我们主仆解围，老身在此谢过。”说着福了一福。
　　那男子急忙让过一边，“赵婶子休要如此，恒生不敢当，”说着又忍不住偷偷看了楚小兮一眼，见楚小兮正看着他，吓的脸通红，急忙道，“容恒生先告辞。”说着急忙转身快步走了。
　　楚小兮失笑，真是个爱脸红的古人。
　　赵嬷嬷感慨道，“真是个好人，亏得是他，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老奴从未见过如此刁的人。”
　　“就是，”奴婢也从未见过这样不讲理的人。
　　“好了，都别说了,”楚小兮有些意兴阑珊，哪里都有欺软怕硬的人啊！不光是现代，连古代都是。“出来了有几个时辰了，咱们回家吧！”

　　“ 赵家婶子，赵家婶子，”忽然山坡下麦田边，一个头包布巾，身着粗布衣裳的农妇，正扯嗓子朝楚小兮三人喊。“快家去吧！你家来了好些人，刘大叔让奴家来找你们。”
　　赵嬷嬷听见了隔老远就问，“她杨婶，可知是什么人不知？”
　　“奴家不知，不过看上去很是气派，像是贵人。”
　　楚小兮听了和赵嬷嬷面面相觑，赵嬷嬷顿时忐忑不安，瞅着楚小兮道，“莫非是府上来人接姐儿回去的？”又转头问那妇人，“她杨婶，可知有几号人不知？”
　　“大约几十人，”那妇人见问，忙兴高采烈地道，“好些精壮的马匹，那可都是耕田的好牲畜呢！还有几辆大车。”
　　赵嬷嬷听着面露惊喜，拉着楚小兮快步就走，“一定是的，是姑爷来接姐儿了，这下可好，姐儿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老妇人在天有灵，姐儿终于苦尽甘来。”说着喜极而泣。
　　“奶娘！”楚小兮看着惊喜交加的赵嬷嬷，忍不住道，“奶娘先不要高兴的太早，府上一直没有任何消息，既然是来接我回去必定先打发人来通知咱们，可一直没人来，这忽然来人说不定是什么事情呢！再说了，就算是府上来接我，真要是看见我如今的样子恐怕也有所思量。”
　　赵嬷嬷听了一愣，又转头看了楚小兮一眼，猛地回过神，“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姐儿这，这身装扮，这衣装若是让府上瞧见，那可就完了！”
　　赵嬷嬷急得团团转，又赶着吩咐翠儿，“你着紧跑一趟，偷偷儿去奶奶房里拿一身衣服来，就在前面那草棚子里替奶奶换上，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
　　“是，”翠儿答应着就要走。
　　楚小兮忙道，“不用了，就这样吧！真要是来接我回去，我自会分说，奶娘莫要担心，不会有事。”
　　赵嬷嬷见楚小兮不同意，焦急万分，“姐儿别任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奶奶身着小厮的衣服出外，若让府上老太太夫人知晓，那可是要被休弃的，都怪老奴，也太纵着你了。”
　　“奶娘不要自责，”楚小兮见赵嬷嬷眼圈红了，忙安慰道，“不关你的事，且也不会有事，我自有主张，奶娘少安毋躁。”
　　赵嬷嬷见说不通，只好长叹一声，不再吱声。

　　三人快步走下山坡，路上，那妇人又热情的说了一通话，赵嬷嬷随声合几句，楚小兮只是沉默着。
　　那妇人见楚小兮一个男孩儿生的如此模样，甚是惊讶，忙问多大了，娶亲了未曾，说家有小女十三岁，尚未婚配，楚小兮听得哭笑不得，被打乱的心情却稍稍好了几分，还是村人比较淳朴可爱。
　　楚小兮喜欢这样的生活，不想被打乱。不过最要紧的是，尽快拿到休书，若真是周府来人，先看看来者何意，如果真是接自己回去，那自己一定想个法子，绝对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在那样深宅大院里，憋也要将自己憋死，别说在妻妾成群的周府生活，就是在现代，她也不是一个喜欢拘束的人。如果不是接自己回去，那么此次来人恐怕是来者不善，自己还需小心应付，只要能应付来休书，什么都好说，自己可不是古人，被休弃了就只有死路一条，自己才不怕，对了，还要跟他们谈好，被休弃了，就跟他们周家再无瓜葛，以后自己再嫁或者自己另立门户，都不干周家的事。嗯，就如此打算，楚小兮在心里过滤了一遍所想之事，见没什么遗漏，眼看着就要拐过前面的弯道，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