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赏春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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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珺玉的病快全愈时，白阳学院的“踏青日”也到了，这日卯时刚过，林珺玉便在碧桂的服侍下起了床，穿上早已准备好的青紫刻丝如意锦袍，腰间系上藤色纹玉腰带，又拿了个莲花蝠纹荷包挂在腰间，最后穿上粉底绸面锦鞋。
林珺玉净脸、漱口后坐在凳子上任碧落为他辫发，林珺玉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天道：“碧桂姐姐，东西可装好了？”
“昨日便弄整齐了，都按照二爷的吩咐都一盒一盒的归拢了，另外又拿了几粒放在你荷包里。马车也备好了，观言和明微在二门外候着呢。”碧桂利落地把床收拾好，又从食盒里把早膳拿出来摆放好，才退到一边等林珺玉用膳。
林珺玉点点头，走到桌前，喝了碗碧粳粥，又捡了几块翡翠芹香虾饺皇吃了便搁下筷子，一旁的碧落劝道：“二爷还是多吃些罢，待会又要出城，只进这点不经饿？”
林珺玉摆摆手：“撤了罢，今日起得晚了，又耽误了时辰，得快些出门，免得老师及众师兄等，我记得马车内是备有吃食的，饿了吃些糕点即可。”
见林珺玉从内院出来，观言和明微连迎了上去道：“二爷可来了，在晚就赶不上时辰了，东西都已放进车内了，二爷请上车。”
林珺玉点点头转过身对着马夫道：“呆会赶快些。”见马夫恐惶地应了，林珺玉才扶着观言的手上了车，马车便在微亮的晨光中朝白阳书院赶去。
说起这白阳书院倒有些来历，本朝太祖东征西闯打天下时，身边一直有一位叫言朝墨的书生陪伴，这书生对行军布阵、行事谋略极令人称赞，为水家江山付出了极大的功劳，在天下大定时却提出辞程，不顾太祖苦苦挽留，只身一人南下江南办了这白阳书院书院，太祖闻知便亲自题字，赐敕额，又让太子亲自护送，此等皇家恩势在当时轰动一时，被传为君臣佳话。
这言朝墨倒没有辜负太祖期望，历经几十年教学后，许多进士学子从这里走进朝堂，连三甲也曾出过几位，被学林尊称为炎朝三大学院之一。
而这“踏青日”便是白阳书院的节庆之一，用于书院学子与学子之间的交流，用林珺玉的话来说就是全校大聚会，让院内学子在游乐之间增加相互感情，在学术之上可以相互帮助，当然也是增加人脉的好机会。
林珺玉到白阳后山时，大部分的学子已聚集在一起，站在柳树下的程瑞眼尖，一眼便瞧见林珺玉，拉着温舒就冲了过来，搂着林珺玉大笑：“可等着你呢，我和温舒还担心呢。”
林珺玉和温舒见他脱跳的样子俱是无奈，只好对着旁边望过来的师兄们抱以微笑，然后扯住程瑞便往角落里走。
“程师弟，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啊。”温舒微笑着提醒了一句，果然程瑞的脸色立马变了，如川剧变脸似的，煞是好看。
“前几日，你程师兄在课堂上大声喧哗，扰了其它师兄的清静，被柳夫子念了一个时辰的君子欲讷于言而敏。”看着林珺玉疑惑的眼神，温舒慢悠悠地说出实情。
林珺玉虽然觉得程瑞的性子有些脱跳，但少年心性如此，好动活泼很正常，可听到被柳夫子念了一个时辰的经，还是无比同情程瑞，看着程瑞苦着的脸，不由得想起与柳夫子很想像的一个人：悟空你想要啊？你想要说清楚就行了吗？你想要的话我会给你的，你想要，我当然............
三人结伴朝御书阁而去，转过泮池，远远的便听见一柳夫子气急败坏的声音：“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你身为人师，不以身作则，却仪容不整，真不当人子。”
话才落音，一洪亮的中年男子便接道：“我这是魏晋遗风，人如洪荒，岂能因礼节便困于天地礼仪之间？所谓礼节也不过是世俗的羁绊，行事说话无愧于天地便可，为何要按圣人之言行事？”
那声音顿了顿接着道：“虽你博文广记，可也别见天的捧着圣人之言，今日可是赏春日，便放浪些，且休一日又如何？”
柳夫子夫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两眼一瞪“真是有辱斯文，《仪礼》忘了？我给你讲”
林珺玉等人心道：来了。“窃闻道本冲虚，非言无以表其疏.......”
林珺玉等人听到此言，相互对视一眼，立马转身走人，只当没来过，三个学生压根就没想过要把老师救出于水火之中。此刻高夫子还等着三位逆徒来救他，咳，是求解学问，顺便拦住这涛涛不绝于耳的讲书声.....
三人来到外院，各塾的师兄弟们早已玩上了，有在玉兰树下赏花咏诗，也有在空地聚在一起木射猜枚，更有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斗草玩乐的，总之在这春意盎然中院里一片热闹。
三人进了亭子，便见同窗李诚正在亭中和别塾的师兄进行博弈，三人伸头一看，一局已尽尾声，只待胜方断其后路，斩其元首便能结束。
温舒见这前方竹篱小屋前池水明洁清幽，峰峦环抱，古木参天；而东面则是曲院回廊，疏密相宜，奇峰秀石。很高兴道：“虽说看了多次这后山景致，但每次都有不同感悟，现今如能抚琴一曲更妙，你们且稍等片刻，我去前院将芫绮抱来，为你等助兴。”说完便要走，程瑞连忙插话：“帮我把玉笛也带来，我与你合奏一曲。”
“既要抚琴吹奏，岂能无香，近日我新作了一香，倒有些趣味，点燃与你们观赏”林珺玉笑笑，从荷包里拿出一枚锥形香，又跑出亭子，从竹林中截了一根两指粗的竹枝，用随身携带的银刀劈成两半，然后又捡了一块顽石，从中刻出一条崎沟，将竹枝插在顽石中，又从桌上拿了素白的浅边果盘，盛了水，摆在竹枝下，一座微型假山便由此而现。
此时李诚和唐钟玉此局已定，抬头便见他一阵忙活，也不禁则目好奇，程瑞歪着头看了看那枚锥形香疑道：“这香有何义？为何要做得如此模样？还需用盘盛水？”
“待会你便知道了，此香和平日里点香有所不同，你且耐心看吧。”林珺玉笑笑也不解释，只把烟点了，放顽石顶端。
不一会温舒带着琴和玉笛回到亭子中，便看见四人围着桌子讨论着什么，好奇地问道：“在做什么呢？”
程瑞叫道：“快来看小师弟制作的飞瀑流烟香，真真如画般，云雾缭绕，让人如同在深山之中。”
温舒探头一望，顽石顶端上的锥形香燃放的烟雾并不像其它香烟那般向上飘散，而是从底出倒流，看上去如同瀑布般向下流淌，沿着顽石的崎沟，时而涓涓溪流，时而云雾缭绕，极有意境。”
“这真真是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啊。林师弟，这香如何制的，可否一说。”唐钟玉拍手赞叹。
“待游玩之后在讨论罢，趁这云雾缭绕之时，温师弟和程师兄合奏一曲岂辜负了这‘瑞气萦丹阙，祥烟散碧空’？”李诚建议。
众人皆善，温舒和程瑞一琴一笛相互吹奏起来，微风拂过，云雾穿过一蓝一黛身影便散开，远远望去，真如画一般。李诚和唐钟玉相视一笑，再次手谈一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赏春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