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父子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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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林珺玉与师兄弟讨论完飞瀑流香的制作登上回府的马车时，天色已将将擦黑。刚到林府准备下马车，便看见府中二管家林贵带着向个小厮束手候在门前，林珺玉正心中纳闷时，林贵快步走到跟前行了礼道：“二爷可是回来了，老爷今儿下午吩咐了，说待二爷回来便去老爷书房内找他。”
林珺玉愣了愣还是柔声道：“辛苦林管家苦等这般久，我这便去见爹爹。”
说完转过头，摆拢了下腰间的荷包，对着观言、明微道：“你们两个把车上师兄送的礼物交给艾嬷嬷，在告知娘亲我已平安回府，切毋担忧。”
观言和明见林珺玉的动作，左右扯了扯袖子恭敬回道：“奴才们马上去办，请二爷放心。”
林珺玉看着他俩的动作才放心地点点头，和林贵一道往主院书房里去。
林珺玉一边走一边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儿，想来有关他的流言已被林如海得知，既然叫他过去，那么这件事应该有个结果了，不过就不知道艾幼薇是如何对付贾敏，等回去先让观言去探探情形。
林珺玉心里默默地下了决定。
想到后院的女人，林珺玉心中就直皱眉，女人如虎这话有时还真没说错，以后待他长大成人，一定要让艾幼薇仔细挑选妻子的人选，自己也得分神控制后院一二才好，免得后代子孙被人计算了去。
这边林珺玉心里想着事情，另一边林如海看着手中几张薄薄的纸问林忠：“你确定纸上所说都属事实？”
林忠垂头束手低声回道：“上面所诉之事全有证据。”
林如海那能不知林忠性格，没有证据是不会摆放在他跟前，问他一句不过心存侥幸罢了，想到往日的柔情蜜情，在看看自己如今膝下荒凉，林如海从心底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妾是这般不堪，他遵守着祖制后院全权交与嫡妻看管，却没想到这正是他如今悲凉的因。
“先下去罢，”林如海朝林忠挥了挥手，沉默地看着书桌上的烛光不语。
他那年少结发的嫡妻因无孕便对着妾室用药，对着兼祧的平妻几年如一日地打压，对庶出的儿子照顾不尽心使得小小年纪染病而去。而如今，林如海把目光转到纸上，怕珺哥儿的艾幼薇威胁到当家主母的地位，尽使人放出珺哥儿克兄克父的流言，要毁了林家，毁了珺哥儿一生。
而兼祧的平妻也狠，直接使人在城中放出林家当家主母克子不贤，使得林家成为城中笑言，贾敏名誉尽毁，更别说其它妾室更是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想到当年母亲曾言：艾幼薇是个有福气的。林如海讽刺地一笑，有没有福气也是他说了算，对于强娶的平妻他一直不喜，也只是看在母亲的份上给几分脸面罢了。
正想着林珺玉到了书房前，通报过后林珺玉低着头进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道了声：“见过父亲。”便坐在书桌下的椅子等林如海训话。
林如海抬头打量着上眼前甚少亲近的二儿子，圆脸，浓眉星眼，除了薄嘴似他外，眉宇之间像极了艾幼薇，倔强又有些淡漠。这儿子自小笨拙，与钰哥儿仅两岁之差，却无钰哥儿聪慧可人，更无读书天份，原本他都想好待他成人，用银子捐个官，主族中宗事，闲时为钰哥儿办事，也能保得他一生富贵无忧，却没想到他这笨拙的二儿子居然进了骊山书院，还拜了亲师，钰哥儿却……林如海闭眼一会后睁眼锐利地看林珺玉道：“如今学了哪些书？”
“回父亲，院堂里念了《大学》、《论语》，便私下夫子已开始讲《中庸》。”骊山书院的学子家中有夫子的，在每日上课后都会在家中继续学习，然后在书院夫子讲解中巩固往日所学，因此白阳学院的学子中举的机率与其它书院相比要大。
“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林如海捻了捻胡须，随口拈出一句书中句子。
林珺玉起身接道：“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意何解？”林如海端起桌上的清茶润了润喉咙。
“这一段指不要自己欺骗自己。要像厌恶腐臭的气味一样，要像喜爱美丽的女人一样，一切都发自内心。所以，品德高尚的人哪怕是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
“嗯，坐下吧，道远日益云。众信弗主，灵言弗与，人言不信不和呢？”林如海指了指座椅。
“君子不唱流言，不折辞，不陈人以其所能；言必有主，行必有法，亲人必有方。”林珺玉侧身坐下恭敬地接下的语句并进行解义。
见林珺玉回答得顺当林如海又连问了几注解义，才满意地点点头，说了句：“虽注解得不错，但平日行事也得如你刚才所说君子不唱流言，学问上切勿心生骄慢，须勤记好学”
林珺玉心中一愣忙站起来束手听训：“孩子谨记父亲教诲。”说完心里松了口气，他总算理解贾宝玉为什么那么怕他老子考学，这个时代考教是从书中随便抽出一句，学子说出剩余的文章，还需注解其义。如果不是因为时代特殊，林珺玉早就想把那一本本书给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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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又指点了林珺玉几句学问上的技巧后才道：“天色已晚，你先下去用膳早些休息罢，”话毕顿了顿又道：“你母亲怀孕需静养，你应把心思放到学问上，空时可向府中贾西席讨论学问，况且你身为林家男儿，莫在学那幼儿娇弄之态。”
林珺玉听了这话对林如海的父子情意又淡了几分，他被人计算发烧林如海不彻查，明知府中流言却不言明，只敲打他行事学那甚么鬼君子，别学那幼儿之态，真真笑话，亲近自己亲娘有何之错，难不成贾敏在他心中就那么中要？
林珺玉这真是冤枉林如海了，林如海命林忠重重彻查此事，可惜幕后之人手段太高明，把一切线索全都摸了个干净，想查却毫无头绪，正因为太干净林如海才怀疑这事不是贾敏所做，怕是朝庭某些人插手，因此才分外慎重，可惜林珺玉不知。
林珺玉走后林如海到贾敏院中时已是戌时时分，贾敏在丫鬟的服侍下正准备就寝，见林如海进来惊得只披了件外衣便从床上起来，笑道：“老爷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
林如海满脸复杂地看着贾敏，他与贾敏年少夫妻，二十年来一直相互陪伴，他信她、敬他，闲暇时他们曾在月下抚琴吹萧，也曾在花前谈诗作词，可当初那个妖艳如花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苍白陌生？
贾敏见林如海看着他久久不语，心中有些不安，强笑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处理公务乏了，不如便在我这歇下如何？”说完上前为林如海更衣。
“不了，”林如海按住贾敏的手，“你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府中事务先让林忠操心罢，你且安心养病，甚么事待病好了在谈，书房内还有事务要处理，我先走了。”
贾敏看着林如海远去的背影，泪珠滚滚而下，她做为林家主母如何不知近日林忠在查找些什么，在看今日林如海的语气表情，贾敏如何不知道林如海已疑了他，一旦失去林如海的信任，她在府中再也没了活路。
“太太，别哭，你身子才好些可别哭坏了。”原本已休息的史嬷嬷被丫鬟叫了起来，一进屋就看见贾敏独自流泪，连忙大骂守夜的丫鬟：“你们这些贱婢，平时里一个赛一个地伶俐，现在看见夫人伤心也不知劝，要你们有何用，还有打了热水绞了帕子过来服侍。”
“妈妈，我撑不下去了啊，”贾敏抓着史嬷嬷的手大哭。
“我的好姑娘，快收了眼泪，出了甚么事还有嬷嬷呢，嬷嬷给你谋划啊。”史嬷嬷接过帕子擦着贾敏脸上的泪珠。
史嬷嬷劝了半响贾敏只摇头不说话，史嬷嬷无奈只得伺候着贾敏躺下，又亲自守在床前。
直到半夜，睡得蒙胧史嬷嬷恍惚听到有人在说：“累了，娘亲，女儿尽力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父子之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