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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婚丫鬟爬床 ...

  •   寅时未到,远处便传来鸡鸣声,天际亦微微泛白。

      言欢早早醒了,头脑中乱乱的,思考了许多事情,再无睡意,索性披了衣服起来,动作尽量放到最轻,不曾惊醒尚在睡梦中的薛信。

      推了房门出去,院子里几个丫头正在洒水,见着她都是一惊,“奴婢见过世子妃,世子妃怎起得这般早?”

      言欢微微颔首,直言道,“醒得早,又没了睡意,索性便起来罢。”

      院子里是她熟悉的景象,那株桃树这时还未曾长开,枝桠很是稀疏,树干也细细的,仿佛一折便断,可谁能想到它过几年会长成那般高大的模样呢?她望着它,目光渐渐有些迷离。

      就在这株桃树下,诚哥儿和她一起读书、写字。桃子成熟的时候,她指挥着薛信摘桃子,诚哥儿在一旁高兴得直蹦;夏季天热的时候,她们一家三口便搬了藤椅,在这桃树下纳凉……

      可一晃眼,那些景象便如水中月,看得见,一碰却瞬间粉碎。

      再也回不去了……

      她突然有些伤感。

      “姑娘怎站在这里?”红绸刚洗漱过出门来,便见言欢站在正屋廊下望着那株桃树发呆,又见她身上不过披了件薄衫,登时皱眉道,“姑娘穿得这般单薄便出来了,这晨露可是很凉的,要是受了风寒怎生是好?”又瞧着那几个粗使丫头骂道,“见着世子妃穿得少也不知提醒一声?”

      言欢一把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好红绸,你便少说两句罢。”这可是越王府,初来乍到的便骂起了这院子里的丫头,可不是一件讨人喜欢的事!

      红绸也知晓利害,撇撇嘴,“奴婢去打水给姑娘洗漱。”

      言欢点头,想了想又拦住她,“打了水到东厢罢,世子还在睡呢,就别打扰他了。”

      红绸应下。

      东厢里还堆着昨日跟随送亲队伍送来的嫁妆,满满当当的六十四抬都堆在这里不曾入库,言欢知道这是在等着她瞧嫁妆单子,再核实了一件件送入库里。

      “这可是越王府,红绸你那毛躁的性子可得改一改,不然往后是要吃亏的。”

      言欢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前世红绸就因为性子急吃了不少亏,在宫里还曾因为得罪了贵人被打了板子。

      “姑娘你总是这么说。”红绸有些不乐意。

      言欢摇摇头,“我是为你好,你还不听劝。话说回来,你也该改口了,别再叫姑娘了,被世子爷听了心里头不知怎么想呢,叫世子妃。”

      红绸闷闷应道,“哦。”

      言欢知道红绸就这脾性,受不得别人说她不是,心里就算知道错了,嘴上也很难干脆地承认错误,总要撞了南墙才回头——这在有些时候许是优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不可取的。

      有些话点到为止,她既然知道了,她也就不必多说。

      洗了脸又净了手,那妆奁都在正屋里摆着,在东厢可化不来。言欢瞧着天色,估摸着寅时已过了半,与往日起床的点相差无几,想着这个时候闹醒了薛信倒也不算过错,便拉着红绸出了东厢。

      不料迎面却见紫竹匆匆而来,瞧见二人面上的惊慌退去不少,却仍是焦急万分,“世子妃您快去看看吧!翡翠惹得世子爷大发雷霆,这会儿正在廊下跪着呢!”

      什么?!

      前世新婚后一大早可不曾闹出这样的戏码来!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正屋外原先那些洒水的粗使丫头都不见了踪影,一个穿着葱青衣裳的丫头正跪在外头,正对着正屋,一遍一遍用袖子抹着眼泪,大老远就能听到她的哭声。

      言欢不禁皱了眉。

      “世子爷!奴婢知晓错了!您饶了奴婢罢!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不知在这儿哭喊了多久,只可惜东厢离这儿有些距离,关着门她又不曾听到,才拖到这个时候。

      言欢掀了帘子进屋,没待瞧清屋内景象口中便道,“翡翠犯了何事?惹你这般动怒。”话音刚落,一抬头却愣在当场。

      薛信上身未着寸缕,手里头正拿了内衫准备往身上套,却与她四目相对。

      “你……怎的不穿好衣服!”言欢又羞又恼。

      薛信无辜道,“我这不正准备穿吗?你就进来了。”

      “你穿衣服用得着脱了内衫吗?!”不是套上外衫就好了么?怎的将内衫脱了?

      薛信委屈道,“你忘了,我睡觉时候没穿内衫啊。”

      言欢羞红了一张脸,“那你怎的不关门?”

      薛信轻笑一声,“那不是忘了嘛。喏,过来帮帮我,这腰带束不上。”在几句话的空当里,他已换好内衫,又迅速套上了外衫,只是腰带怎也系不好。

      言欢从他手里夺过腰带,捋直了往他腰间围去。这姿势有几分亲昵,她双手从身后环抱着他的腰身,因为手臂不够长的缘故,身子还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待双手触到一起交换了腰带两头刚要收回去,薛信却用双手覆在了她手背上。

      “你做什么!”她嗔怒。

      “有些想你了。”他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来。

      言欢脸烧得灼烫,明知道屋子里没有别人仍然羞得几乎抬不起头,深呼吸几次才缓过来,将手抽出来,往旁边让了几步,“世子爷还是先给妾身解释解释翡翠的事罢。”

      “方才我刚醒,她就摸到我床上来,我当是你没有在意,哪知定睛一看却是她,这主子新婚初日就爬床的丫头,不打死只是撵出去,算轻的了。你说是不是?”薛信目光灼灼看着她。

      言欢轻咳一声。他是因为念着新婚第一日不宜见血光所以才饶她一命罢?然而前世翡翠瞧着还算是个安分的,怎的这一世却做出这般荒唐的举止来?

      “她真的爬床了?”心里想着,她便这么问出口来。

      薛信似被她的不信任伤了心,“夫人这样问是不相信为夫所言么?还是觉得为夫魅力一般,吸引不了一个小丫头?”

      这说的什么话!言欢左右为难,是回答不信他,还是不信他的魅力?

      她迟疑半晌,“我才嫁来越王府后院里便有丫鬟被打发出去,要是被人知晓了,指不定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呢。我看便将她罚到浣洗房去做些粗活,饶了她这一次罢。”

      薛信毫不犹豫道,“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我唤丫头给你打水来,你先洗洗脸,不大会儿厨房早膳就做好了。”沟通完翡翠处理一事,言欢便取了架上的铜盆便往外头走。

      薛信望着言欢后背,目光幽深,半晌才道,“……辛苦你了。”

      屋外翡翠跪在地上已有一段时间,双膝又疼又麻不说,还提心吊胆着世子妃若是听了世子爷的话会如何处置她。这时见了世子妃出来,赶紧腰背直了直,跪得更认真了几分。

      “你倒是说说,怎么一回事?”

      闻言红绸刚要开口,被言欢瞥了一眼悻悻噤声。翡翠那被风吹干了泪的面上又滑下两道泪痕,泣不成声,“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呀,晨间听世子爷咳嗽,奴婢便问世子爷可是醒了,是否要喝些热茶,世子爷也应了。哪知世子爷喝好茶之后却叫我滚,说我竟然在主子新婚之日爬床……世子妃!奴婢冤枉啊!”

      真的冤枉吗?言欢盯着翡翠瞧了许久,瞧得翡翠生出几分不自在来,忽的笑了笑,“你二人各执一词,我也不偏帮谁。只是世子爷到底是主子,说了你有错你便有错,这样吧,也不撵你出府了,你便去浣洗房做些粗活罢。”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极好的了,翡翠也不再哭喊,低低应喏。

      言欢再次进房里,身后跟着端着铜盆的丫头紫竹。紫竹将铜盆摆在架上,“世子爷,水是温的,刚刚好。”

      说完也不多留,移步到了梳妆台前,开了言欢的妆奁取出常用的几样,先将言欢的乌发打理清爽,梳了个新媳妇的发式,挑了支素净的簪子给她簪上,瞧着铜镜里的人儿,脱口夸赞道,“世子妃梳这样的发式也极好看呢。”

      “是么?”洗漱好的薛信走过来,目光落在铜镜里那人儿面上,轻轻勾起唇角,“果真不错。”仔细再瞧了瞧,又生出不满来,“你这簪子太素净了,改日我得了闲带你去铺子里打几支好的。”

      言欢“那有劳世子爷了。”

      薛信轻哼一声,“夫妻之间说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莫要与我这般客气。”

      言欢差点笑出来,好容易忍了,想起来一件事,“世子爷今日可有事要忙?”

      “新婚是有三日婚假的,自然不忙。”

      “那可得闲领我到街上逛一逛?我有好些时日不曾出门了。”

      薛信笑了,“夫人之命,为夫岂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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