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布谷》语冻

2、第 2 章

　　冉安书院，全国著名的重点学校。配置了一流的师资，先进的教学条件。
　　布谷站在学校门口，今天太阳出的有点大，一夜没睡的她有点头晕。现在是上课时间，从大门外望去，里面有点阴森。
　　高一班，陈伊玮，个子不高，皮肤白白，长的挺漂亮……布谷回想起昨天那个男孩向她描述时，脸上幸福的模样。八成是他追小姑娘，人家不理他，自尊受伤，才会因爱生恨吧。想着想着，自己竟然是想笑了。
　　快十一点半了，学校也该放学了。布谷靠着大铁门，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包香烟，点上了一支，熟练地吞云吐雾起来。靠近她的几位接孩子的家长不约而同的都皱起了眉头，做出一副厌恶的表情。布谷不以为然，反而是朝着那堆妇女吐了几个烟圈，果然收到了效果，妇女们立即议论了起来。
　　“叮……叮……”下课铃声响起，学校顿时像炸开锅一样吵了起来，布谷未等学校的电动门完全打开，就钻了进去。
　　也许她该乘没放学时候就来的，找到高一班的时候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学生在打扫卫生。
　　“陈伊玮在这个班吗？”
　　几个在打扫的学生停了下来，布谷站在班级门口。见没人回答她，气氛有点尴尬。
　　“我们班没这个人。”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回答道，“我们班只有一个叫卓伊玮的。”
　　布谷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早上只和弟弟吃了一点手擀面，现在肚子空空的，脑袋也挺沉的。难道是那个小子耍她？没道理啊，他没道理给了她钱还耍她。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该死，头越来越疼了。布谷用手使劲敲打着脑袋。
　　“再敲脑袋就破了。”布谷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
　　“水哥，是你啊。现在越来越鬼了，出场时也不招呼一声，差点被你吓死。”布谷回头看，认清来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水哥。
　　“我从巷子口就一直跟着你，是你没有发现。”被叫做水哥的人笑着说着，“多大的人了，走路还像喝醉一样。”
　　“你以为我像你啊！”布谷笑着，今天运气不错，能够碰到好久未见的老邻居。自从水哥一家搬出大浪口那个像垃圾场一样的地方后，他们就不再像小时侯那样天天在一起玩了。想着小时侯，天天跟着水哥，什么事都做，把自己整的像一个男孩子似的。就是现在也是一样，头发短短的，表情痞痞的，有时候布谷自己都觉得，就是水哥把她带坏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阿布，明天晚上到我家来吃顿饭吧。我妈昨天还念叨你呢，邻居这么多年。好久没见着你，我们都挺想你的。”
　　布谷转过头盯着水哥看了几眼。
　　“请我吃饭啊，怎么不和我的秘书先来个预约什么的啊，我忙啊！”说着，拿出香烟递给了水哥一支。
　　水哥敲了她脑门一下，“少和我来这些不正经，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来接你。”
　　布谷乐呵呵地说；“成啊，有饭吃我能不去吗？”
　　“把小茗也带着。”
　　布谷脸色暗了下来，搭着水哥的手也松垮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水哥察觉到布谷的不对劲，他知道布谷家里的情况。
　　布谷用脚碾灭了烟，笑着说：“小茗就不去了，你知道我爸妈的。”布谷不自在的摆弄着手指，“要不然下次在去你家看你爸爸妈妈吧。”
　　水哥心里明白，这些年来，布谷和家里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不用啊，那明天你就一个人来吧。”
　　“恩。”
　　也只有在水哥面前，布谷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一提到她弟弟，她就会不自觉的神伤，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痛苦。也许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女混混，但她也有她的担心。
　　“水哥，方便借我点钱吗？”布谷有点为难的样子，最后下定决心地说：“小茗该是上一年级的时候了，可是我家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都开学好些日子了。”
　　布谷和水哥沿着通往大浪口的街道走着。两人一路上都挺平静。
　　“布谷，我说过，你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快到家的时候水哥说。
　　“钱的问题只是小事，关键是你家里现在的样子。小茗现在已经开始记事了，你再和家里那样闹下去，对他对你都不好。”水哥握紧布谷的手。
　　布谷惨白了双唇，睁大眼睛望着水哥，颤颤地说：“你不明白的，你什么都不明白。他们要是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就不会那样对我和小茗了。你知道他们昨天怎么对小茗的吗，他们把他一个人关在外面一整夜！”布谷睁开了水哥的手，“我该怎么办啊，我的弟弟要怎么办啊。我救不了我自己，但我要救小茗啊！”
　　布谷哭了起来，也许是很久没哭的缘故。哭起来竟是这么难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气都无法出。
　　水哥从钱包里面拿出了几张一百，塞给了蹲在地上哭的布谷。他很少看见布谷哭，在他印象里，这个漂亮的小妹妹不会哭。刚才开始淌眼泪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一切都会好的，别哭了，哥就是看不惯你哭。”
　　布谷没有声音，站了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水哥说是要送她回来，最后还是被她送走了。也许别人一定会把到家门口的客人请进门吃饭，但是布谷没有，水哥心里也清楚。
　　“大姐回来了啊。”一进门就看见弟弟蹲在地上摘菜，看的布谷有点心酸，但更多的是气愤。
　　“回屋玩去，大姐来。”布谷挽起衣袖，拍了拍布茗的头。
　　“恩！”小家伙答应的很清脆。
　　布谷一股脑的把所有的菜都放到盆里洗了，有的菜很老，摘起来很费劲。她又没有指甲，只能一根根的掐。
　　“今天晚上吃芹菜炒肉丝，西红柿蛋汤。”布谷想起，家里没有鸡蛋了。
　　“小茗，和大姐出去买菜，好吗？”
　　“好！”清脆的童声，听的布谷心里很滋润。
　　她骑着单车载着小茗往菜市场方向前进。其实时间还早，才3点不到，但她不想呆在家。看见街上的童装店，她突然很想帮弟弟买衣服。她知道，除了她，没人会关心小茗，和她自己。
　　“我们到商场里面看看。”布谷把单车停在了菜场门口。
　　她牵着小茗的手，乘着电梯往4楼童装专区。
　　她要帮小茗买一套衣服，和一些玩具。虽然不太知道什么东西适合小茗，但是凭着做姐姐的直觉，她相信自己喜欢的，小茗也喜欢。
　　“小茗，我们买一套运动服，和一个篮球好不好？”
　　“好！”
　　看着小茗试穿衣服害羞的模样，布谷突然觉得好惭愧。一直以来，她和小茗都生活在怎么样的环境下呢？
　　“大姐，我们要回家了吗？”小茗抱着篮球，一脸兴奋劲儿。
　　“傻瓜，菜还没买呢！”
　　布谷两姐弟乘着电梯往楼下，她突然看见一个人，就是委托她的那个男生。他也看见了布谷，并跑到了布谷的面前。
　　“事情办过了吗？”
　　“没有。”
　　“正好，那个人就在楼上，你去解决一下。”男孩想都没想就说了出口。
　　布谷突然觉得很好笑，“我没时间，晚上在说。”
　　说着，布谷牵着小茗朝门外走。第二次被人不甩脸色，男孩似乎有点生气。
　　“拿了我的钱，就这种态度吗！”
　　布谷停住，搀着小茗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转脸看着男孩，脸上平静的没有变化。
　　“小茗，大姐去和那个人说一会话，你到门口等我，不要乱跑啊。”
　　布谷觉得有一股恶气涌了上来，她真的很讨厌眼前这个人。
　　“当我弟弟的面不要乱说，”布谷尽量使自己平静，“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催什么催啊！”
　　“我就要你现在，来吧！”男孩有点无赖，拽着布谷的手，把她推向电梯。
　　“你去6楼找她吧，个子不高，头发很长，很漂亮很显眼，一身白的就是她了。”
　　布谷有点汗颜，她开始后悔答应这个男孩，烦死了。
　　布谷板着脸，准备从自动扶梯上下来。但是那个该死的男孩却把她弟弟牵来了。
　　“我照顾他，你放心去吧！”男孩有笑笑地眯起眼睛。
　　布谷握紧拳头，作势要打他的样子。但转势想想早点结束早点省心，她对着那男孩使劲瞪了一眼，随即大跨步的从自动扶梯上往上走。
　　真是撞见鬼了，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催命鬼。吃人家口软，拿人家手短，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都没错，为几百块钱，我竟然受那个小鬼摆布。布谷恨的直咬牙，要不是小茗在，她一定打的那个谁满地找牙。
　　6楼是女装区，买的都是些名牌。放眼望去都是打扮入时的女人，头发长的很多，个子不高的很多，长的漂亮的很多……但是穿一身白的，这里好多衣服都有白色的，她怎么知道哪些原来就是穿白的？
　　布谷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了一支,猛吸了一口，暗自叫烦。她朝里面走去，看见花花绿绿的各式服装，突然很想大笑。
　　“小姐，公共场所不能吸烟。”突地被一个声音打扰，布谷咳嗽了起来。
　　“对……对不……咳咳……起。”脸涨的通红，布谷用手指碾灭了烟。
　　还是下去找那个男孩问清楚吧，不然这么大要找到什么时候呢。布谷兜了一圈，决定找那个男孩问问清楚。
　　“伊玮，这个好看！”
　　布谷停了下来，朝右边的一个专柜看去。两个女生背对着她，对着一件裙子叽叽喳喳地。
　　早点结束早点回家，布谷走了进去。
　　“伊玮是你？”
　　那女生回头，果然漂亮。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布谷。
　　“什么事？”
　　“就是你了，受人之托，对不住了。”布谷没有表情。
　　“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