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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滴水的人影 ...

  •   在这寒冷而又凄清的冬夜,这脚步声是那么的幽长,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敲人心弦。它不像是踩在木板上,而是直接踩在我们的心上。咚、咚、咚......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们的心从嗓子眼中抠出来,随着脚步声,又一阵呜呜的哭声传来。

      呜,呜......

      忽有忽无的哭声,在这寒夜里非常清晰地传进我们的心脏、我们的肺腑,从里而外浑身都凉彻彻的,我感到血液已经凝固,全身冰凉的。

      “真他妈的邪乎!”,陈大声说,既像给我们壮胆,又像是给自己壮胆。然后使劲一甩头说:“我今天豁出去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闹,我非要看清楚不可”。

      说完也没看我们一眼,直接往三楼跑,像是跟谁赌气似的。除了紧跟他,我们别无选择。说句实话,在这时候,我不希望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发生意外,我深知团结就是力量。

      当我们爬上三楼的时候,恐怖的一幕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乳白色的人影从楼道里向西边过道尽头的窗户外飘出去,依稀还可看见衣服长长的,似乎还有水往下滴......

      随着人影的飘出,那哭声也幽幽的渐行渐远。

      张狂叫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我和陈两人赶紧用手扶住张,将他使劲往上提,陈急促地对我说你在前面开道,记住,不时用血朝前洒,不用回头,我会扶着张紧跟在你身后,手电我打。

      陈接着说:“大家别慌,慢慢走,先回编辑部再说。”.我只有点头的份,现在想来,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陈能有如此镇定,实在难得。

      我现在已不能准确地说出我们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知道进了房间以后,我和张一起躺在床上,而陈却把门关好以后快速地把中指上快要凝固的血抹在门上,张睁着失神的眼睛看着这一切,我刹那间明白了陈的意思,也赶紧爬起来,把手上的血涂在了窗户上。

      那一夜很长很长,我从来没感觉到夜是如此的漫长,时间是如此的难熬。人,在受煎熬的时候是时间最慢的时候,所以汪国真有首诗说:快乐总是很短,痛苦却是很长。真的是道理!

      奇怪的是接下来这一夜却很安静,什么也没再发生。呜呜的哭声,厕所的嘈杂声,咚咚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只有张睡着以后安详的呼吸声,不多久,我和陈也趴在张的旁边睡着了。

      然而,这一夜过后,我病却加重了,发起了高烧。每次都是从医务室挂完点滴后高烧就退,但不用多久,高烧又上来,我成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眼睛里的寒火变得亮晶晶的,老远就能看得见,就像黑夜里狼的眼睛,闪闪发光,让人害怕。

      我也问过医生几次,最后连医生都糊涂了,全身检查下来,我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很好,但老是高烧不退,她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特别是眼睛里的寒光,很是害怕人。最后,医务室建议我到中医院去看看,也许能看出名堂来。

      张在那晚以后,第二天就搬回了公寓,精神也变得出奇的好。由于他明年就要毕业了,面临着写论文和找工作的压力,除了替我忧心忡忡以外,他已是帮不了我什么。倒是陈,仍然一如既往地和我同进退,还是住在那里。我们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在张搬回公寓的那一天,我们三又聚了一次。在这次聚会上,张提议今后谁也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和陈都懂张的意思,他是不希望大家当他是逃兵、胆小鬼。我们同意了。张也很仗义,总是在空闲的时候带不少好吃的来看我们,但他每次来都是带一大帮人来,单独他自己,却再也没有回到这里。而我和陈已经发誓要把这事搞清楚,所以也就暗暗地养精蓄锐,我迫切地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

      为了早点实现自己的计划,我决定去看中医。我和陈是在一个周六的早上到中医院的。排队,挂号......都是陈帮我。给我看病的是一个老医生,白白的胡子一大把,就像电影里的神仙一样,使人一见就有安详感。难怪现在人看病要找老专家,其实心理作用是很重要的。他的胡子,他的面容就是他最好的证明,也是他的文凭。

      老医生先摸了摸我的脉搏,又扒开我双眼看了许久,还要我伸出舌头,然后才开始详细地问我发病的时间,发病的过程。由于我和张有约定,我们没有把这些事说出去,只是简单地把自己看西医的事说了一遍。

      老医生没有打断我的话,只是在其间有些轻微摇头。我也不知是不是什么意思,就问他摇头表示什么?他不置可否,只是对我说:你体虚脾燥,肾亏肝旺,七筋八脉不稳,必是受了什么惊吓冲撞,再加之风寒所致。我先开一些清心补脾的药给你,主要是靠自己慢慢静养方可......

      最后,老中医长吁了一口气,像是说完了,又像是欲言又止,然后在处方上慢慢地开好方子,挥挥手让我们去拿药。

      我对老中医的话是半懂不懂的,只觉得很是深奥玄妙。

      陈对老中医的话很感兴趣,我们出来后准备去抓药时陈突然对我说:我觉得老医生的话中有话,你认为呢?

      我本不以为然,中医就是那样,老讲一些玄妙深奥晦涩难懂的话,让人琢磨不透。但经陈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古怪。我们决定再回去问清楚。到了医生办公室,恰逢没有什么病人,在十几年前的今天,大家相信的都是洋货,所以西医比中医吃香。我们刚一进去,老中医就问我们还有什么问题。

      陈凑到了老中医的面前,轻声对他说:希望你能明白地告诉我同学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他已经病了有一个多星期了,总也不见好。我刚看您欲言又止的,一定有什么事没有说。

      老医生沉吟了一会,然后说: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同学病可说又大又小,可大可小。能化解得了,就是小事。不能化解就是大病了。总是要看自身的造化了。

      陈又问了一声:那倒底是什么病呢?

      “冲撞了什么脏东西,受了惊吓所致。”这就是你同学病因。你明白吗?

      ......

      那怎么办?怎么治疗呢?我们又问道。

      老医生想了一下轻轻地说:魔由心生,解铃尚需系铃人,快点去吧,宜早不宜迟。老医生的话这回我们是彻底听清楚了,内心对老医生佩服不已。

      同时我们又坠入了五里云雾。

      听完医生这番半文半白,似懂非懂的话后,我药也不想抓了,直接回学校。不管怎么说,解铃尚需系铃人这话我还是懂的。我决定首先得了解这办公楼里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我倒底冲撞了什么?

      即使是鬼魂,我也得知道他/她的身份,才好解铃。

      至于最后这句宜早不宜迟我已是没有时间去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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