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深处的惊恐》聊聊而已

13、是耶非耶

　　迷迷糊糊中，我看见他们从窗户外面飘了进来，慢慢地朝我们飘来，越来越接近，那种阴森腐朽的气味也越来越浓，一张肿涨得像充气以后马上就要爆炸的猪肾一样的脸几乎凑到了我的脸上，脸上、身上还不断地向下滴着绿油油的不知是尸水还是别的什么污秽，散发着熏人欲呕的臭味......

　　我恐惧极了，艰难地转过脸去想喊醒陈，我决定离开这里，不管怎么着，哪怕外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认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决定还是拼一把。然而，我刚转过头去，眼前的一切使我惊呆了。

　　陈不见了。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睡觉的时候陈就躺在我旁边，现在床上却什么也没有，陈就这么丢下我自己逃跑了。

　　按理说陈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遭到了什么不测？

　　我狂叫一声，一咕噜坐了起来，闭上眼睛双手使劲一推，只觉得手上滑溜溜的，我也没管，直接就从旁边冲了过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好像汽球爆炸似的，一股更加难闻的腥臭味传来，我转过身子睁眼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用力过猛，它们其中一个的肚子被我这一推，竟然裂了开来，所有的内脏都爆了出来，粘稠稠的黑色□□渐得四处都是，腥臭味越来越浓。

　　细看去，只见一大段肠子拖在地上，上面还连着一些其它内脏，晃晃悠悠的，由于好长时间没吃什么东西，我的胃里空空如也，我干呕了几下，差点没吐出来。再看自己手上，沾着它们身上粘乎乎的东西，摔都摔不掉。这时候的我也顾不得了，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没想到是门外过道里全是人，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那，身上都是水淋淋的，沾着不知是水草，还是什么东西，发出难闻的腐败气息，看到我，他们一个个都开始动了，先开始就像蛆一样慢慢地蠕动，接着一个个都站了起来。

　　天啦，这都是些什么人，头颅跟身体极端不成比例，整个脸有脸盘那么大，五官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整个过道里都沉浸在阴森晦暗的气氛中。我更加惊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朝着中门狂奔而去，他们，包括我开始看到的那三人，就在我后面飘着朝我追来。

　　我使劲跑，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跑......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自己竟然置身在一片黑暗的旷野中，四周都黑黝黝的，没有声音，没有灯光，黑暗吞噬了一切，我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但我却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存在，就在我的身边。尽管我看不见他们，但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我能闻到他们的味道，我大喊救命，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发出了声音，我只知道喊救命，只知道往前跑。

　　终于，我发现了一点灯光，就在前面，我使劲朝灯光处跑去，就在这时，我看见了爷爷，他穿着我从没见过的衣服，很长，就像电影里古代人衣服似的，遮住了脚，头上还戴着只有电影里才能看见的秀才帽，我感到很奇怪，这么冷的天，爷爷怎么会脱下他最喜爱的狗皮帽。

　　我更感到奇怪的是自己怎么会一下子跑这么多路，难道自己学会了孙悟空的筋斗云，一下子从重庆翻到了湖南？要不，就是家人瞒着我带着爷爷到了重庆来看我？

　　爷爷提着马灯在我前面引路，我很奇怪爷爷既不跟我打招呼，也不说一句话，只是一昧地向前走，但在那种情形下，我也顾不得多思考，在这恐怖阴森的夜里，能看见自己的亲人，我觉得自己安心了不少。

　　我使劲地朝爷爷跑去，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跑，就是追不上他。眼看就要追上他了，可一转眼，他又在了我前面，我感到很惊奇，爷爷几年前就中风了，怎么恢复得这么好？

　　我跑不动的时候，他也会停下来等我，只要我一追，他又走。我有些急了，使劲地追，并且大声地喊爷爷，让他等我，可他就像没听见似的，连头都不回，继续朝前走。我又气又急又怕，只有使出吃奶的劲朝他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