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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伍?十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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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第二日黑瞎子就跑名片上留的解雨臣的公司去了。不得不说黑瞎子这回对解当家这个大美人起了浓厚的兴趣,不过也仅仅是起了兴趣而已。想起昨晚上解雨臣提到的以前,黑瞎子就笑了。那是十一年前,有人托他去二爷的院子里办事,住了小半月,那时的解雨臣还是十二三岁,正是性别模棱两可的年纪,再加上人长得本来就秀气,一双凤眼勾人心魄,还留着一头齐腰长发,穿着百褶裙站在院子里念戏文。甭管他几岁,这么个标志的人物在眼前黑瞎子就不会放过,那时他刚回国不久,操着一口浓重柏林腔的德语去逗弄当时情窦初开的解家少爷,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黑瞎子记得也就是那次办事伤了眼睛,从此就脱不下那副被当时人称为“崇洋媚外”的黑眼镜。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出现让那个从小在院墙里长大的孩子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强烈的憧憬,在少年日渐成人的岁月里,那憧憬渐渐变为了强大的野心,也许正因如此此后有了名动九城的解当家。
如今的再次的相见,似乎又是解雨臣惊艳了黑瞎子本该没了色彩的世界。
站在瑞恩集团的写字楼下,黑瞎子用指腹轻轻在名片上的“解雨臣”摩擦了一下,无声的笑了。黑瞎子是个生而向死的人,他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寻找死亡,卖命是常事,这回卖给解当家也是他业务内的事。进了公司,立马就有人领着黑瞎子去见解雨臣,可见解雨臣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推开总裁室的门,解雨臣卸了妆后清丽的脸出现在会客的茶几后,一身西装笔挺,粉色的衬衫随意的开着两颗扣子,靠在贵妃椅上让黑瞎子随意坐,吩咐秘书上了茶点懒洋洋的问:“说吧,找我什么事。”“花儿爷不是说卖命才能泡你吗?所以我就来了。”黑瞎子流氓的贱笑着回到。解雨臣听了莞尔一笑,端起茶盏呡了口茶,赞了一声:“嗯,这毛尖不错。”凉了凉茶又道:“黑爷你不尝尝?别告诉我你到这来就专门来跟我说卖命的。”“哎,还真不是~”黑瞎子言又欲止,如愿等来解雨臣一个疑惑的眼神才继续说到:“我来这重点就是泡你的啊,刚刚也说了,怎么样花儿爷,稀罕不稀罕给个准信吧。”解雨臣听了这话,优雅地探身放下杯子,顺势抬手揪起黑瞎子的衣领,风情万种的笑着说:“黑瞎子我可告诉你,想泡爷的人多着呢,凭什么是你?你命够值钱吗?泡得起爷嘛你!”黑瞎子看着近在咫尺的解雨臣可没心思管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想也不想的就吻了下去,短短一触便分开,完事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妈蛋黑瞎子你活腻味了!”“哎花儿爷淡定淡定,这是首付嘛,这会儿瞎子的命借你用了。”黑瞎子眼明手快按住解雨臣掏枪的手,后者眼里泛着杀气,听了他的话勉强坐下,喝了口茶后,解当家又是那个处变不惊的解当家了。“就这么着吧,过几日我去接你到我堂口,先说了,这命攒在我手里要不要得回去要看你黑瞎子的本事,我可不管还。”解雨臣说罢,黑瞎子满意的笑了。
过不了几天,解雨臣就来通知了,当夜黑瞎子正窝在旅馆里看电视,瞅着节目直乐呵,就接到了解雨臣的电话。“想我了吗当家的?”黑瞎子用肩窝夹着手机,手上还不消停的换着频道。“滚,想个屁都不会想你,给爷死下来。”摸透黑瞎子属性的解雨臣也不跟他客气,吼完就挂了电话。黑瞎子笑了笑,关了电视,直接就从窗子翻了出去。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一辆红旗车停在路灯下,黑瞎子拉开车门上去,做到副驾驶上,司机没看他一眼就发动车子驶出了巷子。
“花儿爷,咱们这是去哪啊?”黑瞎子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街灯笑着问,解雨臣坐在后排玩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到:“到了你就知道了,这会儿后悔可晚了。”“唉,哪能。”黑瞎子摆摆手,不做声了。最后,车子停在了一间慌败的四合院外,从外面也能看到本该寂寥的院落里灯火通明。“嗬,这这阵势可真像那时的衙门升堂。”黑瞎子下了车,站在院墙外点上根烟,唏嘘不已。解雨臣随他之后也下了车,听了这一番点评冷笑一声说到:“黑爷就别搁这感时伤今了,这里可不是那时的清水衙门,讲不通理。这儿啊,推门进去就是阎罗殿,怎么样啊黑爷。”黑瞎子看着落了漆的院门,不由得勾起一个狷狂的微笑,说到:“是吗。那我还真是…求之不得。”踩灭了香烟,黑瞎子往院落走去。
解雨臣意味深长的看了黑瞎子的背影一眼,微微提了口气,与他并肩走去。推开门,宽敞的庭院两边站满了人,靠北的一片见着解雨臣进来,齐刷刷的叫了声“当家的”。另一边的人却没有响动,人群前头还坐着个白胡子老头,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吊着烟袋抽烟斗。解雨臣往那边看了一眼,不停步的走到北边摆着的梨花木雕椅上坐下。黑瞎子却没跟着,不知何时窜到人群后面藏了起来。解雨臣这厢一坐下,二郎腿一翘,接过身边伙计递的茶就开腔了:“鲍叔近来身体可好,多久不见我这当家的没去挂念,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了,生分了不是?”闻言,那老头皮抽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的烟斗,低低的笑道:“好着呢,花儿爷,劳您记挂,您可别怪我,是这里太暗,我没看清是您。”解雨臣喝了口茶,同样笑着回道:“这里是挺黑,您老可留心脚绊脚,小心别栽了跟头,摔进沟里去。”老头不出声了,看样子是给气得不轻。解雨臣可不给他缓气,喝完了茶就继续说到:“鲍叔您老了,我即使是当家的在您面前也还是后浪,念记您年老体弱可不敢拖沓办事,咱们就直接讲正事别在这耗着耽误休息您吧。”老头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说了声好,解雨臣便命人把东西呈了上来。
“鲍叔,这里是您那堂口三个月以来的报账吧。”解雨臣轻轻抚了抚那些账本的封面,开口道,看到账本后,老头便得意洋洋的冷笑一声,说到:“怎么?有问题?”“呵呵,鲍叔您可别老糊涂了,我记得您那片可没有出口贸易吧。”解雨臣抽出一本账本随意翻弄着。“花儿爷,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哪来的出口贸易。”老头子笑出的褶子将眼见都盖住了,解雨臣早料到他会不承认,便故作疑惑的说:“鲍叔,这么大一笔钱兑成美元再转到关税您可别说您不知道。”“会吗?”老头抬了抬烟斗,解雨臣狡黠一笑道:“不会吗?鲍叔,用不着我把汇款单拍您脸上吧!”说着把账本往地上一摔,站了起来,那老头亦跟着站了起来,鼓起了掌。“好啊,花儿爷,我的帐做得滴水不漏您都能看出端倪来,实在是后生可畏啊,只不过青头也就是青头,老夫坐在这个位子上可不是白来的。你很聪明但还是嫩了点啊。”说着抬了抬手,解雨臣身边的那个伙计立即用枪抵在了解雨臣的太阳穴上,几乎同时,两边的伙计也都抽出了枪,互指着。一时间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黑瞎子知道,自己的活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