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受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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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柏从姚可可家里出来，只觉得身心疲惫。
这种疲惫是他不曾有过的，无论是在暗无天日的监狱，还是在肮脏污浊的时钟酒店。
一旦自暴自弃，只会逆来顺受。不再有思想，不再有感情，不再有喜怒哀乐。
此刻他的内心在交战。
他还能感受她的指尖划过他的脸，抚摸他发间的那种温柔。
他还能感受她眼中那种满满的情感，真切的留恋与关心。
而他的那句——回到我身边！完全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滞。
但她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在他最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他。如此决绝。
而今——
他在橱窗前，看清了现在的自己。
因长期的牢狱生活，整个人显得瘦削不堪，双眼不再明亮。原本俊朗的面容也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和尖锐。衣着是他曾经最不喜欢的灰色，但这种灰暗已经和他融为一体。
这样的苏星柏，如何与意气风发、光鲜亮丽的姚可可在一起？
苏星柏在橱窗边呆立半天，直到店里的人频频对他投去不满的眼光，他才若有所思地离去。
他回到时钟酒店。
这里再是肮脏不堪，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归所。
越过闪烁的灯箱广告，苏星柏上了楼。
看到一脸嚣张坐在沙发上的人后，他悄无声息地缩到人群的最后，只希望不要被任何人察觉。
偏偏沙发上的人眼尖，一眼见到苏星柏，大咧咧的表情化为有些诡异的笑。
“原来是阿Co，怎么来了都不和我见个面？”
苏星柏从人群中挤出来：“威利哥！”
莫威利上下打量一下：“怎么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哦，刚从牢里出来，难怪这副模样。在辣姜这里做什么呢？|”
苏星柏赔笑道：“我这种人能做什么，不过混口饭吃。”
威利啧啧有声：“你们辣姜真是不识货！你们不知道苏星柏是什么人，当初的绰号叫什么？让我想想！哦，叫——威Co！你们这些小喽罗知不知道当初威Co哥有多威风？当初跟着我混的，就差点踩着我上位了！”
苏星柏脸色一变，勉强笑道：“威利哥说笑了，当初是威利哥看得起我，给我机会罢了。”
威利皮笑肉不笑：“就是给了你太多机会上位。如果不是坐了牢，可能连我都要叫你一声Co哥了！”他突地变了脸，狠狠一拳向苏星柏挥去，打得他跌倒在地，嘴角溢出血来。
“威利哥，我没有踩你上位！”苏星柏喃喃：“我只是尽心尽力帮威利哥办事！”
威利不理他，环视了四周：“谁是苏星柏的老大？”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刘长禄，他硬着头皮上前：“威利哥，苏星柏现在跟我！”
威利坚硬厚实的鞋底狠狠踩在苏星柏脸上：“苏星柏踩着老大上位，我帮你教训他，你说教训得对不对？！”
刘长禄看着一脸凶狠的威利，在一众人的沉默和威利的逼视下，频频点头。
“威利哥教训得对，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教训！”
在威利刺耳的大笑声中，在其余人的交头接耳中。苏星柏一动不动，沉默着忍受着这种侮辱。
仇恨和疼痛变成一根根尖锐的针，刺着他麻木的心。
有人大跨步走进来：”威利哥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到我辣姜的地方来？”
来人穿了一件艳丽的花衬衫，起码少扣了三颗纽扣，露出胸脯上的刀疤，却是毫不在意。
众人纷纷叫：“辣姜哥！”
威利拍手：“辣姜哥真是好威风！”
“再威风又怎么及得上威利哥，到我的地盘上教训我的人！”
威利似乎才想起脚下还踩着个人，抬起脚：“辣姜，我是为你好。这条狗会咬人的。我帮你拔他的牙！不用谢我！”
辣姜似乎没见到躺在地上的苏星柏，只是睨着威利：“不知道威利哥大驾光临到我辣姜这里来有何贵干？”
“没什么事，就是听说辣姜哥你最近生意不太好。想帮你看看怎么把场子搞旺！”
“我怎么做生意应该用不着威利哥操心吧？”
“辣姜哥，话不是这么说。大家一个社团的，生意不好说一声！我威利讲义气的，顶多我威利帮你收拾这些烂摊子！”
“威利哥，你不知道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吃得太多小心被撑死！”
“我敢吃就不怕吃不下！辣姜哥，我是为你着想。你主动把地盘让给我，人家说你识相。等到那些爷叔让你把地盘给我，你辣姜哥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好好考虑一下，我先走了！”
莫威利哼着小曲走了。
周围人都露出愤愤不平之色，辣姜打手势让他们安静下来。
等到威利走远了，苏星柏才站起来，擦去脸上血迹和灰尘，低声道：“多谢辣姜哥。”
辣姜只看了他一眼，旁边已经有人叫起来：“辣姜哥，威利实在欺人太甚了。”
辣姜的眼里渗出杀意：“让他拽，我看他能嚣张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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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希璇进了韦世乐的办公室。
“韦Sir，找我什么事？”
“我想问问那个叫Pat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她现在过得很好，白天在便利店工作，晚上还在读补习班。这次都靠她，我们才能找到陈坚这条线，顺藤摸瓜抓到大毒枭李俊隆。不过警方也给了她一笔高额的线人费，足够支付她弟弟的医药费了。”
“那就好，这个女孩的身世实在坎坷。父母因为毒品死，唯一的朋友也因吸食毒品而死。她一直在酒吧做拳手，在那种环境还洁身自好，实在很不容易。希望她父母和Jeeny的死亡阴影会从她心中慢慢淡去。更希望她之后能生活得更好些。！”
“韦Sir你好像特别关心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因为她和Paris长得很像？”
“像吗，我并不觉得。我只觉得Pat和可可一样，身世都很不幸。幸好可可还有个外婆，比起Pat来算是幸福多了。算了，不和你说这些，反正你这种家庭幸福的人也不能理解。”
“是啊是啊，我不能理解。我只知道韦Sir你总是为其他人考虑。上次还为了救我，搞得差点没命。”
那时高希璇刚进NB。在一次行动中，高希璇因缺乏经验，把毒贩拷在水管上后忘记搜身。毒贩单手拷上，另一只手掏出枪。是韦世乐替她挡了一枪，救了她一命。
幸好子弹未中韦世乐要害，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现在想起来，高希璇都心有余悸。
韦世乐笑笑：“我有那么伟大吗，说不定只是因为你爹地是总警司，我想要捞一些好处呢？”
高希璇撇撇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韦世乐适时转移了话题：“前段时间忙，现在空了，怎么也没见你去拍拍拖谈谈恋爱？”
高希璇是个热情阳光的女孩子，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长相甜美。琥珀色的眼睛看起来既热情又柔媚。一直以来都有不少男同事在她身边打转。
高希璇摇头：“还没有碰上喜欢的人，再说我现在只想专心工作。”
韦世乐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总警司的女儿，当然有资格诸多挑剔。不过上次追你的西九龙重案组的总督察高Sir不错啊。”
“那个高大威？不要了吧，我不喜欢那种又高大又威风的人。”
“那不知要怎样的青年才俊才能入Sandy你的法眼呢？”
“韦Sir你这样的就可以了。”高希璇言罢一笑：“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你呢？现在有时间了，还不赶紧和你的Paris见见面？”
“知道了，还用得着你提醒！”
韦世乐笑着，心里却有一丝阴影。
——那天在姚可可家楼下一闪而过的身影，究竟是不是苏星柏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受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