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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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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龙穿上一套黑色的紧身的连体服,这种材质比绸缎还光滑。在屋子里穿着这样的衣服,实在怪异。
他换好衣服后,呆呆坐在沙发上,直到门铃响起,一声比一声长,他才如梦初醒,三步并作两步到大门前。通过猫眼查看后,才开了门。
来人和火龙年纪相仿,不过二十出头。个子不算高,头发理得极短,看上去聪明灵活。
他见火龙神色不悦:“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是摆着一副臭脸。”
“蜡青,怎么这么晚才来?”
蜡青嘻嘻一笑:“你来得早不也没干活。”
火龙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蜡青,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帮co哥做的这些事会害很多人?”
“原来你在想这个。”蜡青满不在乎:“只要co哥重用我们,给我们钱就行,别人死活关我什么事?反过来我们要是死在马路上,他们也不会正眼看我们一下。上次我们被大成彪欺负,谁帮我们了?要不是co哥帮了我们说不定就被打死了。再说co哥最近是烈哥面前的大红人,手下有这么多兄弟还这么信任我们,把加工白粉的事交给我们去做。Co哥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当然要报答他了。”
火龙似乎想通了:“你说得没错,谁对我们好,我们就对谁好。别人的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本来就是这样。”蜡青拍拍他:“co哥说了这批货要赶着交给人家的,我们抓紧时间吧。”
他动作利索地换上和火龙一样的衣服——这里是火龙的小屋,但两人跟了苏星柏,早不住这么破旧的屋子了,这里便成了临时的毒品加工厂。当然只是最简单的加工,两人这样的穿着是为了避免白粉沾到衣服上来。
从两人动作的熟悉程度看来,他们已经是多次操作了。
谁能想到这样不起眼的屋子,和两个并不惹眼的少年,竟是苏星柏的毒品加工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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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了件白色背心的年轻女孩爬上天台上的栏杆。
她在十层楼高的天台上,望向地面。
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她唱着歌,开始从栏杆这头走向那头。
如果现在有人在她身边,会发现她已经是曲不成调。
但她的脸上是极度的兴奋,虽一失足就会摔下,但她完全没有畏惧之色。
懂得的人一看就会知道,这个女孩处于一种兴奋到无知无畏的状态。这是吸食了毒品才会有的表现。
女孩不知看到了什么,脸上出现如梦似幻的笑,然后她张开双臂。
她看起来像只轻盈的鸟。
她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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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情报组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韦世乐打起精神:“法证科的结论已经出来,这个女孩是因为吸食了过多毒品,所以才会跳楼身亡。当时有人见到这个女孩在天台上走动,及时报了警。但警方和消防队赶到时已经太晚……”
他停下了,他再也说不下去。
吸毒者的哀嚎和生死,他已经看得太多,本已麻木。
但这次他亲眼看到那个女孩坠楼!
像是失去双翼的小鸟,从蓝天坠下。
生命,瞬间消失!
高希璇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年轻的脸,喃喃道:“她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为什么要去吸毒呢?”
阿富一拳砸在桌上:“这些毒贩就是利用这些女孩子年轻不懂事,才会屡屡得手。要我说法律本来就有问题,毒贩就应该判终身监禁。”
何葵叹口气:“法律又不是我们说了算,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我们可能多抓点毒贩。”
爆登向来不爱说话,这种场合下,只有他一言不发。
韦世乐沉声道:“不错,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证据,把这些人绳之以法。我们NB不像有的部门,会有很多高科技的仪器和技术去分析和协助破案。我们更多的是靠线人和追踪,所以这段时间,大家一定会很辛苦。我们现在先总结一下,有哪些线是可以跟进的,务必要找出这些人的犯罪证据。”
他的目光回到屏幕上。
电脑上显示的是关于这名少女死亡的新闻。
忽然一名围观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sandy,放大这个人。”他指着这个人问道:“你们觉得他是什么表情?”
阿富很快道:“很难过,像死了亲爹。”
高希璇细细查看后问道:“不仅是难过,你看他的拳头握得很紧,这是一种愤怒的表现。我觉得这个人像是在生自己的气。”
“还是sandy细心,他和其余围观者的表情都不一样,他不仅难过,更是愤怒。他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他是否认识死者。去查这个人,说不定有线索。”
“是,韦sir。”
韦世乐再做了进一步的工作安排后,回到办公室。
爆登随即敲门而入。
“韦sir,我想辞职!”
韦世乐惊诧地看着他:“你,要辞职?”
“是!”爆登的口气不容反驳:“我要辞职,而且我希望是尽快。”
“能否告诉我原因?”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说,也许有一天会告诉你。”
韦世乐盯住他,更是疑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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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星柏走进温室。
丁敏正在给花浇水。
“Michael,这么巧?”
“敏姐!”
“好像我看起来比你年轻吧?”丁敏见苏星柏眉间舒缓,微微一笑:“没有旁人在,不用这么见外,叫我阿敏吧。”
苏星柏也不由一笑,再看着眼前的文心兰:“一段时间不见,花倒是越开越好了。”
丁敏一边浇花一边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不过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没什么,经过这里就像过来看看。阿敏,我想把上次那盆文心兰带回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没问题,不过带回去之前,你最好学习一下怎么照顾它。”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丁敏放下水壶:“不知道你会不浇水呢?”
苏星柏失笑:“我没有听错吧,你是在问我会不会浇水?”
“不错,或者你先听我讲应该怎么浇水。”她朗朗道:“水是兰花的生命之源,兰喜润而畏湿,喜干而畏燥。兰花的含水量一般在80%以上。如果含水量减少,兰花就长不好;如果原生质失水过多,就会引起兰花死亡。给兰株根部供水的方法有:灌、洒、浸三种。“灌”就是用水壶沿盆边注水;洒”就是用喷壶或莲蓬头洒水,把整个养兰环境都喷湿;“浸”就是将兰盆的四分之三连同植料一起浸入水中。”见苏星柏呆住,她眼带笑意,语调轻快:“给兰叶供水的方法有:喷、增湿二种。还要继续说吗?”
苏星柏苦笑道:“不用了,我想这些我真的不会。没想到养兰花这么麻烦。”
“这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栽培兰花用水要自然而纯净,以清洁、微酸为好,通常以雨水为佳,河水为优,自来水为次,井水不可用。而“雨水”中肥料成分多而全,其中春雨特佳,雷阵雨偏优,秋雨次之。”见他膛目结舌,她不由笑道:“Michael,我想你真的养不好它。”
“原来栽培兰花有这么多学问,需要花这么多时间和精力。看来你和我妈咪都花了不少心血才会养得这么好。”
“烈哥总是这么忙,我又没有孩子,不过是靠它们打发时间。”丁敏的落寞一闪而过,又扬起笑:“对了,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养花?”
苏星柏的面上浮上一层极淡的悲伤:“今天是我妈咪的忌日,她生前喜欢兰花,所以我想尽一份心。”
丁敏若有所思:“但你一个人来这里——Paris没陪你一起祭拜伯母?”
苏星柏淡淡道:“她向来很忙。”
“也不能怪她,她是大状,法庭有案子她根本就走不开。”丁敏说着捧出一盆花:“这是上次那盆文心兰,既然你没时间我又有空,就算我替伯母尽一份心,替你照顾它。不过你要经常来看它。”
“多谢你,阿敏。”
“我们是朋友,你不需要和我客气。”
苏星柏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他多久没听到朋友二字了?
他每天与人争斗,与人算计。
除了姚可可,他几乎没有能亲近的人。
但原来还能有人给予他另一种温暖。
“多谢你!”
她轻轻一笑:“我也同样谢谢你。”
他读懂她的寂寞,她明白他的孤独。
他们,竟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