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青云破处》叶晓寒

36、舞会

　　姚可可穿了一件白色的晚装，长裙曳地。抹胸的设计衬得她的肩柔润又光滑。腰部收得恰到好处，看上去身段曼妙，曲线玲珑。一颗通透晶莹的祖母绿坠在胸前，更是显得丰盈洁白。
　　冯应驹见到姚可可的第一眼，就呆了半晌。
　　平日见到的姚可可，总是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装，或是简单大方的OL装。虽然气质绝佳，但看得多了总是略显沉闷。而今天的她，高贵如女神，灿然一笑间又是说不出的妩媚和迷人。
　　“Paris，你今天好漂亮！
　　“马太太的宴会，邀请的人不是名门绅士就是名媛淑女。我怎么能给师父丢脸？”
　　冯应驹亲自下来为姚可可开了车门。
　　“这怎么好意思呢，师父。”
　　冯应驹发动了车：“今天你是我舞伴，就不要太客气了。等下我会多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我知道四海的李大少，美域高的贺公子都会参加今天的舞会，我和他们很熟。”
　　“师父你不仅本事好，人脉也同样广。难怪那些有头有脸的人一旦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会想到师父。”
　　冯应驹面露得色：“那也是因为我有能力帮到他们。这些有钱人的钱最好赚。只要他们觉得你值这个价，无论多少钱都肯付！等下你自己抓住机会多认识些人！”
　　宴会中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都展示出自己高贵优雅的一面。
　　冯应驹果然和很多人都熟悉，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这是美域高的贺公子，这是我徒弟Paris。”
　　“我知道，姚大状嘛。听马太太夸奖过的。没想到姚大状不仅这么有本事人又这么漂亮！”
　　姚可可保持了大方的笑：“贺公子过奖了。”
　　女主人马太太仪态万千地感谢各位参加此次宴会，并宣布舞会开始。
　　冯应驹绅士地邀请姚可可当他的舞伴，她含笑答应。
　　冯应驹只觉得她的手嫩滑细腻，腰肢纤细柔软，不由心神荡漾。
　　“Paris，没想到你舞跳得这么好，以后这种舞会，我会多带你去参加。”
　　姚可可嫣然一笑：“多谢师父！”
　　才舞了一会，冯应驹就被人撞了一下，一看竟是苏星柏。
　　“对不起，冯大状。”苏星柏微笑道：“不介意我们交换一下舞伴吧。”
　　虽然是问句，但其中的语气不容拒绝，而他的笑意里更是带着刀锋。
　　冯应驹压住心中的不快：“请便。”
　　苏星柏今天穿了件高级定制的黑色西服。他是宽肩窄腰的身形，整个人挺拔俊逸。与盛装的姚可可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苏星柏早看到姚可可和冯应驹两人了，因各自有舞伴，碍于礼貌，他总要跳完这一支舞。
　　但他的眼光不时瞟向二人，以他男人的角度看来，冯应驹搂着姚可可的细腰的手似乎太紧了些，两人贴得似乎也太近了些。
　　所以他再忍不住，狠狠撞了冯应驹一下，强行把她换了过来。
　　她挑眉：“中途换舞伴，似乎不太礼貌吧。”
　　他却答非所问：“你说今天没空，就是为了和冯应驹参加这场舞会？他经常带你去参加这些应酬？”
　　看到他醋意十足，她反而一笑：“这次宴会的主人马太太，我刚帮她打赢了官司，她才会邀请我和师父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他一笑，也觉得自己似乎无理了些。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他一手扶了她的腰，一手贴了她的手心，再深深凝视着她。
　　“可可，你今晚特别美！”
　　她粲然一笑：“谢谢！”
　　“所以今晚我要把你包场，整场舞会你只能和我一个人跳。”
　　“可是包我场很贵的，你付得起吗？”
　　他在她脸上轻啄一下：“我这一吻更贵，付给你绰绰有余了。”
　　她巧笑倩兮，眉目间尽展风情。
　　一曲终了，柏可二人找了地方坐下。
　　“对了，你怎么会参加这次舞会？”
　　“你忘了烈哥也是新界北有头有脸的人物？”苏星柏淡淡笑道：“□□的人竟然来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是不是很好笑？”
　　姚可可轻啜淡蓝色的鸡尾酒：“我听师父说过，上流社会和□□本就是一个利益集团。有利可图的时候，就会互相利用。”
　　“上流社会和□□，本来就是一线之隔。今天不说这个了。”苏星柏做出邀请的手势：“能不能请你再跳一支舞？”
　　她搭上他的手，笑意盈盈：“当然！今晚不是已经被你包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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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姚可可已经熟睡，苏星柏却辗转难眠。
　　他和她平时都很忙，今天刚巧在舞会上见面，出门后自然到了他这里。
　　到家已经很晚，但她没有丝毫倦意。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反手勾了他。她的眼波柔媚，她的身子更是柔软得像猫。
　　他自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轻轻拨开了她，说自己太累。
　　他看到她眼里的失望。
　　温香软玉的身子满怀，他又如何不心动。
　　他强行按下欲望。
　　那天他虽然侥幸逃过追杀，但摸爬滚打中难免会受伤。
　　他拒绝她，不过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
　　一如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前行的艰难和危险。
　　她的呼吸均匀，显然睡得很好。
　　他抱住她。
　　他紧紧贴合着她，而她的身子很柔软，贴得紧密无间。
　　他将十指交叉，扣上她的十指。
　　这样紧密的交错，他才觉得心里好过些。
　　这一刻她还属于他，但下一刻呢？
　　如果前天没有爆登的及时相救，他是否能逃脱？
　　而他竟无法断定是谁干的。
　　江世孝？辣姜？还是其他人？
　　他不知道。
　　他帮义丰做的，当然不止是贩毒。
　　只要能赚钱的，哪怕杀人放火他都会做。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和什么人结下了仇。
　　所以昨天爆登和他约见，要求他就此收手。
　　“co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反正都是对头。爆登，多谢你。不然我可能就危险了。对了，韦世乐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吗？”
　　“韦sir倒是没发现什么，他认为这种情况我应该先救人。不过co哥，你现在这样实在太危险，不仅会被□□追杀，警方现在也把你盯得很紧。不如趁现在还没事，退出义丰？”
　　爆登早告诉他NB的人盯梢的事，他便故意带了几个兄弟来到这里——把韦世乐的视线引开后，其他人才更方便做事。当然他也不会大胆到在警方眼皮下做违法的事，韦世乐自然拿他没办法。
　　但爆登说得没错，夜路走得多了，哪能不碰到鬼。这样下去不仅说不定那天他就出事，也许还会连累爆登。
　　“我会退出义丰，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我现在选择退出，不仅还是一无所有，我结下的这些仇家更会伺机报仇。”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昨天要不是韦sir刚好安排我盯着你，还不知道会怎样……co哥，不如你转作污点证人指证莫一烈。你放心，警方会安排保护证人组，一定会保你周全。之后还可以送你去国外生活，我保证你会很平安。我知道你不愿意和警方合作，但我实在担心你——警方现在几个主要目标，除了莫一烈，就是你和辣姜。如果哪天真被查到证据，我不知道该怎么办。Co哥，难道要我亲手抓你？”
　　苏星柏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是，现在你是兵我是贼，我们当然要划清界限。”
　　爆登一愣，立即道：“co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苏星柏冷冷打断了他：“我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我很清楚，我救你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最近透露了几次消息给我，还救了我。什么恩情也都还清了。”他索性伸出双手：“何sir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是不是要搜我身，再抓我回警局仔细查问？”
　　爆登低下头，一语不发。
　　苏星柏平静下来：“什么都不用说了，总之以后你我之间再不是兄弟。”
　　他们之间再不是兄弟，就是敌人了。
　　苏星柏想到此，心情更是低落。
　　——当年他救人是他自愿的，爆登根本就不欠他什么。
　　——他不想让爆登为难，所以他故意这么说，彻底划清了两人的界限。
　　但从此他的路就更难行了。
　　他不由想起韦世乐的话——“你是想将来可可和你一起坐监，还是一起亡命天涯？”
　　他走的每一步，都有人虎视眈眈，伺机行动。
　　他几乎都自身难保了，他是否还有力量保护她？
　　他又想到一件事，他更是充满不安。
　　——六年前他出事坐牢，她便离他而去。要是现在他再出事，她又会怎么做？
　　——而他，是否能承受她再次的背弃？
　　他突然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可可，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绝不离弃；但我也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
　　他想着，更紧地抱住她。
　　夜，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