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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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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看美剧,在那爆笑。顺便吐槽国产剧。而在这时,我接到郑永贺的电话。将视频调成暂停。
我说:“喂。”
郑永贺说:“睡了没?”
我说:“还没。”
郑永贺说:想知道那封情书是写给谁的吗?
情书?又让我想起16岁的那年。
那年的深秋,我随父母到郑永贺家做客。
我在他家的秋千上荡秋千,赵逸那小子推我。郑永贺在秋千旁的小桌上解他的数学难题。两家父母则在客厅讨论着什么。他们的话题一向是不让我们知道的。
“喂!你能别打扰我吗?”
小弟当时并不可爱,桀骜得很。他说:“你自己不会解就赖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在AE点和BD点上画条线,你就明白了。”我说。
“喂!谁用你啊!”郑永贺很没有礼貌地说,“我自己会解。倒是你,考试多少分?”
那时,肯定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外表温文尔雅,十分懂事的郑永贺能说出这么大打折扣的话来。其实,说来也不怪,他自从上了高中,开始不同意父母的安排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好在他底子好,本身又不想学坏,所以才能如此的一帆风顺。
“小贺、蔼然、小逸,快过来!父母叫你们。”郑永贺家的阿姨说。
进了屋。永贺爸一脸严肃,板着脸,看起来吓人极了。我们三人像是刚进幼儿园的小孩,手向后握住,低着头。
永贺爸扔出一张纸,严厉地说:“这是什么!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什么早恋!”
永贺妈说:“孩他爸,你先别着急,先听听他怎么说。”
“哼!”显然,永贺妈在家做不了主。
“你们真想知道?”郑永贺反问。
其实,当时我们都知道两家父母希望我和郑永贺订娃娃亲。如今,郑永贺写了封情书。郑家父母肯定是害怕伤了我,所以才这么生气。
郑永贺是个聪明人。都说男孩在这方面成熟了晚,可是在我看来,他老早就懂了,比我懂的还早。
“这封情书是写给赵蔼然的。”郑永贺指着我。
什么?大家似乎都难以置信,当然也包括我。随后,大家都笑了。永贺爸说:“好小子!眼光高!”
旁边的赵逸用手指推推我,说:“姐,永贺哥是向你那哈吗?”
那哈?这小子也知道那词他不好说出口。我小声地对他说:“小孩子,懂些什么!”
赵逸在那“哼哼”。我也不管他。
永贺爸说:“李姨,快!准备晚饭,吃饭。”
我们围在桌子边,我的左边是母亲,右边是赵逸。
郑永贺的爸和我的爸都是当兵之人,从新兵连就在一块,一直到现在。我爸退役后当了警察,永贺爸没退役,班长、队长、连长、旅长一路升。他们都是豪爽之人,喝酒很猛。那前儿,父母管的严,不让喝饮料。这次倒让我们喝了几杯。
“咱永贺是不是还没喝过酒?”我爸说。
“说得好。”永贺爸说,随后又和李姨说:“李姨,给永贺换酒。”
我还记得那酒——五粮液,52度。
郑永贺喝酒像喝药般,差点捏鼻子。不过,也还是喝了人生中的第一杯酒。
旁边的赵逸说:“姐,那是酒吗?好喝吗?”
我对他说:“是酒,很难喝。像药一样,苦死了,而且还很辣。”
赵逸说:“我能尝尝吗?”
永贺爸听见了,说:“呦!咱们赵逸想喝酒。”
我说:“郑叔叔,赵逸小,不懂酒是什么,以为是饮料呢。”
饭后,父母和郑家父母说了些话。就回了家。
晚上,我妈对我说:“就算是郑永贺,也不能早恋,知道吗?上了大学再说。”
“我懂。”
那前儿我们家住的是老房子,两室一厅。我和赵逸住一间屋,两张床,
赵逸问我:“姐,你以后会结婚吗?”
我说:“不知道,可能会吧。”
赵逸说:“你能嫁给我吗?”
我当时安慰他说:“好,等你长大了,就娶姐姐。”
赵逸睡着了,睡得很香,我也并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句话。
转天上学,郑永贺告诉我那封情书不是写给我的。他有喜欢的人,这只是借口。而且还会假装他喜欢的人是我,不要当真。
郑永贺说:“想起来了?”
我说:“嗯。”
郑永贺说:“那封信是写给大咱三届的学姐,同学聚会她可能会来。”
“你要向她表白吗?”
“不知道,我不确定。”
我豪迈地说:“拿出点英雄气概来,就像你抓匪徒,呃,小偷一样!实在不行,你就制服诱惑!”
郑永贺笑,说“好”。
我们聊了一晚上,叙了叙旧。似乎忘了时间,忘了曾经。
我早晨睡觉,下午醒来之后去麦当劳上班。遇见了高中同学江子。江子属于乖乖女型的,安静贤淑,话少。现在,好像开朗了许多。江子见我立即冲了上来。“蔼然!”
“江子!”我们拥抱。
江子说:“这位是我的lover——邱枫。这位是我的favorite people——早早。”
这个小姑娘像极了江子,我喜欢小孩,抱起了她,说:“早早好可爱。”
早早只有三岁多,说:“姐姐好。”
我心想:姐姐这个词真的是又暖又甜啊。
我放下了她,和邱枫握手:“你好。”
“你好。”
邱枫带早早吃饭,我和江子在旁边聊天。
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看见了吓我一跳。”
江子说:“当时我嫁到南方,没在北方办婚礼,就谁也没告诉。现在,邱枫的工作又调到北方来,我们一家三口就过来了。”
我说:“你看看你孩子都三岁多了,还那么可爱,让人很羡慕啊。”
江子说:“那你也生一个呗。”
我说:“你快别拿我取乐了,未婚先孕?我爸不得杀了我。”
江子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我说:“你也太小瞧我了。”
江子起身,一家三口准备走,说:“周六记得带来!”
我……上当了。“江”还是老的辣啊。
到了夜里,来麦当劳的人几乎没有,我和两个小男孩上班。那两个小男孩实在,让我在休息室里眯着,自己在盯着店。我好像在休息室里稀稀拉拉地听见有人来了。
A君:“你说老板为什么请早咱吃麦当劳?请咱去‘清泉’多好。”
B君:“如果请咱去‘清泉’AA?你别倒霉了,一个星期白干了。”
C君:“老板去‘清泉’也花钱啊!那不是他们家的店吗?”
B君:“新来的吧?”
A君:“一会儿老板就过来了,别说了。”
我想人来的可能还挺多,两个小男孩肯定忙不过来,我去帮忙点餐。
“我来吧,”我对一个小男孩说,“几位点些什么?”
“我要新出的那个套餐。”
我说:“您好,新出的套餐有三个,您要哪个?”
“我要这个。再要可乐。”她指着图片边说。
“我们都要这个。”她后面一帮人说。
晕死,我说:“那你们要几个?”
“7个,”一人说,“还有老板吧?老板吃什么?”
一人说:“老板的口味我们怎么知道?他来了自己点吧。”
我说:“您好,七份咖喱猪扒饭和可乐。因为现在过了十二点了,所以不赠送蛋花菌菇汤。共…元。”
随着初冬的凉风,一男子进来。黑色大衣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
“你们都点完了吗?”男子说。
一个眼镜男说:“点完了,只是……”
“多少钱?”
我打断他们的对话,说:“不……要钱了。小刘,一会儿钱我给。”
众人十分惊讶。彭思哲说:“这是我朋友,所以……”
众人:“哦……”他们特地把声音拉的很长。
一女子说:“完了……心碎了。”
另一女子说:“我又何尝不是呢!”
她们的理解能力也太……强悍了吧。
彭思哲没点也没吃。
我说:“你来这儿是干嘛的?”
彭思哲说:“吃饭啊。”
我沉思状地说:“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彭思哲说:“这个是单位报销的。”
我说:“这个‘单位报销’是你付钱,还是所有董事股东平摊啊。”
彭思哲挠挠头,故作沉思状说:“这个‘单位报销’好像是我付钱。”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彭思哲说:“你懂日语吗?”
彭思哲说:“不懂。”
“你好卡哇伊啊。”
“然后呢?”
然后?“你懂日语对不对?!好啊你!”
“我哪里知道你不会说。”彭思哲小声说。
其实,我知道,他想听的是“爱依稀忒路。”(日语:我爱你。)
可是,我不确定了,不敢轻易说爱了。爱到底是什么呢?是你吗?
“老板,你不知道网络上一句很红的词吗?”眼镜男说。
“什么词?”
“秀恩爱死得快。”
彭思哲冷冷地说:“我只知道如果你再说一句会死得更快。”
我说:“你和你的员工关系都这么好啊。”
彭思哲说:“嗯,只是下班的时候很平易近人。我上班时很严厉。不信,你问问他们。”
“老板,你上班起来不是人!”
“老板,你上班起来不要命!”
“老板,你……”
“老板,你……”
此处省略N条。
明明很平易近人啊。
彭思哲问:“你哪毕业的?”
我说:“怎么?你想挖我。”
彭思哲说:“嗯。”
我说:“S大,学的会计,本科。”
彭思哲很惊讶,说:“我还以为你专科呢,或者高中没毕业。你上了一个财经大学,你在这儿上班?”
“事出有因。”我没底气地说,望了望他。
“你考CPA了吗?”
“还没。”
彭思哲说:“要是我是你的老师,得活活气死。”
我这不在B市了吗,没在S市啊。
彭思哲说:“别告诉我,你没在S市。”
“我严重怀疑你会什么读心术之类的,你是不是学的心理学啊?”
“……我学的金融,MBA。”
“你还能在气人点吗?MBA!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哈佛。”
“哈佛,MBA,大老板。你知不知道你能气死更多的人啊。”
“……”
“我们先走了,明天能不上班吗?”他们说。
彭思哲说:“你们可以等中午再来,但是还得上班。”
A君:“呜……我要回去补觉。”
B君:“老板没人性。”
……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上班?”难不成你真是先知,能预言吧?
“我今天早晨来了一次,你不在;我今天中午趁员工吃饭的时候好来了一次,你还不在;晚上没空,就只好凌晨等加完班来了。”
我说:“你每天都加到这么晚吗?”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吗?”
“当然。”
对面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显出难得的安逸。
“你几点下班。”彭思哲还是要了一杯可乐,边吸着可乐边说。
我说:“我得明天早上了。要不你先走吧。”
“嗯,拜拜。”彭思哲吸可乐的样子与他原本的形象实在是违和。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