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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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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勘道,“可就算我们这么做,他们也不一定就合作啊。”
闻施礼哼笑了声,语气里难掩他的自得:“他要想和我们做生意,首先得确定我们这个生意伙伴的诚信,甚至,谈僵后,我们反噬的强度。我想这个翻江王若是真不识抬举,到时候吃亏的是谁就不一定了,哼哼。”
“总管的意思是?焦城不是不想和我们合作,而是还不知道我们的底?”
闻施礼点头,道:“也不乏有人给他出谋划策,我看陆尧那个老狐狸不简单,哼,就怕他贪心不足,不知怎么死的。”高勘一愣道:“总管的意思?”
闻施礼道:“必要时候,就杀鸡儆猴。”说着杀机顿起,脚步生风,高勘慌忙跟上,闻施礼这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高勘道:“吓到你了?”高勘险些撞在他身上,一掀眼皮正瞅见闻施礼故作温柔的眉眼,怵的他心口一跳,低头道:“没有,谢总管关心。”闻施礼抬起他下巴道:“你别怕,以后你就会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人还真是得这个法子。”微微一笑,又像之前抚摸孩子一般,抚摸一下高勘的头顶:“你是庄主看中的人,老夫也看好你,假以时日,你就是老夫的接班人,好好干。呵呵。”说着拍拍高勘的颈,先一步走在前面。高勘僵着脖子跟上去,两人慢慢悠悠往前走,越走越偏僻。走到一条巷子里,狭小的木门,生锈的铁环,推开时咋咋作响。
“这是什么地方?”高勘问,闻施礼幽幽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
这一眼闪着光,放佛告诉了高勘一个天大的秘密。
两名小倌从屏风后转出来,闻施礼旁若无人的同他们戏耍,高勘低头候在一旁。
闻施礼招呼他:“高勘啊,你对这不感兴趣么?”高勘看一眼娇弱无骨的两人,道:“这男子到底不如女的,小的还是对百花楼的姑娘感兴趣,所以……”未说完,闻施礼挥手让他走。
高勘谢过,转身出去。期间发现背后还跟着人,不由一笑,这焦城还想在他身上找出什么可利用的弱点?
到底是人家的地盘,高勘想在这里行事也少不了被焦城的耳目知道,除非和焦城达成协议。
念及此,高勘转身喊住那要跑的人。
闻施礼回来时,正是响午,高勘不在客栈,闻施礼问木生道:“高勘呢?”木生打了个哈欠道:“没见。”闻施礼笑道:“你也去度春宵了?”木生一愣取笑闻施礼道:“你个小老头,就没想个正经的?我昨晚去……”他附在闻施礼耳边耳语几句,闻施礼点头又问:“这个时间怎么不见高勘那小子啊?”木生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谈正事的时候也用不着他,爷不是交代过不……”“嘘。”闻施礼止住他要说的话,正说着高勘迈步走进客栈,朗声道:“咦,闻总管 ,木大哥,你们都在,看,这是小的出去猎食来的好东西呵呵,快来尝尝。”
闻施礼打量一眼高勘,见高勘眉黑眸亮,嘴边带着温驯的笑意,遂道:“昨日休息的可好?”“还好,百花楼的姑娘一个个都如狼似虎啊,小的差点招架不住。”他仿似真的心情颇好,声音里也透着力量,精神气爽,相比较他,另外两人就有些昏沉,于是闻施礼先告辞道:“好小子,老夫对这些小点心没兴趣,你的孝心老夫心领了老夫要回屋去补个觉。”说着转身回屋,还叹着人老不中用。木生拈了块杏仁酥道声谢要拉着高勘出去逛逛,高勘眼珠一转本想推辞,耐不住木生央求,便做了木生手杖,出去吃了点茶听了点书才回来休息。这里他又知道了木生的缺点。
隔日后焦城果然赴约,临街的厢房里,闻施礼三人从打开的窗子望出去。见走在陆尧前面的是个颀长小伙,打扮爽利,面庞刚毅,嘴角一抹不屑的微笑,伴着一身掩不住的匪气。闻施礼见到劳他们半天神的竟是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先是有点惊讶,待看到跟在后面的陆尧他便嘀咕句:“这老东西。”
木生道:“来了。”
江南馆,得月楼前的花圃里,小齐看眼地上断掉的几支蔷薇花问:“这是谁弄得?”守门的家丁道:“刚才高副总管回来经过此地,许是……”小齐哼了一声,道:“走。”转身带着人寻到高勘住处,名义上在江南馆高勘位置在他之上,实际上,小齐在这儿的影响力远比他大得多。这会儿,他一声令下,身后自动跟上几个护院随他来到了高勘院子里。进来之前,先派人打听到闻施礼不在,才大摇大摆进去,拎出正在休息的高勘。
“行啊,高勘,能耐了。”小齐道。
“小齐,你什么意思?”高勘随意的看了两眼身旁的几人,语气里毫无恭敬,态度也端的冷静。
“嘿,”小齐见他如此不由的更怒,直接喊道:“你们给我揍,看他这副样子我就来气。”
“慢。”高勘抬手阻止 ,又道,“你们人多,我打不过,只希望你们不要打脸。”
小齐蔑笑一声,挥挥手,身边三四个护院立马七手八脚揍起高勘来。拳影纷飞中,高勘抱着头稍微挣扎,嘴角噙上一抹谁也看不到的笑。待小齐心情舒畅了后搡开众人道:“高勘,你以后给我注意点,我的东西你别碰,哼,别以为你现在是副总管,我告诉你,整个馆里到处是我的人,你想找我麻烦?等着吧!哼。”
他人本来转身要走,但高勘的声音从下面传来道:“那蔷薇是你的?”小齐又不耐的转回来,他现在负责花圃的修理,所以那个地方他已当做是自己的地盘,当然不满高勘的挑衅,谁会无缘故扯了蔷薇花枝扔在地上,还跺了几脚。所以他认定是高勘故意在他面前挑衅。他以前就看不顺眼高勘,高勘得了势却还没站住脚,就敢这么找事,让他怎么放过这个名正言顺的显示他实力的机会。
当下转过身来狠狠踹了高勘几脚才舒服。
等这批人走后,高勘坐起来,慢慢笑了一声。回到屋内,算算时辰,准备了浴桶,热水,然后就是等待。一盏烛火就搁在身旁的桌子上,清晰地剪影投在窗棱子上,一举一动十分清楚。他找来路上买的铁打酒和新添的衣物,摆在一侧,侧耳听着小门边的动静。门扉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能更好的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吐出口气,检视一遍衣服的脏损程度,遂满意的微微牵动嘴角,似笑非笑。
小院的门边终于传来若有似无的声音,他脸上表情松动,站起身,开始宽衣解带。
纤长有力的手指将解下的绶带轻轻搁在一旁的几案上,宽襟缓缓自上身落下,一层米白色的中衣也掉落在地。紧实的胳膊轻轻舒展,发冠取在手中。
窗纸上的人弯腰弓背,张出一道绷紧的线,全身都透着张弛的力量。只是他动作轻柔缓慢,像是很享受这个漫长的过程。他手指尖带着小心翼翼,一寸寸的解下束腰,烛影中,这长发遮面的人轻哼一声,像是牵扯了痛处。他转头望了门边一眼,往门边走来,嘴里道:“哎,怎么忘了关门。”像是不经意要关门之前先看一眼外面的情形,他以为会看到料想中的人,轻掀眉眼,柔柔看去……然后就可以打声招呼,然后就可以做一些事情,结果却惊在门边。
“爷?”高勘脸色大变,一改方才不经意间故放媚态的行为,跑出门外跪在地上。
夜色昏暗,端木琴皱着的眉头却无比清晰,他看也不想看高勘一眼只挥了下手准备走人。脚步一转又忍不住撤回来上下一打量高勘,见他后背上有着几片红痕,心里明了,问:“谁打的?”
高勘犹豫一会道:“是小的惹的事。”
端木琴看着高勘头顶,想看透他的心思,但高勘垂着头一副卑微样子,他看了只觉心烦,还是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