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每只牛

83、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在通往缅甸的火车上，长在和Freja并排而坐，。长在的手上已经没了纱布，Freja看到她右手背上有一个可怕的疤痕，这个伤口那么深，一定让长在流了很多血，受了很多苦。

　　Freja握住长在的右手，紧紧地盯着伤口：“天啊，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长在任由Freja握着她的手，淡淡地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事？医生有这么好骗？这是很严重的刀伤，连经脉都伤到了，会影响你手指的灵活度的！”Freja越说越激动，“告诉我，是谁这么狠心伤了你？”

　　“我自己弄的，这是脱离长兴的代价。”其实只是代价之一，更重的代价长在自然不会说。
　　Freja听了痛心疾首，长在是为了她才脱离长兴，换句话说，是为了她才受的伤。Freja轻轻抬起长在的手，把那个伤口凑到唇边亲着：“现在还痛吗？”

　　“早就不痛啦。你啊，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把担心的时间用来想我？”

　　Freja胸口掠过一阵苦涩的痛，低声说：“长在，我求你一件事。”

　　长在眼底泛起闪烁的柔光：“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Freja说：“我们没多久时间在一起了，去到缅甸的时候，你要陪着我，一直看着我，不能丢下我去别的地方。”

　　长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果然…不可以吗？”Freja眼中尽是尖锐的痛楚。

　　长在摇头：“我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Freja点头，心中半信半疑。之所以提出和长在一起旅行，是为了拖住她不让她跟缅甸毒王会面。可以的话，劝服长在离开港城那个是非之地，两人从此过上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生活……福满家，这次你要奋力一搏了，就算是不择手段，就算是对不起港城警方，必要时牺牲自己，也要保祝长在一个周全，只有保住长在，才有条件所谓的未来。

　　游玩了一天，回到旅馆Freja第一时间把身体抛进床里，懒洋洋地抱着枕头。长在在她身边坐下，从便携药盒里取出一些白色的晶体粉末，和着水往嘴里送。Freja不忍心苛责，只好叹了口气说:”明明答应过我说你会戒……”

　　长在点头:“答应你的事我通通都记得。”说着，拥住Freja，吻住她的唇。Freja正想挣扎，感到口中传来一阵酸涩，松开嘴，惊讶地问:“这个味道……是阿司匹林？”
　　长在微笑着点头。
　　“所以你不是嗑药，而是……而是吃止痛药！宝贝你真的太棒了！”Freja有种喜从天降的感觉，忘乎所以地紧紧抱住长在，长在“哎”地轻叫了一声，一脸吃痛的表情。
　　Freja给长在揉揉手:“我下次轻点……轻点……”
　　长在苦笑着说:“不是手，是肩膀。我的肩膀上有个旧患。”
　　“这个伤又是怎么得回来的？不用说又是为了别人！你啊，总是为别人想，却常常让自己受伤。”
　　长在心想，我哪里是为别人想？我只为你想……
　　“伤了左边还是右边？”
　　长在按了按右肩。
　　“我记住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以后？长在很怀疑她们还有没有以后。
　　“玩了一天我有点累了，先去洗澡。”长在从背包里拿出换洗的衣物往浴室去。

　　趁着长在洗澡，Freja赶紧翻她的手机。打开信箱立刻看到一条今天发来的短信:
　　目标今晚九点抵达XX饭店。
　　原来约定的时间就是今晚！离现在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很可惜这条短信长在已经查阅过了，不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直接把短信删掉。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要拖住长在不让她出门！

　　见长在从浴室出来，Freja马上提议:“好无聊啊，不如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长在看看表还有时间，不动声色地答应。
　　Freja拿出一个啤酒瓶，把它放在地板上，自己也坐在地上，长在正对着她坐下。啤酒瓶转了几圈，瓶口没有指向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两个人玩是这样的啦，再转吧。”长在说。
　　“不要，除非瓶口指向我，不然都算你输！”Freja耍赖。
　　长在宠溺地看着她，她希望自己做的事情能让Freja开心，只要Freja开心，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好，都听你的。”
　　“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
　　Freja狡黠地说:“大冒险就是以下我对你做的事，你不准say no！”

　　她变魔术似地拿出一对戒指，居然就是她白天逛小饰品店的时候买的，Freja看着对戒说：“我知道它们只是普通的戒指，但好歹也是戒指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总算明白人生就是这么的白驹过隙，这么的稍纵即逝。所以啊，想到什么就去做就对了！你说是吧？”

　　你的个性一直都是这样的，这一点无论世事怎么变都没有改变呢。想到这，长在眼眶染上一些湿意。

　　“祝长在小姐，你愿意陪我走完一生一世吗？”

　　长在整个人呆住了，是应该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还是怀疑自己仍在梦中？但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啊！
　　就这样发生了。
　　Freja见长在没有反应，站起来，缓缓地单膝下跪。
　　“不要！”长在慌忙阻止。
　　“不要？”Freja双眼飘过疼痛。

　　“我是说……不要下跪！”长在站起来，抱住Freja，“我不要你跪。”这样显得太卑微了，长在舍不得。

　　“这是绅士的礼仪！”Freja坚持。
　　“你不是什么绅士，你是我的公主！”长在也坚持。

　　Freja像被什么击中了似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我这都是一样的。”

　　Freja彻底投降了，把戒指戴在长在左手中指上:“祝长在，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
　　长在摇头:“我一直都是你的……”

　　“我要给你我的一切。”Freja狠狠地抱住长在，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长在抚着Freja的后脑勺：“傻瓜，你就是我的一切。我最大的快乐，就是能够在你的身边，一直这样陪着你，看着你，一直到我走不动了，连床都下不了了，我还是想躺在床上，看着你，一直一直看，看你看我的表情，看你发呆的表情，看你睡着的表情……”长在动情地搂住Freja。这一刻来得如此突然，越发显得虚幻而欠缺真实感，就像夜空中的一丁点烟火，在升到最高处，绽放出一生唯一一次火花的一刹那，骤然消逝。
　　祝长在，如果你连捉紧这一点火花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在这个天高海深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你拥有？
　　失魂了好一会，长在回过神般地问:“如果我选真心话，你会怎么做？”
　　Freja满心不舍地松开长在的怀抱，眼中的柔光顷刻间变得尖锐起来，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细碎的痛楚：“我会问你，你来缅甸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
　　Freja摆摆手:“知道你不会选真心话啦，因为你不忍心再骗我！”

　　真的真的不想再欺骗她了……突然间有种把埋藏在心底的话和盘托出的冲动。

　　“如果我对你说出真心话，是不是能换回你的真心话？”长在说。
　　Freja很是吃惊:“我难道不是一直对你说真话？”
　　长在举起右手，将戒指亮出来:“从戴上戒指那一刻，我们就是许诺要相守一生的伴侣了，不是吗？”
　　Freja摸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就让上天决定吧。”不再犹豫，转动啤酒瓶。
　　两人盯着啤酒瓶看，从瓶子转动到停止，好像过了几个小时，其实只有数十秒，但主观意识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好像永远停不下来……
　　瓶子停了下来，瓶口对准Freja。
　　“我选真心话。”Freja听天命地说。
　　“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长在问出埋藏已久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