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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在姐当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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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伟搏和柳寂文把大汉带到城西一条不起眼的小街,把车停在一个饭店后下车。
大汉跟着两人下去,在那千回百转的小街上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一个小小的,连名字都没有的药店前。大汉跟着两人进去,宣伟搏来到药店的百子柜前,在其中几个柜筒边分别按了一下,百子柜”吱呀”一身开了。柜子后面是条暗道,大汉跟着两人走过暗道,发现这小小的药店背后别有洞天:眼前看到的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结构的建筑,这个四合院有三进深,所谓庭院深深深几许,庭院越深,越不能窥其堂奥。
宣伟搏和柳寂文将大汉带到一进正房会客厅旁的偏厅,宣伟搏陪他坐着,泡好茶给他喝。柳寂文去叫人,不一会儿,从偏厅对出的廊道出现两个人,一个是柳寂文,另一个人,是个女的。
柳寂文对女人说:“人给你弄来了!”转而对大汉说:“叫在姐!”
“在姐!”大汉马上叫到。他看着女人,竟看得痴了。这是他从电视机里才能看到的美女,不,如果在酒吧遇到的那女的是美女,眼前这个女人应该被叫做女神吧?只不过女神的脸色不是很好,面容憔悴,眼底有一丝抹不掉的忧愁。
“喂,有你这么看人的吗?”宣伟搏见大汉赤裸裸直视长在,立刻发火。
大汉立刻收起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对不起,我乡下人,看过的女人少……”
“她不是你可以随便看的人。”宣伟搏铁青着脸。
大汉见宣伟搏气都现在脸上了,吓得不知所措。
“好了阿Bur,你再这样,我怎么说得出口……”长在略显拘谨地说。
柳寂文说:“你说不出口我帮你说。那个,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大汉指着自己。
“不然呢?”
“我叫田吞龙。”
“田吞龙,我们在姐想跟你学咏春。”柳寂文说。
“我吗?”田吞龙不可置信地问。
“难道我刚才没喊你的名字?”柳寂文说。
田吞龙眨了眨向下垂的眼睛,他牛高马大,身高一米八有余,体重超过200斤,偏偏长了一双懵懂的眼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老实了。
“不可以吗?”长在见他老半天不说话,终于主动问。
“当然可以,不过,我要知道在姐是两位大哥的什么人。如果在姐是堂主的女人,或者说是宣先生的女人,那我就不可以用尽全力教,因为学武术是很苦的,怕伤了在姐,得罪两位大哥。”田吞龙生性敦厚,这本来应该是藏在心里的话,他却一股脑全部吐出来。
“她不是我的女人,也不是你堂主的女人,”宣伟搏说,“她是我们的老大。”
田吞龙眨眨眼:“宣先生,您的意思是,连您也要听她……听在姐的吗?”
“她叫我做什么我都做。”宣伟搏回答。
柳寂文叹了口气:“好吧,直接告诉你,在姐是长兴真正的当家,这样你懂了吗?所以呢,你不好好教的话,得罪的不是我跟宣伟搏,而是在姐,得罪在姐比得罪我们还要严重。”
田吞龙这会连眼睛都不会眨了:“为、为什么是我?教咏春的师傅多得是啊,港城随便一个武馆都有教的。”
一直不多话的长在说:“教的人多,教得好的却不多。据我所知,你是佛山叶问咏春拳的传人。”
田吞龙见长在知道他的能耐,一抱拳:“好说,佛山永春堂顾坚入室弟子,正是在下!”
顾坚是叶问咏春旁支最有名的人物,年轻的时候打遍华南无敌手,曾经做过三界七省拳王。
“你本来可以继承你师父的武馆,将咏春发扬光大,可惜你的运气实在是太不好。”长在的话让田吞龙的目光变得沉痛。
“十五年前,你已经尽得顾坚咏春真传,准备参加七省拳王大赛,你的师弟顾汝怀,也就是你师父的独生子,因为嫉妒你武术天分比他强,在你喝的茶里下了泻药,害你不能出战。事后,顾汝怀失踪了,你们找了好几个月都找不到人。”
“就在这时,武馆附近挖到一条腐烂的尸体,当时的警署确认尸体就是失踪的顾汝怀。你的师父痛失唯一的儿子,气急攻心,把你当做凶手,报警将你抓走,一个月后,你承认是你杀了顾汝怀。”
田吞龙用力摇头:“是他们逼我认罪,用棍子打狗一样打我,把我的头按进滚烫的水里……”说到这,一双牛眼已经含了眼泪。
长在继续说:“两年后,法庭一审判你死刑,缓刑两年,你不服上诉,又拖了两年,维持原判。你再上诉,被驳回。就这样坐了十年牢。第十一年,有人发现顾汝怀在他家武馆附近出现。原来当年他害你不能参加比赛,怕被父亲责罚,连夜出走外省,十年后才带着妻儿回家乡。当地警方才发现这是一起不折不扣的冤案,一年之后,法庭正式宣判你无罪释放。”
“顾汝怀这十五年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我这十五年呢?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哇?我进去的时候才二十岁不到,现在都三十五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监狱里!”滚烫的泪水从牛眼中喷涌而出,田吞龙的情绪失控了。
“顾坚害你白白坐了十五年的牢,政府赔了你二十万,你都给了顾坚,为什么?”长在问。
“我从小没父亲,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反正二十万也买不回我的时间,干脆给他治病。老天爷让他得癌症,已经是很大的惩罚了。其实癌症这病二十万根本帮不了什么,只能当做是给他老人家买补品的钱。”田吞龙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你不怪你师父?”长在问。
“我开始的时候怪他,进去里面后里面就想通了,也就不怪了。要怪就怪该死的警/察,屈打成招!还有法院乱判案!如果不是他们这么大意,我哪能含冤入狱?害得我白白坐牢的那几个警/察才判了不到两年!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我恨死警察!出来后就加入□□,和警/察对着干!我、我恨不得杀几个警/察解解恨!在姐你看……”田吞龙把衣袖拉到胳膊,”我特地纹了身,像不像□□?”
柳寂文”噗嗤”一声笑了,纹身就是□□啊?练武之人就是单纯。
“我们不是□□,”长在说,”我们成立长兴,只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田吞龙,你有想要守护的人吗?”
田吞龙点头:“有,我在老家的老娘,我想赚钱,让她享福。”
长在那双迷雾覆盖的眼睛湿了:“那么田吞龙,欢迎你加入长兴。”
“加入长兴?我不是一直是长兴的人吗?”
宣伟搏说:“你之前加入的是宣伟搏当家的长兴,现在加入的是在姐当家的长兴。”
“太深奥,我不懂。”田吞龙说。
柳寂文露出狗熊般温暖的神情:“这样说吧,你现在已经进去长兴的内核,通俗地说你现在是高层了。如果你想教在姐武术之余搞个堂主当当,也是可以的。啊不行,你的性格不适合,不如给你来个武馆吧?”
“啊……啊……啊?”田吞龙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他此刻的感觉,那就是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