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福》每只牛

27、Freja的爆发

　　过了一会，长在匆匆赶来。上一次Freja在医院看到长在，已经是七年前。那个时候，长在拎着一个保温瓶的粥，来医院看Freja的姐姐福满月，那时候的长在，才十三、四岁，很乖很乖的样子……
　　那天Freja证实了长在被院长施暴，跪在她的脚下，哭惨了。那还是Freja第二次见到祝长在，当她知道院长对长在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后，抓起剪刀就往院长身上捅。

　　而七年之后，当她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当Freja以为双方已经累积了很多很多感情之后。长在得知Freja被文柏嘉施暴，却一直装作若无其事，当Freja像白痴一样说着“你的第一次是我，我的第一次是你”“是你让我变成真正的女人”这些蠢话的时候，长在是怎样的心情呢？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跟文柏嘉结婚的呢？

　　想到这些，Freja的心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去恨文柏嘉，没有力气去恨上天这样对她。

　　“我不是故意骗你…我真的…不想你难过，所以才…”长在站在Freja床边，笨拙地解释。

　　Freja摇摇头，脸色苍白得也许下一秒就会晕倒：“我很心痛…但不是因为你骗了我…”

　　“也不是因为被文柏嘉那样对待…”

　　“而是因为…”

　　“因为什么？”长在急问。

　　“…因为如果我是你，我会杀了文柏嘉，而不是…和她结婚…”

　　长在垂下了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祝长在，你是没血没肉的人吗？还是你真的…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你怎么可以一直不动声色地在我身边演戏？你实在是太过冷静，冷静得让我感到害怕。”

　　长在蹙眉：“那是个不可思议的词。”

　　“什么词？演戏？”

　　“让你害怕？我让你害怕？”长在疑惑，“你不相信我？”

　　见Freja不回答，长在上前一步：“你怕我？不相信我？”

　　“因为你…总是深藏不露…你总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长在眼睛湿润了。

　　“不，你是为了得到卫家的财产，你是为了你哥哥…还有你自己…”

　　“你是这样想的？”长在说话的语气变得悲伤。

　　Freja也哽咽了：“你是唯一一个我爱的女人…但是你…你有认真对待过我吗？”

　　“你要和别人结婚…你觉得这是我可以很容易忍受的事吗？”

　　“和你结婚的这个人，是怎样地对待我，你不是不知道…但你却选择欺骗…瞒着我她对我做过的事，跟她结婚…”

　　“你如果有一点点在乎我…怎么忍心这样伤害我？”

　　“祝长在，你抽空我的心了…”

　　“我们是在吵架吗？我们不要吵了好吗？对不起，对不起……”长在只知道道歉。

　　Freja摇头：“不需要了。”

　　“不需要什么？”

　　“不需要你了。”Freja深吸一口气说，“祝长在，我们分手吧。”

　　长在震惊地看着Freja，脸上的表情从未如此丰富。

　　Freja冷笑：“也许谈不上什么分手，因为你根本没把我当成女朋友吧？”

　　“不要，小公主，求求你不要…”

　　“不要再叫我小公主…我已经…不是你的小公主…”

　　“福满家，求你不要这样…”长在苦苦哀求，就像Freja梦中那个雪人。原来梦境是会成真的。在Freja的潜意识里，一早就把长在当成了雪人。雪人的心是冰的，她只能在零度的冰冷环境里生存。Freja拿爱去温暖她，她便化了，消失了。而Freja自己也被冻得全身是伤。

　　“因为实在是太累，太辛苦…我已经…撑不下去了…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是其他人造成的…先是因为我杀了院长，害得你为我顶罪，然后自杀，爸爸妈妈因为怕我留下不好的记忆，举家出国…后来，我们设计送了祝长定一程，为了怕被人拆穿诡计，我们只好装成陌生人…再后来，我回国看你，你得知祝长空还活着，为了完成他的心愿假装卫樱庭，装作不认识我…而且，还要和文柏嘉结婚…我一直以为阻碍我们的是这些人和事…但其实真正阻碍我们的…是我们自己…”

　　“因为一直以来，你只是把我当做朋友…不是恋人…你对我的好，是为了报恩…为了朋友之间道义…”

　　长在含泪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

　　“你不要再骗自己，再骗我了…”

　　长在再上前一步，想要握住Freja的手，却被Freja躲开。

　　“请你不要碰我，你一碰我，我就会想到我被文柏嘉qj过…”

　　长在一听，赶紧缩开。

　　“你走吧，你在这我很心寒…”

　　长在只好退出房间。她的胸口很闷很闷，想哭却哭不出来。突然，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暗黑回忆猛地撞上心头：

　　记忆中的那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从另一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小女孩手上拿过剪刀。

　　那个时候的长在并不是不害怕，但小公主已经很害怕，她只能做强装镇定的一个。

　　“小公主，你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那时候的她，是这样说的。

　　“忘记你所知道的关于我的事，你就当作是……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好了。”

　　“为什么说这种话？”小公主这样问。

　　“这样绝对比较好。相信我？”她伸出小指头。

　　小公主伸出染血的小指头，勾住她的手指。

　　从两人拉钩那一刻起，小公主选择了相信。而长在就很笃定地以为，这样的相信，会延续一辈子……
　　而从那一刻起，长在在心里许下一个承诺，这个承诺就是：守护小公主…一辈子…

　　早知道会让小公主这么痛苦，当初就不该和那个恶魔做这种交易，长在宁愿自己死，和恶魔同归于尽，也不愿小公主像现在这样痛不欲生。

　　有时候，人做错一件事，想要逃避责任，就要做好多好多件错事来掩盖这一件错事。

　　有时候长在会想，如果当初让小公主自首，她会不会比现在好过？

　　不，不会的，如果当初小公主承认杀了院长，她就完了，她的前途就毁了……

　　所以…为了小公主，就算再难，也非撑下去不可。

　　同一时间，文柏嘉再次拨打那个来自地狱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就通了，文柏嘉立刻说：“我按你的意思，让Freja偷听到真相。”

　　“很好。”电话那头的人简短地说。

　　“但是，你怎么知道Freja得知真相后会这么气祝长在？”

　　“我就是知道。”

　　“好，就算你蒙对，你怎么确保Freja不会一气之下拿掉祝长空的孩子？”

　　“我都知道，因为我已经认识她们够久的了。”

　　“那么下一步，Freja真的会离开祝长在？”

　　“不错，她们不分开的话，祝长在很容易发现福满家怀孕。”

　　“你这样帮我，到底有什么交换条件？”文柏嘉问电话那头的人。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