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这是僵尸吗》苏黎塘

22、第 22 章

　　我一直觉得，陆，她淳朴、善良，虽然有些内向不擅长与人交往，但真的很令人心疼。因为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我，所以不由自主地想去帮她。可一个人的痛苦，也能掩藏得这么深吗？
　　好难受，头好痛。仿佛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自从成为吸血鬼之后。
　　我昏昏沉沉的醒来过两次，看见晃动的人影，想要起来，却发觉全身无力。
　　“她还要多久才醒？”
　　“退烧之后。”
　　“什么时候退烧？”
　　“我不确定，先生，情况好是今晚，
　　也或许是明天。”
　　“出去吧。”
　　“呃，先生。因为您坚持不为这位小姐输液打针，只服了一剂退烧药，见效很慢，要注意给她降温。”
　　一只冰凉的手触上我的脸颊，让我感觉很舒服。他的手缓缓地往下移，解开了衣服扣子。
　　“你干什么？”我止住他的手。
　　“你想穿着衣服睡吗。”他拂开我的手，继续解着我的衣服。我懒得反抗，任由他去弄。
　　凯厄斯脱了外套躺在我旁边，轻轻地环住我。“你现在在干什么？”和一个病人抢床位？
　　他不耐烦地说：“这个问题你问了两遍，我在给你降温。”
　　“什么？”我知道吸血鬼的体温低，还可以这样用？“你应该用热毛巾擦拭，这才是退烧的正确方法。”
　　他理所应当地回答，“我不知道。”算了，我不能祈求像他这样的吸血鬼能知道这些照顾病人的常识，我想就算他是人类的时候也没做过这些事。凯厄斯转身离开了，不会被我气走了吧，这么小气。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还拿着，毛巾和水？凯厄斯把帕子打湿拧干，轻轻地在我身上擦拭着。他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我，我这时才发现他的眸色变黑了。应该是戴了美瞳，遮挡他原本的眼睛色彩。他刚才出门了？应该是去找医生吧。他慢慢地往下擦着，渐渐到了胸口。我连忙说：“我自己来。”他倒没有拒绝，直接把毛巾递给了我。
　　“请转过去。”
　　我胡乱地擦了几下，把衣服合拢。“好了。”他转过身，躺了下来。
　　“怎么不给我打针输液呢？”我很疑惑。他说：“我可从没见过生病的吸血鬼，你认为我可以随便把人类的药品用在你身上吗？莉莉。”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静默了一段时间，更能感到不适，骨头像散了架似的疼。人在生病的时候才明白，这世上无论怎样的至亲，怎样的至爱，都不能代替你去病，代替你去痛。心灵的痛，身体的痛，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承担。
　　怎么会突然病了？我为陆感到惋惜，却没到痛不欲生的地步。“凯厄斯，她，怎么会那么做？”
　　他轻缓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这就是人性中的暗处，也就是人的‘原罪’，它是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私、贪婪、嫉妒、凶残…… ”
　　一片雪花落在树枝上，树枝不会断，但雪花不停地落在树枝上，树枝就会慢慢下垂。当最后一朵雪花飘落时，树枝“嘎”一声断了。人性如同树枝，它也会有断裂的可能。正因为它的存在，这个世界才会这样浮躁、喧嚣，这个世界才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和问题。“原罪”总是躲在暗处，一旦具备时机，它就会像怪兽一样出来，吞噬别人，也会吞噬自己。
　　休息了几天，身体也渐渐好转了，我也很疑惑吸血鬼会生病。不过从我转变起就比较特殊，或许真的和别的吸血鬼不同呢。
　　病好之后就要回意大利了，得到这个消息我真想多病几天。我们出来得够久了，回去是必然的事情，我不可能永远回避沃尔图里。
　　返程的时间太快了，好像一眨眼就到了沃特拉。德米特里和费力克斯来接我们，不过为什么要坐车呢，我相信走路说不定回去得更快。
　　阿罗和马库斯坐在那象征权力的椅子上，穿着古老华丽的服装，每每看到他们，就会联想起古老的时代。
　　阿罗站起身向我们走来，做出类似拥抱的动作，“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兄弟，还有，莉莉。”他说话的声调和语气不禁让我想起意大利的歌剧，天生的表演家。
　　凯厄斯淡淡地点头，没有多加回应。马库斯直接无视了我们，或者说是我。阿罗对我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那么，莉莉，这次旅行愉快吗？”
　　“当然，非常好。”我回答说。
　　“看上去的确如此，我可真羡慕你们，好了，你先去休息吧。”他打发我离开。我看了凯厄斯一眼，他正坐在座椅上看着我，我们目光相撞，我匆匆离开了。
　　幽暗的通道，没有灯光，更没有烛火。沃尔图里不通电，而吸血鬼最忌讳的就是火。我的心情一下有些沉重，只有我一个人，我要在这座宫殿里生活，连我也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
　　爱情，是甜蜜的幻觉。它不能代替真实的生活，更不能成为我的信念。我，要逃出沃尔图里。
　　来到凯厄斯的房间，推开门，烛光摇曳着，只有这里有光明。
　　我坐下来等他，竟惊讶地发现房间里有一张床，非常大，典型的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细细地打量着，还发现了许多细微的变化。什么时候，书柜里有了侦探小说和情感散文，我知道凯厄斯一向不屑这些。那么，是给我看的？
　　缓缓地打量着，我的手触到了一样东西。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我们去德国时凯厄斯找到的木盒子。人人都有好奇心，我知道自己不应该看他的东西，可这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盒子没有上锁，我轻松地打开了。一个古朴的镯子静静地躺在里面。我拿起来看了看，没有什么特别的，中国秦汉风。要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上面刻了小篆，前世上历史课记过古代文字的图。只是我一个都不认识。
　　突然镯子发出淡红色的光芒，怎么回事？我连忙把它放回盒子里，却怎么也关不上。早知道就不打开了，好奇心害死猫啊。“雪莉。”一个声音呼唤道，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我的心咚咚地跳起来，好像人类时一样。“雪莉，雪莉。”它不停地叫着。“你是谁？别鬼鬼祟祟的，出来。”它怎么会知道我前世的名字？
　　一阵眩晕袭来，我倒了下去。一个空白的世界，什么都没有，充满了迷雾。“雪莉。”它的语气柔和起来。“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
　　“我知道你是雪莉，我知道，你所有的过去。”
　　“你想干什么？”
　　“呵呵，”它欢快地轻笑起来，像叮咚作响的银铃，我这时觉得是一个女声，“你为什么这么戒备，我没想伤害你。这里是一个虚拟的空间，在这里面的是你的精神。让你进到这里面是因为，我听到了你的心愿。”
　　“什么？”
　　“我可不是一般的手镯，我是上古遗留的神器，我可以，替你实现一切心愿。”
　　上古的神奇手镯？我的天，这是从恐怖爱情片转移到了无厘头神剧吗？节奏跳跃也太快了吧。
　　“好吧，即使这样，也应该有代价吧。”
　　“果然没看错，真是个理智的人。我被创造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欲望，但不是人人我都答应。这是有选择的，你我有缘，所以我选择你。不需要付出。”
　　不可否认，我被它说心动了。“我不需要太多，我只要自由。”
　　“还真是奇怪的要求。寻常人都会向我要求很多的。要我现在就送你离开吗？”
　　“不。”不知怎么，我没有立刻答应。“过段时间，我，我还有事。”
　　“那好吧。”
　　“你会离开吗，要是我找不到你怎么办？”我想凯厄斯回来应该会找地方重新放置的。
　　“不会，”它说，“你开启了我的封印，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会为你效劳，到你死的一刻为止。你醒来后，会有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你把它放进去就可以了。”
　　“好。”
　　我迷糊地醒过来，手里拿着镯子，面前有一个一样的。我把假镯子放进去，放回了原位。“镯子？镯子？”我小声地叫它。“你可以在脑子里想，我听得见。还有，叫我红莲。”
　　“哦，红莲。我该把你放在哪？不能让凯厄斯发现。”
　　“戴上吧。”
　　“什么？不行，这不是……”
　　“戴上。”它生硬地打断我。
　　我只有戴上手镯，它居然渐渐地消失了。“怎么回事？”
　　“一个隐匿的小法术而已，其实手镯还在你身上。”
　　门突然被推开，惊得我猛地转身一看，原来是凯厄斯走了进来。“怎么不去休息？”他温和地问我。
　　“我不累。”看了看床，“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当然。”他坐在沙发上，挺得笔直。吸血鬼身体姿态都好看，只是他很戒备。他缓缓地靠在沙发上，“过来。”我走过去，凯厄斯把我抱在怀里。他用冰冷的双手抚摸着我的面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就连他总是充满冷漠的血红色双眸，也荡漾着清澈的柔和。这和阿罗伪装出的友善是不同的，我能感受到这从心底涌出的真挚情感。
　　“我想娶你。”他注视着我说。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心跳仿佛停止了，“什么？”我傻傻地问。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很少看见他如此轻松的笑，“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还真是感人呢，你舍得走吗？”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拉回了我的思绪。我该怎么回答凯厄斯？“喂，你会接受吗？”红莲好奇地问。“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答？”
　　“那可是你的事。快回答吧，他等着你呢。”
　　我看向凯厄斯，我们俩挨得很近，此刻他正无比专注地看着我，这是期待的目光吗？
　　“我，我很高兴，”我听见自己结结巴巴地说，“这真是太突然了，你，你告诉阿罗了吗？”
　　凯厄斯有些不满，“这事不需要他的意见，只要你答应，我们可以马上举办婚礼。”
　　“马上？这会不会太快了。凯厄斯，我不是不愿意，但是，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明年春天可以吗？”
　　我看不出他的表情，既不生气也不高兴。“你这是答应了吗？”他问。
　　我点点头，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吻了上来，显得急切又狂躁不安，他勒得我有些疼，我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以抚慰他暴躁的情绪。他终于放开了，然后又凑近我，舔着我的唇角。我顿时脸红了一大片。“去休息吧。”他说。我才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我的嘴唇隐隐作痛，才发现嘴皮被咬破了，吸血鬼的牙齿真是尖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