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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   陈景淳听着这四个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自己对她也有好感,只是讨厌她的工于心计,可是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对面说喜欢自己,不开心是假的。
      小竹子脸红,家里那四位都是这个套路进来的,当面表白他也听了不止一次,四姨娘来表白的时候,他已经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给人家换杯热茶。只是这位这壮士断腕的样子,搞的他也好紧张。
      “小竹子,天色不早了,你将西苑收拾出来,今晚秋娘先歇在这。”陈景淳说。
      “诶?诶。”小竹子转身出去。
      秋娘心里着急,到底是就不就范你也给个话啊“你,你、、、”你到底怎么想。
      陈景淳喝了口茶说“我们两天后启程去都城,明日我便去和宋大娘说,毕竟是你的干娘,这样的大事还是要知会一声。”
      秋娘现在的感觉是——幸福来得太突然。
      陈景淳在这里的宅子不大,只分东西两院。秋娘坐在西苑坐立难安,不知今晚陈景淳会不会过来。
      小竹子过来送晚饭时,就看见秋娘自己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双手绞着帕子,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小竹子觉得着实可怜,就去了少爷的屋里说“少爷,你也收了五姨娘,怎么还让人家独守空房呢?我刚刚去看,五姨娘自己坐在院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着实可怜的紧。”陈景淳一扇子敲在小竹子头上“我真是将你惯的不成样子,连爷和哪个姨娘睡觉你都要管?”
      小竹子委屈道“我哪里敢管爷这事啊,只是这五姨娘着实的可怜,今日也不知哭了多长的时间,那眼睛肿的像个大核桃。我觉得她对爷定是真心的,以前四个姨娘来得时候,哪个像她哭的那么实诚。爷这些年虽纳了四个妾,我看着都不可爷的心。这个也许不一样呢。”陈景淳看着小竹子长篇大论了这一套,好笑的说“你倒是看得明白,一个小童子怎的懂得这些,和爷说,是不是有心上人儿了?”小竹子也不管少爷的打趣,接着说“我虽没什么心上人儿,却也听人说过,真心最重要。要是这五姨娘对爷真抱了真心,也不枉爷孤单了这些年。”
      孤单么?旁人看来,陈景淳是风流的,不然怎能不顾老娘的反对硬是纳了四房妾室,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真心么?陈景淳笑着,希望是吧。
      昨晚,陈景淳没来,秋娘彻夜未眠,早起时,眼睛便更肿了些。小竹子在早饭后就来告知说,陈景淳已经在门口等候秋娘。秋娘收拾了下便出门了。
      陈景淳穿着件枣红色的袍子,笔直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后面跟着个四台红轿子。秋娘很惊讶,方想起今日便是要将自己抬回来了,却不上前。陈景淳看着秋娘举步不前的样子,以为是经过一夜反悔了,便说“要是你不愿意,昨日之事就当没发生也可。”
      秋娘忙摇头,快步走进陈景淳的马,抬头说“我与你之心自不会变,只是我毕竟是第二次做妾,在村里的风评也十分不好。我不怕那些个人来说我,但我走之后我干娘还要生活。我不能留下尽孝,也断断不会给她以后的心情造成困扰。所以,我想求爷一件事情,繁文缛节我不在意,我上无长辈,下无友人。我不求别的,只求今日之事越简单越好。”
      陈景淳看着秋娘仰着小脸站在自己马下,小嘴一张一合的说着,全无待嫁女子的羞怯和激动,分析事情有条有理,说话滴水不漏,心情降到了冰点。“既然你不介意,我也省了好些事端,如此甚好。小竹子,将这轿子退了吧。”说着一把捞起站在地上的秋娘“爷没时间给你另准备骄撵,就和爷乘一匹马走吧,反正你也不在乎什么清誉。”
      通乘一匹马远远没有小说中说的那样浪漫,特别是在驾乘的人心中有气的情况下。陈景淳骑的很快,秋风瑟瑟的刮在秋娘脸上,尽管秋娘已经尽力缩进陈景淳怀里,还是让风扫的双颊生疼。到了村西口,陈景淳停住马说“下去吧,我去禀报母亲,你去知会下宋大娘,我过会就过去。”全无柔情蜜意。
      秋娘不奢求什么,很顺从的下马,向家里走去。
      陈景淳看着秋娘顺从的背影,心里的闷气又升一层。
      宋大娘看见秋娘推门进来,没有做声,对秋娘昨夜的去处只字未提。秋娘看见干娘自己从缸里往出舀水,突然想起自己醒来时第一次见她,她便是在做这事。以后自己不在,她又要重回往日的生活轨迹,安静而孤单,不禁悲从中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这是要走了?”秋大娘没有转身,好似那缸中有个人在和她说话。
      “干娘,我已答应陈景淳做他的妾室,今后不能在干娘身边侍奉左右。”几句话耗费了秋娘一腔的勇气。
      宋大娘叹气“以为你是个聪明孩子,没想到到最后也是个糊涂的。”
      秋娘听完更是泪如泉涌,嘴里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宋大娘没叫秋娘起来,只身回了屋里,过来一会又转出站在秋娘面前“虽然知道你不能在此地久留,却也没想到你选了这样的方式。我以为你是聪明的,伺候我这些时候,心里多少也有些打算,却不知你是正直的过了头,还是想离开这里的心太切,竟然选了这样一条路。也罢,你我母女之缘虽然尽于此,我却不能不为你着想。我今生就打算在此处终老,奈何我都城还有两处产业无人打理,你便拿去处理吧,是留着还是卖了都可,也为自己赚些个资本吧。”一席话说得秋娘羞愧不已,秋娘知道宋大娘既然能够衣食无忧必然有些东西,只是从未打过注意。心里想着自己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相处的时间也短,断不会帮自己,没想到是自己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大娘看秋娘双眼红肿,想来哭了不止一回,心中不忍,将那房契地契交予秋娘手中说“你也不必推辞,我自己也留了棺材本了,我一个老太婆又无子嗣,还是将东西给有用之人。你今日可是要走,去收拾下吧。不必让那陈景淳来与我说了。我老了,喜欢清静。”说完就想回屋。
      秋娘跪行了两步抱住宋大娘的腿“干娘大恩,秋娘无以为报,待秋娘自己做得主,必定回来接干娘。”说只动情之处,哽咽不已。
      宋大娘也是心酸,却不想在秋娘面前表达,路还长,牵绊多了没好处。勉强稳了下情绪,低声说“女儿不必哭,我身体硬朗,便等着你来寻我吧。”
      陈老太太看今日儿子穿的有些喜庆,不禁联想起村里的传闻,看儿子的眼神就有些不悦。陈景淳只是问些天气身体,又交代了自己要回都城何时能回的事情,半句不提纳妾之事,陈老太太沉不住气,便开口问道“你穿成这样做什么?莫不是村里的传言都是真的?”
      陈景淳又挂上那有些放荡的笑容“不知村里是什么传言?”
      陈老太太心里早就冒了火,儿子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了,声音已经透着怒气“村里人说,你要纳刘麦香为妾!”
      “母亲可同意?”
      “同意个屁,你已经有四个妾室,什么来路的都有,却还没有正妻,哪个大家闺秀敢嫁于你?便是小家碧玉听你这些个英雄事迹怕也吓得退避三舍,你好要娶第五个?要是我家女儿要嫁与你,我便是拉了她投河也不能随了你的心思。你这样胡闹下去,是想我陈家一个嫡出继承人也没有?”
      “所以我也不能娶您的女儿不是?”陈景淳玩笑。
      “你还又心思和我玩笑?你刚刚不是问我同不同意么,我明确告诉你,不同意。往常我就是太过放纵于你,才让你娶了四房小妾,今日你也不用再打主意,我定不能让那刘麦香进门!你快快去把贡粮之事忙完,我这边与你寻一门好亲事,莫要再生事端!”
      “母亲果然容不下那刘麦香?”
      “果然!”
      “既然母亲对那刘麦香如此不喜,儿子也不能武逆母亲,刘麦香之事就算了吧!”陈景淳做痛心疾首状。陈老太太心中一喜,儿子终于还是懂事了,伸手抓住儿子的手说“我哪里不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家里那四位,哪个不是死皮赖脸的赖到我们家,奈何你是个心软的。如今我看来,你只缺个厉害的,能帮你挡住那一众桃花。你这次就硬气一次,我就不信她刘麦香真能坐在咱家不走了。”
      陈景淳点头说“母亲教训的是,我如今不能再忽略了母亲的意思,那刘麦香我不会让她进门,”陈景淳顿了一顿,又说“儿子还有一个请求,还望成全。”
      陈老太太此时正是心情舒畅的时候,怎么看儿子怎么觉得英武非常,怎能有不答应的事情“可以,只要不纳刘麦香为妾,你有什么要求为娘的都答应你。”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儿子想纳秋娘为妾。”
      事情太突然,陈老太太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幻觉,怎么去了刘麦香,来了秋娘,难倒自己今年年头时在庙里烧香出了什么差错?
      陈景淳也知道母亲此时定然大受打击,只是这事自己定然要做,也不给陈老太太喘气的机会接着说“既然母亲为人宽厚,除了刘麦香都可,那我就直言不讳。我一直对秋娘有好感,想着这一走要半年才能见到很是不舍,这就想带着她走了。”
      陈老太太回了回神,觉得好似胸口堵着口腥甜之气,几欲吐血,狠狠得瞪着陈景淳,像是要在他脸上瞪下一块肉来。
      陈景淳也不怕,继续说“我一会就让秋娘来给磕个头、、、”
      “磕个屁!我看你是盼着我早点死才好,也省的总有人拦着你纳妾。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专专挑那些个不省心丢脸面的。我也不想活了,你抱着你那些小妾看着你娘去死好了。”
      “母亲息怒,我是听母亲刚刚说只要不是刘麦香便可,怎的还动了这样大的气?”
      陈老太太看他还拿自己刚刚的话来堵自己,觉得愤怒更加高上一分,言语已经不能表达,只能喘着粗气瞪着陈景淳。
      陈景淳又万分后悔的说“我也察觉您不喜刘麦香,才没在她身上动心思,以为秋娘长的好,伺候宋大娘也十分周到,您定然喜欢,才擅自做了主,昨日,我已留她在我城里的宅子过夜了。”
      陈老太太周身的怒气突然不见了,随之升腾起一股无力感。自己左右不了儿子,这自己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看着那四个妾进门。虽然秋娘不是什么清白之身,她陈家也不是趁人之危不负责任的人,事已至此,她还能有什么说的。纵然心里十万分的不甘,陈老太太知道最后的结果也就是那样了。“罢了,你一直是个有主意的,更何况我如今老了,你去吧。”陈景淳看母亲挫败的样子,心里也十分不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武逆她,也亏了老太太身子底子好。
      “你喜欢谁自带走吧,至于是秋娘还是刘麦香我都不管,你也不必让她们来磕头,也不是什么正经媳妇,我没那个精力。”
      这是同意了,陈景淳也松了口气。看母亲在气头上也不能与自己好好说话,只能向下人嘱咐了下母亲的起居,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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