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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三话 大本钟 ...

  •   雾都的天气并不特别炎热,天空常年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雾霭里,每时每刻都像是要下雨。

      为了方便行动羽丘空穿着简单的卫衣外套和热裤,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佛婴儿般柔嫩白皙。

      羽丘空盘腿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羽丘雪子站在她身后用梳子一下一下轻柔地打理着她的长发,这几年来羽丘空一直没有剪过头发,现在一头青丝依然蓄到了腰际,黑亮如漆,而女孩显然很享受这样的接触,猫一样舒服地眯了眯眼。

      羽丘雪子手指抚弄着女儿的长发,若有所思地盯着看了一会,这才动起来,在她脑后松松垮垮编了个蝎子辫。

      她握住女孩的肩膀将她整个身子扳过来,羽丘雪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半是夸赞半是自豪地笑开了:“不愧是我家的空,这么小就出落得这么漂亮。”

      羽丘空抬手摸了摸脑后的整齐排列的辫子,咧嘴呲牙嘿嘿一笑:“当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羽丘雪子只能笑着轻拍一下皆川空柔顺刘海覆盖着的额头:“好了,今天先去哪儿玩啊?”

      羽丘空抓起桌上的伦敦旅游导航地图,沉吟了一会伸出手指点在泰晤士河畔的位置:“说到伦敦果然就是大本钟吧?”

      大本钟,即威斯敏斯特宫钟塔,指的是英国国会会议厅附属的钟楼的大报时钟,坐落于泰晤士河畔,是伦敦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这座于1839年建成的九十六米高塔楼四面装有四个镀金的大钟,每个钟面的底座上刻着拉丁文的题词,“上帝啊,请保佑我们的女王维多利亚一世的安全。”

      塔楼的名称来自安置在里面的巨钟——大本钟,直径七米,重十三点五吨,每十五分钟响一次,敲响威斯敏斯特钟声。

      大本钟的这个高度,如果能登上塔顶,大概整个伦敦市都将一览无遗吧,然而遗憾的是,大本钟内部不对非英国国籍人士开放。

      羽丘母女站在威斯敏斯特桥上远远观望了一会,钟面上的装饰繁复而精细,凝聚了百年前众多工匠的心血,指针不紊不乱地一步步走动,铭刻了沧桑的岁月。

      “其实啊,这个大钟几年前是停走过的,”路过的当地人热心地向她们介绍,“记得是…五月十二日,对!1985年的五月十二日①,那个晚上突然就停走了一个多小时……”那位和蔼的老人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大本钟也是老了啊……”

      提起五月十二日,羽丘空只能想起1988年中|国汶川发生的大地震,听见老人的感慨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毕竟都一百五十三岁了呢。”

      老人停下话头看着她,赞赏地点了点头,羽丘雪子趁机把相机掏出来,拜托他帮忙拍一张两人与大本钟的合影。

      老人乐呵呵地答应下来,后退到桥下去,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叫两人摆好姿势露出笑容。

      ——说起来,叶的生日好像也是五月十二日……

      闪光灯亮起的时候,羽丘空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这个没什么必要的念头。有时间给他买个礼物吧。

      羽丘雪子拿回相机向这位对大本钟抱有特别热爱的老人道谢,羽丘空一个人在桥上安静地站了一会,泰晤士河从脚下淌过,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出气势宏大的哥特式建筑,身后传来悠扬的钟声,放眼望去,众多的尖顶和雉堞在浓厚的伦敦迷雾中若隐若现。

      有个人影站在大本钟塔顶,看身形是个男性,风掀开了他的斗篷兜帽露出一头金发,羽丘空也被这阵风迷了眼睛,定睛再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接下来的行程中羽丘空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让她浑身都不自在,疑神疑鬼地静不下心来参观景色。

      这个状况在到达福尔摩斯博物馆之后,得到了意外的发展。

      “谢诗②姐姐?”

      尽管这座位于贝克街221B的房子了充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福尔摩斯迷——比如羽丘雪子,不过那位东方面孔的黑发少女还是非常显眼,听见有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有些奇怪地停下整理资料的手,回头看过来。

      对,她的与众不同就在于她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小空?”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转化为欣喜的笑容,拍了拍衣摆从梯子上爬下来,“好巧啊,来参观吗?”

      “嗯,”羽丘空指了指混在人群中搜罗纪念品的羽丘雪子,“我妈妈很喜欢福尔摩斯。”

      “真是位美丽的人。”谢诗往那边看了一眼,由衷地赞叹道,羽丘空显然非常受用,与有荣焉地扬起明媚的笑容,看见她的这个反应谢诗也笑眯了眼,顺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小空长大后一定比妈妈还漂亮。”

      “嘿嘿,”羽丘空厚颜无耻地接受了这个夸奖,也没有拒绝她的摸头,“姐姐也来这里参观?”她当然知道不是,毕竟谢诗与其他工作人员穿着一样的围裙。

      “我也非常喜欢福尔摩斯,所以想尽办法在这里找了个兼职。”谢诗解释道。

      羽丘空诧异地抬眼看她:“你不是已经在饺子馆兼职了吗?”

      “时间上是允许的……”她笑嘻嘻地,像是隐藏了什么秘密,羽丘空没打算深究,不过也没等她有时间开口,谢诗忽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样瞪大了眼睛,一把拨开她的肩膀冲出门口。

      羽丘空晃了一下才站稳,还好她把平衡感练得不错,不然换做普通的小孩被她这一推立刻就摔倒在地上了。

      她摇了摇头感叹这个谢诗虽然人是不坏,做事却太粗糙了,看见少女一边奇怪地托着下巴低声嘟囔,一边走了进来:“真奇怪…那应该是一直跟在柯克兰先生身边的薄荷飞飞兔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段话她用的是英语,羽丘空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过来,却还是一头雾水,而谢诗已经连声说着抱歉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了:“对不起啊小空,刚才没受伤吧?”女孩摇头,她松了口气,“你知道有只小精灵一直跟着你吗?像只长翅膀的兔子,薄荷绿的……”

      ……小精灵?绿色的兔子?羽丘空困惑地皱起了眉,大脑飞速运转起来,将今天离开大本钟之后的一路上的画面重新放映一遍……好像确实有很多符合条件的事物,趴在很多行人的背包上,她当时还以为是英|国流行的挂件……

      被监视的感觉果然没有出错,可羽丘空依然不知道缘由:“它为什么要跟着我?”

      “你知道亚瑟·柯克兰③先生吗?”谢诗忽然说,这是刚才她的自言自语中也提到的名字,羽丘空仔细回想了一下,诚恳地摇头,谢诗也皱起眉来,“他是……嗯,英|国的自我意识,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我也只在学校见过他一次。”

      国家……的意识?

      羽丘空几乎是瞬间想到了七五三节那天向她搭话的少年:“像是……本田菊?”

      “那是日|本的意识,”谢诗肯定了她的说法,同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薄荷飞飞兔真的是来找你的,不过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虽然麻瓜们无法看见精灵,让它在伦敦的大街上到处跑也太冒险了……”

      她停下来看了一脸茫然的女孩一眼,语气中有些好奇又有些不可置信:“你简直比哈利·波特④还要传奇!”她凑近过来小声地补了一句,“偷偷告诉你他去年入学我们格兰芬多了!”又拉来距离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你今年几岁?也就五岁吧?年纪这么小就能如此熟练地运用道术——我们那儿应该是叫道术吧?我在英国住得太久了对那些都不太了解……”

      谢诗的话题跳跃性让羽丘空更加听不懂了,比起对话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语,“昨天真是让我吃了一惊!我姑且也是个霍格沃兹毕业生,竟然让你这么小的女孩说要保护我……”说着说着她的手顺着肩膀一步步下移,握住了女孩的手,眼里闪烁着星星,“而且还与两位国家的意识都有交流!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的语速太快又夹杂了不少陌生的词汇,羽丘空听得一脸懵逼,任她祈祷一般包住了自己的双手。

      “空?”是羽丘雪子。

      “……妈妈!”羽丘空立刻挣开了谢诗的手,跑到母亲身边抓住了她的衣角。

      羽丘雪子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抬头略显怀疑地看了还蹲在原地的少女一眼:“这位是……?”

      羽丘空立马介绍:“谢诗姐姐,是D伯爵的朋友,我昨天认识她的。”

      谢诗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无可挑剔:“你好,我叫做谢诗,是伦敦大学的留学生。”她说的英语。

      羽丘雪子也客套地问了个好,语调里带着一点点日|本人特有的口音。

      谢诗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你是日|本人。”她又换回中文,声音里有淡淡的无奈,却无比肯定。

      “嗯……”羽丘空艰难地点了点头,她能察觉到,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对她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在羽丘雪子出声的那一刻,便消失殆尽。

      出发之前羽丘夫妇已经根据网上搜集的各种资料制定一个周全的旅游计划,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跟从旅游团还有这一点好,她们可以依照自己的情况随时对计划进行调整,随意去想去的景点参观到满意。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羽丘空没再见过谢诗,每天晚上去宠物店与D伯爵一同吃饭的时候也没见过,小波他们说谢诗最近很少来找D伯爵了,饺子馆的老板放了她一段时间的假,维克多为此高兴得不得了。

      羽丘空从D伯爵那里得知了更多关于谢诗的情报,她毕业于英国著名的魔法学校霍格沃兹,因为不愿从事魔法相关的职业选择前往伦敦大学进修,这也是羽丘空第一次深入了解其他国家的“特殊人士”,听起来也是纠纷不断,不过对于“国家的意识”,D伯爵也是一知半解,只隐约知道有这样一些存在,幸运的人偶尔会在街头遇见——仿佛都市传说一般,却是真实的。

      最近英国境内发生了不少起无端起火事件,警方怀疑那个一直活跃在欧洲的纵火杀人犯来到了英国,闹得人心惶惶。

      谢诗的销声匿迹,说不定也与那个纵火犯有关,说完全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连D伯爵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饺子馆的老板又一直声称谢诗有跟他保持联系,再考虑到她有魔法伴身确实有一定实力,他们也就暂且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到了五月十七日,羽丘母女已经把伦敦大大小小的景点都逛了个遍。

      “那……”羽丘空认真思索了一番,“果然还是再去一次大本钟吧。”

      经过一周的游览,母女俩对伦敦室内的交通工具已经相当熟悉,上一次前来她们是搭乘了地铁直奔目标,这次她们则选择搭乘轮渡,辗转数条线至Westminster码头下船时,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

      刚走到威斯敏斯特桥上,羽丘空的肚子就欢快地叫了起来,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

      坐了大半天的船看了大半天的风景,羽丘母女这时候才想起来她们连中饭都还没吃,羽丘雪子不由失笑,拉了她的手带到一条长椅前,叮嘱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买吃食去了。

      时间刚过中午十二点,云层渐渐消散,这时的天空意外的变得晴朗,初夏的阳光暖暖地洒在羽丘空光裸的双腿上,她在长椅上坐下,半眯着眼睛,享受雾都难得的日光浴。

      和煦的阳光温度正好,激发了人的懒惰因子,羽丘空的思绪一下子发散开来,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

      闭眼似乎只是一秒钟的事情,羽丘空被轻拍肩膀的力度惊醒。

      “女孩,你睡在这里可是会着凉的。”上次帮她们拍照的那位老爷爷站在长椅前,温和地微笑着看着她,“今天又来参观大本钟啊?”

      羽丘空的神经还没完全从睡眠中清醒,茫然地点了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雾沉沉的天空,仿佛方才的阳光明媚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老人笑得很欣慰:“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对这种老古董感兴趣的了。”

      羽丘空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想勉强回他一个笑容,然而这个笑容还没挤出来就收了回去,因为她发现就在她所坐的长椅对面,靠近威斯敏斯特桥的那边,有一个人影躲在墙后边鬼鬼祟祟往这边看,那头金发分外眼熟。

      ……是钟楼顶上那个人!羽丘空睁大了眼睛,身体立即做出了反应,把老人的询问抛在了脑后,女孩箭一般冲了上去。

      那人被她的突然逼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拉开距离,不过在那之前羽丘空已经看清了他的脸。

      那明显是张少年的脸,有着粗眉毛和绿眼睛,俊秀的脸上带着惊慌的表情,他动作很快地向墙那边移动,退出了羽丘空的视线范围。

      羽丘空拔腿便追,却在穿过门的一瞬间,突然失去了力气撞在墙壁上。

      心悸来得毫无征兆,胸口的灼热感甚至夺去了她的呼吸,女孩攥紧了胸口的布料,扶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闭上眼睛的前一秒意外听见了陌生的少年的声音。

      “……索拉?!”陌生人的充满焦急的呼唤与带有卷舌音的自己的名字。

      ——真是…让人惊讶。

      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因疼痛皱起的眉毛也舒展开来,然而睁开眼睛之后,眼前的场景却出乎意料。

      “…小空?”端着菜篮子的女人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惊喜地笑起来,“好久不见了,小空。”

      羽丘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礼貌性地回了一个笑容,心里却已翻涌起一片惊涛骇浪。

      “好久不见…若菜小姐……”

      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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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三话 大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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