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Janex

15、第 15 章

　　颠簸了小半天，下车的时候邓隰整个人看起来都昏昏沉沉的，没什么精神。他准备跟我进屋时，我把他拦住了。
　　他不解的看着我，我笑着对他说：“你还真不打算站着回去啊？还是说，你真的不打算看着我站着回去？”
　　邓隰哑着声音笑道：“正是这样所以我才必须得很跟着你一起进去啊。就你那德行，打起来你都会直挺挺的站哪儿。”
　　“放心吧。”我拍了拍邓隰的胸脯，说：“不会打起来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一定会叫你的。”看着邓隰半信半疑的样子，我又说：“前面有家小店，你去吃几晚冰淇淋，喝几杯凉白开，我就回来了。好吧”
　　邓隰终于有了松动，说：“那你有事儿一定叫我，就算天塌下来，你是各种谩骂，再或者是各式的臭拖鞋。
　　然而，都没有。
　　屋里静的可以，似乎只剩下时钟转动的嘀嗒声。
　　看到爸真的躺在床上，揉着腰龇牙咧嘴的时候，我懵了。
　　我不知道这是一场戏，还是另外一场戏。
　　然后我妈拎着一堆冰块从我身后穿过，扔到我爸的后腰上，应该很疼吧，因为我听见了我爸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可他没抱怨什么，反而盯着我看，我妈也是。
　　我心里一阵发毛，小心翼翼的问：“怎么了？”
　　我妈没有回答我，她坦白的说：“下午有个女人来过的。”她看我，像是能看穿一样。“你喜欢男人？”
　　喜欢男人没什么啊，可惜，你是作为男人的身份，去喜欢男人。
　　“是外面那个吗？”她偏头，去看窗外。
　　我顺着她看过去。
　　外头太阳不算大，但也着实烤得慌。邓隰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没去找个阴凉点的地儿，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门口。与我的视线错开。
　　他明明没说话，没动作，可却莫名的给了我勇气。
　　“是。”我回答她。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没有对我破口大骂，反而爽朗的笑了起来，她说：“这才是个男人的样子。”然后，爸也跟着她一起笑。
　　我被这种情况搞糊涂了。
　　后来，我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了父母对我来说，没那么恶毒，更无需还害怕。
　　我妈说：“做人，就得坦坦荡荡，理直气壮，不然要这副躯壳干什么。遭人嫌吗？”
　　我知道她说的是唐籽。
　　“那个女的今天挺着个大肚子找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然后又不要了。”她停下来，从杯子里咽下一口水，接着说：“结果谁料想到人家是来告密的。我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了，要是当年少点这种人，你小子绝对比现在大上个七八九十岁。”
　　她侧头，与床上的男人相视一笑。
　　“我以为你们会先打我一顿，然后勒令我跟他分手。”我指了指邓隰说。
　　“本来有的。”她说：“可是被对那个女人的讨厌盖过去了。我已经辛苦生的儿子凭什么要接受被人的评头论足。所以她也是活该，还连累你爸闪了腰。”
　　我眯着眼睛笑。
　　“我不清楚那个男的是好是坏，反正是你自己选的，自己喜欢就行。还有那个女人，挺着个大肚子还能跑这么远来告状，肯定不是个好说话的人。”爸也随着妈的话而点头。直至最后，老爸说了句我以为他永远不会开口的话。
　　他说：“不管你到底是对是错，我跟你妈都愿意相信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儿子。”
　　他从来都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也许男人大多都这样，刻意隐藏自己的柔情，拿自己硬汉的那一面来面对众人。这句话也被他说的一板一眼的，可却让我泪腺一松。
　　可我知道，即使是这样煽情的时候，我也不能流泪，所以，我笑着跟他们说，谢谢
　　他们所回答的语气，神态跟邓隰一模一样，异口同声。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