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夜半之岚【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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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真没什么东西请不要太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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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之岚【Ⅰ】
今天也依旧如常，十六页的原稿只花了他岸边露伴三分钟的时间。翻看了一遍后没有发现一点瑕疵，露伴满意地在桌面上撴了撴原稿将其装进了事先预备在一边的文件袋里，然后一转手拽过了旁边的纸箱百无聊赖地看起了读者来信，其中不乏一些漫迷们亲手做的小点心，但为了不吃坏肚子露伴从不把那些精心包装的东西放到嘴里——他可不相信外行人的手艺。
今天是星期二，下午的天气晴好，透过工作桌前一条条百叶窗的缝隙向外望去，依稀能看到被阳光照得发金的嫩叶。澄空里含着清风，即使不打开窗户，浓郁的春味儿也都似乎挤进了这栋洋房，涌进了这间满是墨水味的工作室。它们就像是手指一样时不时地戳在露伴的后背上。
——今天是星期二。是当初和仗助约定好的日子。
露伴继续心不在焉地翻着厚厚一沓儿信纸，内容依旧千奇百异。从夸赞到抨击；从狂热崇拜到恶语批判，他甚至还收到了一纸挑战书。简直不可理喻。看不下去了的露伴抬眼看向笔筒，那旁边正躺着上周从仗助那小子手里接过的仓库钥匙。
岸边露伴弄不明白。东方仗助这个人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一周以前的那个晚上开始仗助的行动就开始变得莫名其妙。要是两人在街上偶遇了的话，仗助会点个头然后立刻不自然地换方向走开，如果是跟康一等人在一起的话，直到露伴和康一说完话为止仗助都是一言不发地埋首站在一边，要是一不小心对上了视线，对方更是会匆匆错开……原本互相看不顺眼，满是火药味的关系，现在却被仗助突如其来的怯懦给搅乱了——弄得好像他岸边露伴才是欺负弱小的恶的一方一样。
思考及此，一些无关的不快的记忆全都一股脑儿涌了上来。露伴索性一把抓过钥匙和文件袋,顺便带上了纸箱里的一袋曲奇下了楼，在玄关处蹬上他的Gucci皮靴出了家门。
世人都说，男人是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它们往往无视掉主体的主观感情而只对其最原始的欲望作出忠实的反应。真是让人头疼。岸边露伴一边望着窗外后退的景色一边如是想到。他的胳膊肘杵着窗户下沿，手掌在脸颊上挤出的褶皱就和他眉间的一样深。那把小钥匙被露伴在左手的指间灵活地转来转去。露伴把在眼前掠过的景色全都在脑内转换成画稿，随着车子的前进，G笔逐渐勾勒出更多的线条，组成更多的图形。但不出一会儿墨迹便又全都散乱开来，每一滴每一滴全都急着去汇成那令人厌恶的——让岸边露伴心虚的记忆。
果然一和东方仗助扯上关系就不会有好事。露伴咂了下舌把钥匙捏紧在了掌心。
下了公车，露伴按着纸条上给出的地址又徒步走了近十分钟才总算看到了仓库的大门。从规模上来说是间不小的仓库，让一辆货车开进去还是绰绰有余的。门口的水泥地上还有黑色的车轮印，露伴观察了一下，估计大约是昨天晚上留下的，吨位大约是3吨级。
直起身来，露伴看着棕红的铁门。仗助到底把什么东西运到这里来了？难道说是什么陷阱吗？自己一开门就会触动机关然后中暗箭而死之类的？一瞬间，各种可能性在脑子里面迸发开来，露伴有些忐忑却又有些兴奋地走上前去。如果真的是对方布下陷阱来招待自己的话那倒正合他意，那样他岸边露伴便有了可以对东方仗助大打出手的理由，正好发泄一下最近因那人而起的烦闷和焦虑。
露伴把钥匙换到了右手上，左手拎起被铁链吊着的锁头。这扇门后，那个臭屁的小鬼究竟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大礼……
就像是听到枪声的短跑运动员一样，四点钟的放学铃一响，仗助便拿起书包冲了出去。坐在走廊一侧的亿泰把头伸出窗去纳闷地瞅着他跑下了楼梯，就在来得及开口问对方去哪儿之前仗助便已经跑没了人影。
仗助真佩服自己竟然忍了一天而没选择从保健室的窗口溜走。一方面是他怕露伴揶揄他因为按捺不住而逃学，另一方面则是怕自己会因另一种结果而失望。
露伴应该会去吧？
惴惴不安的同时还带有一丝期待，仗助来到了那个地点。当他看到仓库大敞的门扉时几乎是飞一样冲了过去。
岸边露伴弄不明白。东方仗助到底是有什么企图？
开门的一瞬他连天堂之门都叫了出来，但在他眼前的这满仓库的富丽堂皇却让他如同被潮汐带到了岸上的浅水鱼——除了搁那儿晒着之外什么都干不了。岸边露伴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仓库，直到一串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自己身后响起。
“露，露伴!”
百米冲刺一般冲了过来的仗助的喘气声清晰可闻。
“这是什么？”露伴转过身看着刚来的仗助。门口的人跑得脸色红通通的，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就是那个……之前有一次，我害的露伴家起火了那次……”仗助弄好了头发之后又不自在地理了理校服外套，眼睛一直不太敢直视仓库里的露伴。就那么踌躇了一会儿，像是终于下好决心似的仗助他突然站直了身子朝着露伴的方向深深弯下腰来，几乎要到头碰到膝盖的程度。
“那次是我太过分了！我已经知错了，所以请老师您原谅我吧！”仗助闭着眼睛手指绷得笔直，露伴接下来的回应之于他就像是法庭上的最终判决一样。
“你打工就是为了这个？”
“……嗯。”
“你挣到了那么多的钱以至于你不仅能再定做一套‘麻雀变凤凰里’的沙发，而且还连买了这么多ASHELY和Drexel Heritage的古董家具？”
仗助听了这话摸了摸鼻子站直了身，“因为这些东西在日本很难买到所以我就拜托了在美国的老爹。老头说他正好认识人所以算我便宜。”说完仗助还小小笑了一下。在露伴看来这举动简直和那天晚上说机车是客人送给他的时候一样让人火大。这间仓库里的所有家具和在一起绝对不是几百万就能打发的。
但这番话同时又从另一个方面点明了露伴——东方仗助是私生子来着。
虽然露伴从未从仗助本人那里证实过，但杜王町这样一个小镇，任何消息都穿的飞快，况且对方的父亲也确实从未现身过，准确说来是从未公开作为仗助的父亲出现过。而仗助那一张轮廓分明东西杂糅的脸则从某些方面上更加重了人们的猜疑……要不自己干脆在这里对他使用天堂之门好了。仗助那小子现在正麻痹大意着呢，一定来不及反抗。
“……露伴”
被唤了一声，露伴从自己的设想中缓过神来。仗助的站位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向自己靠近了一些。对方正伸着胳膊在露伴脸前晃着手，神色小心翼翼的。
“难道是……这些家具不符合你品味吗”
看着对方像是生怕自己有一点不满意一样谨慎的眼神，露伴没来由地生起了一股优越感。他上前一步伸手捉住了仗助的下巴，后者的肩膀猛地缩了一下。
“我可没这么说过。”话里带着故意为难人的味道，露伴力道并不轻柔地捏着仗助的下巴转了几下，把他的面容上下打量了一番。露伴能从指肚上感觉到细小胡茬的硬度。
“干什么”仗助有点不悦地皱着眉，虽然被轻佻对待让他感到不快，但同时，他又止不住去在意那温暖，柔软的触感。仗助不太确定他是否希望这只手松开。
露伴微挑着眉，他必须承认东方仗助确实长了一张令人动心的脸，微微垂下的眼角和上挑的眉毛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美感，而仗助那完美遗传了他西洋父亲的茂密的睫毛更是为他的双眼加上了一种吸引力，盯着那双瞳色略浅的眼睛看久了的话说不定会让人产生在做梦的错觉。
估计像这种发型，也就只有他东方仗助才撑得起来吧。露伴又不禁由此想到散下头发的仗助看起来会是什么模样。那段蒸腾着荷尔蒙与黑夜味道的记忆便又被不经意地揭起。
“啧。”
露伴的表情整个为之一变，他倏地松开了捏着仗助下巴的手，把仓库钥匙和那袋曲奇拍到仗助胸前，露伴便迈步朝门口走去。
“你家附近要是有流浪狗的话就把那袋曲奇帮我解决了吧。”
“既然你那么有钱，那也一定不差请搬家公司的钱吧还是说你要我自己处理这一大仓库的东西吗还有，我希望我现在的家具能够得到妥善处理。”露伴重音说出了“现在”和“妥善”两个词。仗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有着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就明天一点吧。准时把人手和家具都送到。”
留下一大串指令，露伴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仗助则是呆在原地，被露伴最后的突变搞得云里雾里。但露伴打量他的眼神和留在他下巴上的温度却一道道的发热，久久消散不去。
露伴无心再等公车，便拦了的士到了出版社，上交了原稿。女编辑在他临转身离开之前叫住了他，然后从桌上的一沓杂志间抽出了一封信交给了露伴。
“这是今天上午刚刚收到的……读者来信。”
露伴从对方手里接过那封读者来信。在看清上面写的字时他不禁感到无比的心烦。
在那鹅黄的信封上赫然写着“挑战状”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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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夜半之岚【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