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春日同游 榜上高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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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凡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两人在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紧跟着彼此的步伐。京城繁华，一路走过来，看见有卖糖人的，有卖剪纸，有卖竹雕的，有小孩非要要糖人，家长不依，便不管不顾站在大街上号嚎大哭，毫无形象可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直往袖子上擦，家长见拗不过，不得已还是买了下来，一张糊满眼泪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弯起眼睛笑起来。好像小豆子。离伊回头看一眼，嘴角弯起来，眼睛里都充满了笑意。或许人世就是这样的，别人的故事，你的故事。
好歹这么多年没有出来过，满街的小东小西顿时吸引了离伊的目光，她眼睛都看绿了。柳凡却只领着她一味往前走，最后停在一家猜字谜路边摊前，小老板见有客人来，忙起来打招呼，小眼睛笑起来眯成一条线，“哎哟，这位公子，猜字谜？”柳凡应是。“猜字谜您来我这里可是来对了，今儿个我这里为了感谢你们的照顾，两文钱一次，猜对一个十钱，全部猜对五两银子，还不收你钱，怎么样？”
“好。”
翻开第一个，红色的字牌上墨迹写着：千里挑一,百里挑一——（ ）
只看了一眼，书生提笔便写上——伯
再翻第二个，一人一张口,口下长只手——拿
再翻第三个，二八佳人——妙
……
渐渐街上涌起了好多人围观，有人啧啧称赞才子佳人，有人感叹今天老板不走运。到最后，老板不得不愁眉苦脸的把那一袋银子交于这个答对了所有题目的人手上。一边叹气一边收拾自己的摊子，完了，今天回去肯定被老婆骂。离伊和柳凡走的时候回头冲那老板笑了一下，那小老板突然感觉心情好些了。也还是皱着一张笑脸冲她笑了一下。
离伊提着那一袋银子，沉甸甸的，登时有点太得意，高兴地边走边转圈。不过裙裾似乎长了点，一个趔趄身体就要向后倒，柳凡一个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回来，“你呀……”离伊似乎也觉得有些失礼，本本分分的慢慢跟着他走，柳凡说，“我们去买东西吧。”
等了半天却没有回应声，柳凡疑惑地转过头往后看，只看见离伊低着头，看着他们牵着的手发呆，柳凡的脸上忽然蔓延出一阵红，一直蔓延到耳根，两个人静止在汹涌的人流中。
……
直到离伊抬起头看见书生的窘态，又看了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扬起一个笑脸说，“我们就这样走吧，免得走散了，你说是吧……”
柳凡看着这个笑得坦荡荡的女子，对于男女相亲这种事似是一点不在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说，“好……”那只手却是不由自主要去摩挲腰间的玉，冰凉的玉让他的心跳稍稍慢了下来。
今天的傍晚似乎来得特别快，太阳似乎跑得特别快，不一会就只剩一个夕阳了。红彤彤的一轮漂浮在湖面上，湖面波光潋滟，映出一波波的红日。湖边亭子里离伊在摆弄挑来的陶瓷小物件，她随手挑了一只小狗送给柳凡，“呐，这个给你。”
柳凡接过来，小小的的一只狗，圆圆的眼睛，高仰起头，很可爱。指尖摸索，厚重粗粝的质感，收进衣兜里。有点好笑，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高冷淡漠的女子竟然喜欢这样的物件。
夜晚，书生书房的灯亮起来，今夜书上的文字好像枯燥了些无聊了些，忍不住要摸出一个陶瓷小狗来细细把玩，将它放在案桌上，小狗圆圆的眼睛仰起头望着他，不自觉笑了。心绪慢慢沉淀下来，静下来仔细看书到半夜。
一月过得很快，殿试马上就到了，书生起的很早，看上去神清气爽，他依然去买了包子到离伊那里，离伊咬着包子眉眼弯弯对他说，祝一路顺风。柳凡一笑，点了点头。
书生坐在考场，答题答得很认真，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胸有成竹，以前他倒不觉得没考上功名有什么，他本不是那样浮华的人，况且现世安稳，国泰民安，也不一定非要他去救国救民。而如今不一样了，他有了另外的打算，他要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凤冠霞帔去娶她。
昨天有个穿锦衣华服的女子来找过他，那个长得无比美艳的女子抬着下巴对他说，“我家妹妹娇惯得很，你若是有那个意思，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他不是书呆子，自然知道那人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扣了茶碗，他沉声答：“好。”女子很是满意，转身就走了。
而他仍不知道，就是这一句话，改变了他本该平凡的一生。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说大很大，说小很小，一个细微的改变就能影响到后面所有棋局的布局。又常听人说，有因必有果。如若他没有选择这里小住，如若小猫当初没有弄脏他的床单，如若离伊在他的有生之年没有与他生命的轨迹重叠……种种的因铸就了种种的果，一切皆是天定。如若萝姬没有来说这句话，他日后应该会是一个小村庄里的教书先生，整日教学生们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子曰之乎者也。他的家里应该会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在等他回家，家门前有嬉戏打闹的孩子。他应该是一个平凡的人，过完自己平凡的一生。
着这些，都是假如不是么。如果世间有那么多的假如，那也便没有人生八苦求不得放不下这些事了。
看榜的时间来的很快，离伊没有出去，但也从买菜过路的阿姨们絮絮叨叨的口中略知一二，当听到柳凡那两个字时，她的耳朵不自觉地偏了偏，想要听得更清楚。
“哎，你听说了吗？今年的探花是李员外家的大公子呢，啧，李员外家的大公子不但人长得好，还这么有学问，要是我家小丽没嫁人的话……”
“哎呀，那李员外家的公子打小就请了教书先生培育着呢，盼的就是这么一天，榜上有名那是早定了的事。倒说那榜眼才是，清清秀秀的，也不知是哪里人，不愧是榜眼啊，人就往那里一站，听名字就知道是有学问的人。我家芳儿就是没嫁人，那也高攀不上啊~”
说着一眼瞥见站在门口的离伊，眼睛亮了一下，拿肘子捅了捅身边的人，小声说，“呐，看，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
虽然很小声，离伊还是听到了，只要她想听，便没有听不到的。回屋大大咧咧躺在软椅上，离伊的嘴角拉的很大，伸手摸了一下旁边。空的。
小猫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不回家。
这样闭着眼小憩，便听得院子里有人进来了，她知道柳凡会来，所以没有闩门。柳凡的脚步很轻，离伊依旧闭着眼装睡。等了半天没有动静，便将眼睛睁开来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就是这一睁开，一张清清秀秀的脸被放大了好多倍在自己的面前，她被惊得跳了一下，差点和那人的鼻子尖碰上。
柳凡的脸一下有些红，他支支吾吾的说：“我看你睡得香，便没有来打扰你。”
哦？明明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偷看我罢……
“那你干嘛离我这么近？”
“因为你好看呐。”
因为你好看呐……
看，只有这样的姑娘，才配的上……
离伊忽然觉得有些热，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只是她忽然觉得有一种莫明的东西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离伊咳了一声，忽的眼睛眨了一下，道：“恭喜啊，榜眼公子。”
柳凡轻轻点了一下头，仿佛这一道贺声是本就该有的。离伊突然奇怪他为什么一点不谦虚了。“榜眼公子，既然今天是你的好日子，那你不妨去集市上买两坛酒来庆祝庆祝。”柳凡蹙额，“女孩子不要喝酒。”离伊摇摇头，一脸不认同，“我是君子。”柳凡还想说什么，“哎！柳公子，你不会是没胆量也没酒量吧？！”这是典型的激将法，离伊没有萝姬的摄魂术，她能用的只有激将，偏偏某人很吃这一套。
当晚柳凡提了两坛酒来，上南街正宗的佳酿，在梨园中，坛盖一掀，红布一扯，酒香扑鼻。柳凡一介书生，当然不喜欢喝酒，可如今也没办法了，照离伊的说法，他今晚要舍命陪君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春日同游 榜上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