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戏》风下的鱼

4、FOUTH

　　FOUTH
　　朱雀把我安排在梅园，一个与梅海相似的地方。他让很多人照顾我，生怕我死了。
　　他说我现在是他的，没他的准许我没权利死。他没再去找杨仙儿，他说送上门的没好货。
　　某天，朱雀回坊。允来看我。
　　允是商人朱雀的哥哥，这一任的父亲，朱氏一支的当家。他看着我，眼中尽是怜惜。我拿枕头丢他，我不需要人可怜。他捡起掉落的枕头，拍干净，又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轻柔地说：“梅园的梅是他从梅海特地移栽来的。知道你在这里后，他才这么做。”“他有病，他活该，他笨，他傻，他白痴......”“别说了》”允像十几年前一样柔乱我的发，“朱家对不起你。”我拍开他的手，冷笑道：“谁对不起谁？谁又欠谁？朱雀和海棠姐的命，朱雀的情还不够还我吗？太多了，我受不起。”“我和连都说过要让你幸福，但连负了你。”“我不是杀了他和杨海棠吗？！”我吼道，“还毁了杨仙儿一辈子。”“不是！”允抓住我的手臂，“连早就想为杨家十一口人偿命，即使你不说他也会对海棠说。海棠是自杀的，没有你，仙儿早被仇家杀了！”“允哥！”我几乎泣不成声，“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恶作剧的小藤了。他死了，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只有那个小藤值得你为他辩解，我不需要啊......”一个人推开允哥，把我拉在怀里，亲昵地吻掉我的泪，在我耳边轻轻摩擦，对我温柔耳语：“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就离开，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重新开始。不管你是什么时候的葛藤，你都是我的。”可怜的人哪，用尽力气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尖锐的个性被磨平，选择了妥协。
　　执行任务那一天，风很大，本来很顺利，半路却杀出了个寒雨。寒雨用命换取了胜利。
　　朱雀倒下时，我想哭却哭不出来。他也死了，为什么只有我活着？爱我的和我爱的都没了，我留着做什么？我不恨寒雨，我再也没有多余的爱恨给谁了。
　　我把他葬在了梅园，墓碑上只写了“朱雀”两个字。
　　我带着太阿去见杨仙儿。他显得憔悴了很多。我把剑给他，说：“朱雀是有苦衷的，他说他下辈子一定去找你。”杨仙儿抱着太阿放声大哭。他也许信了，也许根本不信。我只希望他好过一些。转身要离开，剑穿透身体，我低头见到剑尖在滴血，腥甜的液体从口中涌出。杨仙儿抖着松开手，可怜的孩子，还没杀过人。我苦笑，果然我还是会死在他手里。
　　“孩子，走吧。”不能再让他背负这个罪了。
　　我忍着最后一口气，扑倒在师父的墓前。
　　迷离之间，我看到梅花花瓣飘洒在浸渍了血色的戏服上。
　　戏子，一旦入了戏，谁还救的了呢？
　　杀人的人，一旦动了情，谁还是完美的呢？
　　人，一旦坠落了，便只胜赤裸的欲望。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篇了。这个故事也结束了。
这一篇我写过两三遍，每一遍都会有些改动。
葛藤花是可怜的人。如果小朱雀活下来，或许他还可以幸福。
当他爱的人死去了，活下来就是一份勇气，但当爱他的人也去了，他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其实两个朱雀都爱着他。你信吗？
朱雀戏是系列中唯一一个没有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