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戏》风下的鱼

2、SECOND

　　做朱雀的搭档很轻松，因为他轻狂的性子不允许别人染指他的游戏。我做的也只是牵线搭桥，采集些情报。我也不想再沾血腥，杀人的快感我保留着。
　　他依然去找杨仙儿，每次都让我通知。看的出，杨仙儿对朱雀死心塌地，对我则恨上加恨。
　　朱雀没再碰我，大概觉得没意思。
　　下一个目标是江南知府，一个挺着腐败的肚子的老男人。他知道自己招人恨，身边总是保镖成群。接到指令的五天里，我都没有通知朱雀行动。之后告诉他时，他冷哼：“我是燕子坊第一杀手，岂会败在这等人手里？”真怀疑，这是朱氏一支必学的话。
　　“但你逃不过官兵，”我说，“今晚他会在西门戏楼听戏，我会带他到床上，到时你在动手。”朱雀冷笑，一副鄙夷的样子，“你还真是贱，连这样的老男人都勾搭。”我回他一笑，“也许吧。”
　　进晚这一出是<牡丹亭〉，“原是姹紫嫣红开遍，竟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又是凄凄哀哀。
　　在台上，我不住地向那知府抛媚眼，迷得他直流口水。看来我的盛名也不是自封的。唯一出错的是在快完场时，杨仙儿的小童在朱雀耳边说了几句。朱雀不在意地一笑，却还是离开了。好啊，朱雀，你更狠，一句交代都没有。
　　戏一收场，老板便告诉我“好消息”。我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或者叫骑虎难下。拒绝了，不仅自己不好过，戏院都逃不过。也许我可以期待朱雀会即使赶回来，但百分百不会。
　　也果真那样，他来时，天都快亮了。我这一次没哭，只觉得好笑，老天爷在让历史重演。
　　他一剑刺了老男人个头心凉，也不管一边的我因此溅了一身血。我坐起来，从容地擦掉脸上的血，裸着身子下床捡起被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粘稠恶心的液体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我低语：“回去要洗澡了。”朱雀突然用手板过我的脸，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贱货！”我听了，轻笑，“这不过是情势所逼。”“你难道不会恨吗？”“恨？”我笑出声，“用的着吗？不过是被人上了而已。你以为你和他有什么不同吗？”他的眼变的冰冷。
　　我窃笑。这又怎么了，世事轮流转？当年我被除他之外的人碰了，哭的死去活来，朱雀安慰我说：“只不过和人上床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时在他的怀里我闻到了海棠香。自哪天起，我恨上了杨海棠。
　　我系上衣服的带子，正要穿外衣，一股力却把我扯了过去，“又干什么，野蛮人？”“我告诉你，”他像盯着猎物的野兽，“以后不准你再勾引人！”我一怔，转而问：“你不会爱上我了吧？”他终是被触怒了，把我丢到床上，害我的衣服都沾上了血。他低眼看我，“你以为你是谁？我只是不想穿别人穿我的旧鞋。”“那你就穿别人的旧鞋？”我还真有些后悔讲了这句话，一时口快要用两根肋骨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