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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为了你,可以培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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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欢喜的扑过去,伸出双手去抱他。他虽高,可她抱他毫无违和感,反而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而且,这个动作是如此的熟悉,跟演习了几百遍一样熟稔的很。他身子微颤,笑着搂住了她纤细的腰。她轻嗅着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烟草味,皱着眉,跟猫咪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懒懒地开口:“你抽了几支烟?”
“不多。”
“不多是多少?”
“五支。”
孟想依放开紧扣着他的脖子,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奈于身高的差距,她只能抬高脖子,仰着头认真地跟他打着商量:“能不能以后不抽烟?我是真的不喜欢烟味。”
薛凡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动了动,俯下身也同样的目光打量着她此时别扭的模样,他是爱死了她现在的样子。
其实,五年前,他为她戒了烟。五年后,她没在他身旁,唯一述说的只有香烟。
“算是和好吗?”他答非所问。
孟想依才不让他看出她的企图呢,死鸭子嘴硬的撑着:“薛凡,你要搞清楚,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我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好,现在去爬山。”
薛凡兴致一路高涨,一面开车一面哼歌,看得副驾驶上的孟想依时不时地瞟上他一眼,试探性的问了一声:“你很高兴?”
歌声戛然而止。薛凡也恢复了往日气定神宁的气质。宛如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轿车在盘旋公路绕了一大圈,又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上转悠了十分钟,才到达目的地。孟想依下了车望了望自己看见的高峰,双腿都在打颤,怎么这么高?
“别看了,我选的这个是C市海拔最低的山。不,应该说是六岁的小孩子爬上去都不费劲。”薛凡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你连矿泉水都准备好了,是不是早就猜到我要来爬山?还是……”孟想依显然对于心中紧握的矿泉水持有怀疑迹象。
“我有准备矿泉水的习惯。”
“什么?”
薛凡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仰望着这座延绵不绝的山峰,郁郁葱葱的柏树直冲云霄。隐约之处,蜿蜒的小径若隐若现。回忆决堤般涌了出来。
他要怎么告诉她,这是在五年前就养成的习惯。他的后备箱里储藏着一箱矿泉水,只为了五年来他们第一次相约去爬山,那时候的他们,彼此还不熟。谁能想到在他后来失去她的时候,身体深处掏空了一般,迅速发烂腐朽。心脏被五毒占领侵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酒成了唯一的解药。原来,醉生梦死也不过如此。
爬到半山腰时,她渴的厉害却强忍着,倔强的性子令他心疼。而他,找遍了满山竟没找到一处卖矿泉水的地方。顿时,无助感席卷全身。五年后的今天,他仍然觉得深深的自责与愧疚。
“没什么,我们走吧。”
他率先走到前面,男人的步子永远比女人跨得要大,所以,孟想依要落后于薛凡好大一步,那也会是非常正常的事。走了大约有一米,他便停下来等着她、嘲笑她,她鼓足了眼珠子瞪着他,像极了打情骂俏的情侣,又像年过半百顽皮的老夫妻。这样走了一路,终于要爬山了,其实,哪里算得上是陡峭的山峰,完全是石头砌成的梯子,弯弯曲曲的特有美感,相比较于真真正正的爬山,这走起来很轻松,可孟想依偏偏跟蜗牛是一家的,走得慢不说,嘴里抱怨声更是连连。
“好累!我爬不动了……
“呼呼…….”
“你先走着,我待会儿就能赶上你。”
她伸长了脖子四处找寻着附近是否有石凳什么可以坐坐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干脆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拧开矿泉水瓶盖往嘴里送,由于送得比较急,她发现她悲剧的呛着了,咳嗽不停,整张脸红红的。水也撒了一半在衣服上和裤子上,她跳了起来,伸手就想将身上的水拂去。
“我来。”薛凡从几层梯子跨了下来,和她平视。孟想依举着瓶子傻楞楞的看着他从她手中夺去矿泉水放在石头上,从上衣里扯出一张灰色的手巾替她细细的擦拭着水渍,“喝个水都能呛着,孟想依,你怎么安全活到现在的?”
孟想依黑了脸,望着来来往往的大人小孩,极小声地争辩道:“是意外。”
薛凡下了一个梯子,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
“干吗?”
“叫你上来就上来,哪来那么多废话。”
“不用,我自己能行。”孟想依急忙摇了摇头,她可不好意思,人家小孩子都是自己走路,她都这么大了,哪还有让人背的道理,那还不得丢死人。这,万万不行的!
“孟想依,最后一次,上来。”薛凡有几许生气,脸臭臭的。
孟想依还是上去了,被霸权推上去的,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可以不用走那么多繁杂的梯子。靠在他背上就是一种安全感。她正流连着这个宽厚温暖的背,后面传来了一声稚嫩的童声。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
“晓彤,别乱指。姐姐是哥哥的女朋友。”
“可姐姐都那么大了,比我都大。怎么还要人背她?羞羞…….”
小女孩后面的话,孟想依听得不真切,大概是女孩妈妈在教育她什么的。她羞得把脸埋在男人的脖子里,屏住气息。男人眉宇之间全是隐藏着淡淡的笑,他觉得就这样也是一种幸福。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愿意。
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天堂。
“陆淮生,我就不要求你背背我嘛,这有什么为难的?”
被指名的男人一身名牌西装,浑身上下充满着戾气,可身旁陷入自己思想的女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唧唧歪歪的直抱怨。
鬼知道,他陆淮生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可这小妮子居然跟他赌气跑到这儿来了,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就赶来了,她居然还敢跟他提要求说要去爬山看日出,这都什么季节了,还看日出?
“林夕儿,你别过分。”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你回去忙你的工作。我的事,与你无关。”
陆淮生一双阴翳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她,林夕儿毫不畏惧地瞪着他,在他强大杀伤力的注视下,她败下阵来。眼睛在过往的人群中瞟来瞟去,忽然,她看见了薛凡和孟想依的身影,一阵苦涩蔓延开来。
“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对女朋友多好。”林夕儿一手直指薛凡这边,一边跟一脸不满的男人控诉道:“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男女朋友。”
陆淮生朝她指的方向这边淡淡的瞟了一眼,不屑的神情清晰的摆在那儿,不增不减。
林夕儿看着他那一脸无所谓,火冒三丈,“陆淮生,你真狠心。我就告诉你了,我不回去了。”
“随你。”
“你……哼,走就走,我不求你。反正男人一抓一大把,我就不信了,还找不到。”
转身正打算一走了之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时,化身一条火龙,眼里喷出火红色的火,扭住林夕儿的手臂,林夕儿“啊”了一声,“你干什么?”
“这么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了。林夕儿,我现在正式的告诉你,有我在的一天,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别想着跟其他男人勾搭。不然,我把你的脚筋挑断,听清楚了吗?嗯?”
林夕儿脸吓得苍白,跟一个随意摆弄的洋娃娃似的,早已没有了以往的伶牙俐齿,心里的恐惧大于手上的疼痛,一时之间,她慌了,心乱了。
手腕一疼,她盯着他生气的脸庞,她忽然之间,好想逃离。
“可否明白?”
来自地狱的声音惊得林夕儿一个寒颤,脑袋不停地点着,尽显慌乱。
“上来吧。我背你。”男人呈半蹲姿势。
林夕儿却在这一刻犹豫了,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那一抹幸福的背影。
“还不快点。”
这男人,变态一个。她怎么会喜欢上他的?
薛凡背着孟想依爬到了山顶,期间,她努力给自己找理由,说什么自己有力气了、不能老是这样麻烦你、有人看着呢。他非常不赏脸的说了一句:你能不能找个好的话题来说,也许我能搭上话。孟想依自觉的闭了嘴,趴在他背上听着他若有若无的心跳。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孟想依笑眯眯地在心里给他点了无数个赞。
山顶上有一寺庙,孟想依爬山没有精神,对于参拜庙堂这种事却来了莫大的兴趣,吆喝着薛凡一起,薛凡对于那种事本就是兴致缺缺,但遇上孟想依就说不定了。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五点,薛凡见孟想依还想玩,催促道:“依依,我们该回去了。五点了。”
“五点了?”孟想依也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她还没玩够,好久没这样放轻松了,颇有些感伤,“好。我肚子有些痛,也许是矿泉水喝多了,我去那边上个厕所。你等等我。”孟想依一手摁着肚子,一手指着那边挂有公共厕所的标志。
薛凡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后备箱里有准备药。
孟想依上完厕所,赶得匆忙,一不小心撞上了一抹娇小的身影,往后退了几步,站好,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女子出奇的温柔,一双晶亮的大眼注视着她,唇角上扬,露出淡淡的微笑,随即又黯然神伤,“没事。我记得你,你男朋友挺好的。”
男朋友?
“哦,你说得是薛凡吧。他不是我男朋友。”
“不是?”显然的,女子得到这答案很惊讶,“那他是?我明明看他背你来着,还那么温柔。”
“他只是我一个普通朋友。”
可不是嘛,她还没打算原谅他,现在嘛,顶多算是朋友吧!
孟想依半天见女子没说话,觉得站在厕所聊天也挺尴尬的,于是招呼道:“那个,我先走了。”
“嗯。”仍然是淡淡的声道。
孟想依一出厕所大门,就见薛凡手插在裤兜里凝视着她,路人也用钦羡的眼神望着她,待她走进他身边时,他附在她耳旁,温软的男声顺势流进了她的心窝,“看来我得努力了,孟小姐还没原谅我呢。”
“你都听见了?”
“嗯。”
“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呢。”孟想依很不客气的讥讽他。
薛凡非但没恼,邪气的说:“为了你,我可以培养。”
孟想依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女子眼睛落在他们俩身上,黯淡了眸子,眼里一片湿润。到底她该怎么办?才能用她这颗火热的心接近那颗趋近冰冷的心?
夜幕降临,整个世界还未停止喧嚣的吵闹,相反的,糜烂刺激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诚然,也将存在幽静的小世界。
温馨的小屋里,一男一女在拌嘴,分外有格调。
“薛凡,你是不是该考虑回去了?想赖在我家?我可不会好心收留你。”
“你也可以去我家。”某男厚颜无耻的提要求。
“谁要去你家?”孟想依顺手丢了一个抱枕过去。他灵活的闪开,她落了空,抓起第二个继续扔,被他轻松地接住了。
“好了,不闹了,我回去了。明天下班后我来接你。有事打我电话。”
薛凡很讲信用的走了。
第二天,孟想依一下床,就发觉不对劲-----她的大腿很酸,很痛。揉了揉酸痛的腿,艰难的往浴室里挪去,取出刚从超市里买回了大宝,拍了拍苍白的脸蛋,使之变得红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打起精神去了学校。
一到学校,办公室的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聊起了他们周末的趣事,大体上是全家出去旅游了一番。也是,现在是十月中旬,很适合旅游。
孟想依环顾了办公室一圈,没见到肖宇的身影,望了一眼办公室认真工作的同事,开口询问道:“你们知道肖老师去哪儿了吗?”
“请假了。请了一周的假呢。”一同事说。
“怎么?想依,今天怎么这么关心肖老师,你男朋友呢?好久带给我们瞧瞧。”另一个同事朝她抛了一个媚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没。就是见他没在,随便问一句。”
而,坐在椅子上的周倩在作业本上划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心里忿忿不平:哼,水性杨花的女人、脚踏两只船的女人。
下午,孟想依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风衣,袖口之处被高高拢起,站在讲台上的讲课,一丝不勾。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看起来很帅,认真工作的女人看起来也不逊色,反而身上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球。
薛凡看了她整整半个小时,孟想依讲课的时候老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注视着她,可她抬头望向窗外时,哪有半个人影,仿佛是她自己编织的幻想中做的一场梦。这让她有那么一丝丝失望。
下课铃声欢快的响了起来,孟想依一一跟可爱的孩子告了别。收拾好散落在讲台上的书籍,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正打算走出教室时,不经意间,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她脚步跟注了水一般,半天挪不动一步。她细细的打量着他,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全身像是笼罩在一片光环中,熠熠生辉。他踏着稳健的步子朝着她的方向走进,近了,近了,她看见了,他深褐色的眼里看见的只有她,小朋友的嬉戏打闹,他完全没放在眼里。慢慢的,慢慢的,他走到了她的身旁,微风滑过她柔嫩的面颊,带动着她的发丝随风飘扬,而她,望着他,竟忘了去拂开,任发丝在她脸上兴风作浪。
这些年,感动她的还是那种不经意间的相见。然后,打声招呼: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