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花开堪折直须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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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暮还在满腹思索如何获取面前这少女的信任，可明显对方的戒备加深了。唐暮一急，伸出五个手指，有气无力的无奈语气，“五块总行了吧！” 见少女迟迟不应，唐暮疑惑地问道：“你不会身上已没有了吧？”
董寒翻了白眼，明明他刚刚看着自己付钱，分明是来了激将法。“我凭什么信你？”就算长得好看，也不用拿这皮相骗钱吧？董寒扫了扫对面如玉般的容貌，和那出众的身材。
唐暮一脸的容色，因为激动而生动明丽，宛如一幅美画被天神点活后的精美赞叹。男孩子的特有的活力张扬，更像是勾勒出的真人版漫画阳光美少年。
确实是有难得的精致美！
只不过，唐暮尚不知道他引以自豪的美貌被遭到了鄙视，不然以他的脾气，不管是谁，非得跳起来狠狠骂上一顿。
“要不，你跟我走一趟。等我游玩之后，回到家之后，再把钱寄给你！”唐暮又换一种方式，“哎呀，等我把这儿通通都玩一遍。打个电话，就会有人来接我，顺便把钱还给你，怎么样？”
董寒一瞪，“不行！”
“那我跟你走，我陪你去玩。最后再打电话还钱！”唐暮马上抛出另一种策略。
“你……”我是去我奶奶家，你不能……
不容董寒多想，唐暮截住，“不管你去哪儿，都由我来解释。”
终于，少年的唐暮发挥了他的堪比胶水502的粘人本事，第一次赖上了他的小寒，唯一的小寒。
他的小寒。
也让董寒早早的明白，这个人的脸皮和皮相是成正比的。
董寒坐在一张黑幕漆的桌子面前。蓝色的瓷画纹于白洁的瓷边，色釉斑斓绚丽，白瓷光洁如玉，衬出碗内的青翠小葱点缀的玉堆儿热汤混沌，更如一道精美的艺术品。
唐暮从不关心脸皮的事情，他正坐于董寒的对面，专心致志的侦查董寒碗里的美食，似乎一旦有事，立即夺碗。鲜美的香味飘进鼻间，努力控制自己一不留神的贪恋。最后忍无可忍，瞥一眼淡定自若，风雨不动安如山，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董寒。
心里无尽的哀怨，鄙视的吐了吐舌头，嘴里不饶人地咒骂，“小气鬼，自私，没同情心，冷漠，无情……”
唐暮转过头，假装无趣地看着周围的风景。悄悄伸手遮挡住自己，掩饰自己的谗样儿，偷偷咽下了一口自己的欲望。
“小姑凉，你看你哥哥都生气了。还不给他来碗馄炖赔罪！”店老板看着这有趣的客人，忍不住笑着打趣。
“老板，再来一碗吧！”别人都这么说了，再逗下去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
“好咧！”店主欢快地应着，很快就端着一碗上来了。
唐暮惊讶地望了一眼突然大方的董寒，不容对面人后悔。饿死大爷了！他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喝了一口热汤。末了，忍不住眯眼享受地赞叹，“真美味！”
董寒看着对面的少年，骨节分明，肤色白皙，容貌俊美。那副如一只惬意的名贵纯种猫种眯眼的模样，举手投足间，显出了几分优雅。正是天生俱来般的高贵。
她不知道眼前少年见惯了巴结讨好，生性骨子里也是傲娇，对待生人都是冷漠置之。分不清是什么感觉，或许一个小小的好奇，或许是那份有求于人的心情，或许是她的本身。其实，唐暮也不清楚。
很快，唐暮将一碗混沌消灭得干干净净，睁着晶莹又水汪汪的星辉眼睛，唇边还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盯着那水蓝色的瓷碗，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吃饱了吗？”董寒突然意识到，自己马上就会后悔了。
这厢，唐暮已经得意地回答道：“嗯，没有耶！”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招呼老板，“再来一笼包子吧！”
董寒看着摆着自己面前，七八个冒着热气的水晶小笼，扑面而来的鲜肉味和细碎在其间的熟面粉甜味，冲击着自己的味觉。
她避开了小笼包的热气，有些吃力地问道：“你确定吃得完吗？”
“嗯，要不你来尝尝。”抬起奋战的头，推出了小笼。见董寒摆手，阴险地眯眼看了眼，眸里闪过鄙视的意味，再换成胸有成竹的豪气，“放心，长身体的孩子最缺爱了。要多补充营养来慰藉。”
“苏州小笼，皮薄而软，肉嫩而鲜，汁水足而味美，真是太好吃了！”不消两三下，唐暮已经消灭了半龙。他夹起一个小笼，诱惑道：‘妹妹，来吃一个吧！真好吃的！”
董寒将自己碗里的汤喝了几口，放下了筷子，也是七八分饱了。见他那番盛情哄骗，莫不是自己也吃不下了，只得帮忙吃了两个。
完了，走在路上，唐暮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笑颜如花转向董寒，“这下总不是我一个人吃的了。我其实也没吃多少，胃口不大。”
董寒横眉一挑，切齿地恶狠狠瞪住唐暮，然后跨着大步，匆匆几步，冲进了一家商店。
唐暮紧紧跟随，还未走近店铺，却在不远处，双眼一亮，像是找到组织一般的激动，鱼跃入海般投身到了店里。
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精致诱惑，天花乱坠，走马观花，垂涎三尺，全是包装精美的糕点美食。
待董寒买好糕点，见那个到处乱窜的身影，已不知何处。迟疑地唤道：“唐暮。”
无人回应。
“唐——，暮——”
“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唐暮有点兴致央央，无精打采。一转眼珠子，就瞧见董寒手里的东西。情绪恢复了正常，乖乖巧巧，安安静静。眉眼闪着笑意，竟然有些讨好的意味。
董寒有些奇怪，盯着他的手脚，躲开他殷勤的视线。
一出店子，一再的依旧不减的热情，伸出双手，做出绅士行为，要承担女士的困难。
董寒不好拒绝，可刚递出。董寒就明白了他的意图，颇有后悔。
如她所想，此人正无比淡定地接过口袋，拿出里面的吃的，打开细细品味。毫不客气。正如同他所想，以为董寒大方地买了东西给他。
董寒不可能再去拒绝，只得无奈说道：“这是要买给我奶奶的！”
唐暮护住美食，退后一步，神情戒备。就像是当年董存瑞炸碉堡时抱住炸药的姿态，势要，你再过来，我就毁了它。
董寒一看，嘴角一抽，送上一句祝贺，“祝你不要撑死！”无奈回身要再买一些。
唐暮脸上嬉笑摇头，“不会，不会的。”唐暮跟在董寒身边亦步亦趋，最后，跟至一艘小舟前。顿时脸色一变，不敢上前。
“快上船。”董寒跨进船内，回身平淡无常。心内一笑，看，这小子吃瘪了吧！
小舟摇晃，在底下碧青色水波的浮动下，将小舟徐徐推行一些距离。而在董寒眼里，这点跨度应该是在能力范围内，不是担心他的能力，而是忧心他的那不知承受能力如何的胃啊！
唐暮踌躇，小舟却没有耐心，又拉大些了跨度。“我能换一条路吗？”
董寒已经上船，不好拒绝，而船家已在不耐催促，众人眼巴巴望着唐暮，都在等着出发。董寒心念一动，便要劝住唐暮，改走公路。
只是那边的唐暮借着助力，已经一只脚跃了过来。董寒赶紧伸手一拉，两只手紧紧握住，密切而契和。第一次亲密地，没有一丝缝隙。唐暮已经落在船头，趁着摇晃的慌乱，拉着董寒，齐齐坐稳在一旁。
“哈，真刺激！”唐暮拍着手，全然没有注意到之前的握手的事。
董寒点点头，望向碧青色清澈水面，潋滟的水波，一波一波倒映着岸边的宁静。“今天风大了，本来是想让你过来坐船的。”乌色的发丝一边随风飘舞，高高扬起，少女恬静的容貌舒朗白净，饱和光洁的额头，肤如凝脂，面如桃花。惊艳水润晶莹的薄唇。
董寒回过头，看着唐暮慌乱把头偏开，胡乱打着哈哈，“是啊，风很大。”
“你要晕船？”董寒还是问出了疑惑。
“我，不晕船啊！”唐暮郑重其事。
“你之前不是吃得那么多吗？”董寒再一次真心后悔说错话了，真心，真心，后悔。
不提还好，一提起，唐暮的胃里突然冒出难受的感觉。翻江倒海，翻天覆地，昏天黑地，开始搅动，冲动。唐暮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难受地趴在船边。
一路，肚里的东西折腾了一路，闭眼控制吗，不看任何东西。
拼命忍住不适，最后要到岸边，立即飞一般地跳下船，风一样地冲到一个角落。重复不厌烦地做一个十分不优雅的动作，倾泻而下的不明作物奔流不息。
董寒用纸巾捂住鼻子，想要远远避开，却又些自责和担心。
唐暮用纸巾仔细地，一遍一遍擦拭了干净，才虚脱般地从身后慢慢走了出来。叹息地感慨：“哎呀，折腾死大爷了！”
董寒走进几步，试探着问道：“还好吧！”
唐暮身体如软化了一般，双腿乏力，伸出魔爪，立刻攀了上去。不等董寒反应，哀怨地控诉：“乌鸦嘴！拜你所赐，我难受了一路。”
“那不是你自己贪吃！”董寒低头忍不住小声嘀咕。
“嘿，要不是你……”
少女和少年的声音渐行渐远，远远望去那一处的人影已经交错相融契合，不再分离。
清风掠过，卷起一片幼小残缺却依旧绿意的叶子。落入幽深的碧青水中，泛起旖旎涟漪，一圈一圈回荡。
最后沉入水底，归于沉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花开堪折直须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