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迹（GL）》风中绯尘

10、迷惑

　　苍羽亲王的尸体，是在卧室中被发现的。
　　并且，经过一系列的检验后，证明，是自杀。
　　这是十三名验尸官分别验证共同得出的结论，所以，王不得不信。
　　——他没有自杀的理由！
　　护着身后的幻璃，我站得很远，视线透过重重人群锁住王的的身影。王始终沉默，我却从王的眼神中读出这个想法，幻璃紧紧地拉着我的手，我于是回握。
　　溯流……为什么……
　　幻璃望向我的眼无声传达着这个信息，我摇头，只是更加握紧她的手指。

　　令人震撼的，不仅是亲王自杀，还有便是那些检查现场时从房内搜查出的文件和手绘地图。
　　那些，是极尽详细的描述，关于赤焰的一切。
　　地形、政治、兵力、以及一些基本拟定的作战计划——完全的，针对赤焰拟定的作战计划。

　　王的脸色难看至极，却镇定依旧。
　　如果这位亲王如迹象显示一般是苍羽派来刺探的间谍，那么，他为何要在即将成功带回所有情报前自杀？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死亡，这件事恐怕会永远地被隐藏下去，也许，直到苍羽真正出兵攻打赤焰的那一刻，才会明了他们的野心。
　　疑问，仿若一个不解的结，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气氛，便这样压抑着，直到在场的检验官们渐渐散去，本想陪同幻璃离开，王却在那一刻出声唤住了我。
　　溯流，你留一下；潞空送幻璃回房。
　　我愣瞬间，随后很轻地拂开了幻璃的手臂，恭敬地回身行礼：
　　是的，王。

　　最终，留下来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赤焰那位年轻的宰相——年仅二十却智商高达200的赤焰族天才，泠羽。
　　这甚至令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之前，王对这位宰相的宠信可说达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而如今，是不是说我在王的心中也提升到了某个许多人都无法超越的程度呢？
　　我毕恭毕敬地垂首，静候王的指示。
　　一种令人不快的被注视感倏然袭来，神经一紧，眼角泄出的余光刚好接触他似有所疑的视线，我在心里皱了皱眉，他这种评估物品价值般的眼神，让我相当的不爽。
　　是因为在怀疑什么吗？
　　我想着，听见王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叫你们留下来，就不用我说为什么了吧？
　　是的，王。
　　泠羽已经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回道。
　　王微微颔首：那就说说吧。
　　王，臣不才。上前一步，他微微倾身：臣妄言猜测，这件事极有可能是一件经过策划的阴谋，臣以为，苍羽亲王是被陷害的，而陷害者的目的，便是为了挑起苍羽同赤焰的战争。
　　王的眉动了动。
　　依卿所见，如果存在这个陷害者的话，那让苍羽赤焰相互争斗，他又想得到什么？
　　臣这只是猜测，其中具体，尚需进一步查明。
　　嗯……
　　王不置可否地轻哼，忽然转向我：你认为呢？
　　泠羽的视线同时向我，我忽略，只是眼神锁住王的脸庞：溯流不敢乱猜，不过宰相的话却有一定道理，只是溯流不懂，如果亲王是受到某种威胁不得不自杀的话，难道他就那样不在乎他死后会引发的系列动乱，那样不在乎苍羽会如何么？
　　溯流大人……
　　泠羽打断我：不知您是否听过，有些办法是能够让人身不由己的呢？
　　……略有耳闻，不甚了解，若大人十分明白，请指点一二。
　　我不动声色地故意加重了‘十分’二字。
　　呵呵，怎谈上十分明白，不过也略有耳闻罢了……并且……他笑笑：既然一切尚为猜测，大人何需如此计较呢。
　　宰相大人，溯流不过是想求一个学问而已，大人是否会错意了呢？
　　我同样笑笑，道。
　　如此，是在下的理解不适了……
　　他微微欠身，射向我的视线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好了，你们有话等下再说，如今先要解决的是如何与苍羽沟通的问题，不论如何，人已经死在赤焰的领土，不管苍羽有没有侵吞赤焰的野心，首要的交代是不可缺少的，至于那些搜查出的文件和资料……情况未明前，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或者视情况而定……你们的想法呢？
　　王及时阻止我们间奇异的气氛继续酝酿，泠羽于是颔首道：王圣明，臣也如此认为，不过，我们的行动一定要快，若消息由其他途径走漏，让苍羽抓住了把柄质问我们，无论这一切是陷害或是他们真正的阴谋，想要以和平交涉的手段解决就很困难了。
　　以赤焰的实力，虽然不畏战争，只是任谁也明，若赤焰与苍羽之间发动了战争，那就将成为遍及整片大陆的灾难。
　　为了国家自身的发展，能够避免的战争，当然还是要尽量避免。

　　溯流也是如此觉得，尽量避免与苍羽的战争，争取得到最迅速的沟通。我那样说。

　　泠羽的目光一直徘徊在我身上，有意无意地，视线中始终噙着一丝试探的玩味。

　　让我无比反感的目光，同时也是让我烦躁的目光。
　　他看出了什么？我自问，在得到一些只是让我更加烦躁的答案后，我决定将这些暂时抛开，我不能因为他影响了全部，只是，今后这个不安的变数，却一定要加强注意才行！
　　必要的时候……
　　凝注着视线中逐渐消失的背影，我猛然折断了一枝摇曳在面前的花枝，刹那间艳色落了满眼。
　　也只能……
　　狠狠揉碎手中的花瓣，缓缓，我扬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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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仔细挑选了三名使臣，将之派遣去苍羽，临行前，泠羽细细嘱咐他们一番，我站在城墙之上，虽然听不见他嘱咐的话语，但是却看得清晰，随行的，不仅仅是一些普通的侍者，他们之中，更多的是特意化装成普通使者的宫廷高手。
　　担心会出意外么……
　　我在心里冷笑，难道，只凭这样就能保证不出意外了么？
　　难道，那几人就如此值得信任？
　　罢……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悠悠想着，该到幻璃起床的时间，我也应该去准时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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