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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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很嫩干的！”
“……”全场的记者大眼瞪小眼，“嫩干”……是行？还是不行啊？
“莫导我虽然与她合作不多，但仅仅几次的接触我就很是佩服她的能力，当然我们方导也是相当的才华横溢，假如方导打算隐退不是错辜了这才华吗？”站在理恩旁边的是全球闻名的鬼才编剧Aldrich，用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对着记者微笑解释道。
这时，记者们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绿眼睛刚刚一边重复着“嫩干”一边不停地竖着大拇指。这个老外其实并不面生，他们见到过好多次，记着来国内发展也有些年头了，怎么这口语能力还那么地一如当初呢？再瞄一眼他旁边的金发帅哥，同样是歪果仁，咋差别就那么大呢……
“Right！Right！他说的Right！维不会银腿！”语言能力不好并不可怕，毕竟像Aldrich、Sophia这种语言天才占人群极少数，可怕的是明知自己能力不够却仍一头热地不放过一切使其展露的机会，相比于提出“自知者明”的老庄，显然理恩更是倾向于积极入仕的儒家思想呢。
在全场都有点些“不忍直听”的情况下，方维的思维也被理恩热情的言语所召唤回来，报以不好意思的笑容后，三人终于举步维艰地走进了内场。
场内稀稀拉拉地坐着三十来位圈内人，却是众生百态。新人或是战战兢兢、不时地向眼前走过的人低眉微笑，或是心高气傲、随意走动联络挑着睥睨一切的眼角；旧人有的语重心长、向着旁边坐着的徒弟轻声指点，有的却是打着哈欠看着手表频频生出一股“出门应该更晚一些才对”的懊恼念头……
方维一进来也没有看上几眼，只是同附近几位熟识的电影人简单地打过招呼，便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红毯秀，却不想等来了连绵的细雨。此次电影节出于展现城市特色之故设计师有意把红毯铺设在了室外，雨天无疑会对其效果产生很大的影响，这是场内稍起嘈杂之音的缘故，而方维只是盯着窗外，不发一点言语。
《阿玉》接近拍摄尾声时，西双版纳下了一场比这大得多的雨。
当天是剧组定的休息日，大家都在小旅馆中打牌聊天嗑瓜子，可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不知是谁想到了那时为拍戏所租借的小竹楼。当时为了还原旧时竹楼造型，道具师特地做了很大的做旧处理，而眼看着现在滂沱的大雨，谁也不能保证地处低势的小楼不会有被冲垮淹没的可能。
当即，全剧组人员决定找一位老乡，由着他的带领，共同冒雨赶去那个近乎废弃了的小镇，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留在安逸舒适的小旅馆中。到达小竹楼的所在地时，雨势开始减小，小楼除了少量的进水依旧挺立，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时才感到衣物被雨水淋湿所带来的湿冷，各自抱着双臂打着哆嗦相视而笑。
其中看着最狼狈的当属莫晴，头发半干半湿地黏在两颊上，精致的妆容大体仍在，两只眼睛却成了熊猫，她检查完楼中几根主要脊梁的承重情况后才顾得上抹一把脸，看到手心沾上的黑色睫毛膏后顿时凶相毕现：“我就知道那家网店的睫毛膏质量不可靠！这才淋了多久的雨啊，还敢号称‘潜水都不怕的睫毛膏’？回去找客服！坚决退货！不退货我就再传张现在样子的照片在买家秀上，干脆把广告语换成‘本款睫毛膏不怕潜水就怕遇水’得了！”
“晴姐，我们这儿没有网……”不知是谁在一旁点明了真相，而知道真相的莫晴差点在大怒之下把质量可靠的脊梁竹竿拍断。
最后回到旅馆休息后，方维才知道其实这次行动最辛苦的是池秦。当大家冒雨赶路的时候他把自己的雨衣借给了领路的老乡，自己则是撑了把破破烂烂的伞在走，到了竹楼处他把伞给了一向娇贵的李曼卉，自己捡了根竹竿在竹楼周围疏通排水道，回去的时候借着“现在小雨不要紧”的由头干脆把伞让给了剧组中的女孩子们，一路上都保持着清清爽爽、精神焕发的笑容，回去却是发了整整两天的烧。
……
“据可靠消息透露副导莫晴已经在意大利指导拍摄，而你在国内久留是出于什么角度考虑呢？剧组那边完全放心吗？”
记者的问题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回响，方维不禁苦笑。完全放心？怎么可能……
“嘿！在想，什么呢？”理恩热情地拍了拍方维的肩膀，坐在他旁边眨着那双真挚的绿眼睛提醒道：“ The show is on！”
方维这时才发现现场人员已经做出应急措施，铺设于室外的红毯长度缩短了一半，其中另一半直接延伸至颁奖大厅，这样既保证了现场的安全，又没有使户外观众失望，很妥当的对策。
一如既往地，首先走上红毯的是几位资深电影人、艺术家，他们在主持人热情的介绍中同户外的观众招手问好，待他们走进内场，主持人望着红毯的起点微笑着解说道：“不出所料，我们老牌影帝章文龙先生携几位人气新星走在了前头，他们分别是……”
“章……章文龙？”方维惊讶到竟念出声来，按道理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在罗马准备《宗教裁判所》的拍摄了，怎么会在这儿？
在方维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名字的时候，一身灰黑色的立领中山装出现在内场的红毯之上，而穿着它的人正面带笑容地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能够参加本次金鸡百花电影节我已经很荣幸了，至于《肃谷之战》能否获奖我只能说是努力吧，同时我也会更加努力地拍摄新片《旗帜》，向大家展现最优秀的自己！”
章文龙把话说得很谦虚，方维却忍不住握紧拳头。旧片新片都宣传了个遍，却闭口不提现在接的《宗教》，这老家伙的态度变化得着实有些奇怪。方维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拿出手机，考虑到在现场听语音并不礼貌，他先打开了短信箱。
里面有十来条短信，长短不一，都是莫晴的。从开头的长篇大幅的怒骂，到中间的简短说明剧组的情况，到最后的简简单单一句话“方小子，我让你失望了。”
方维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点到了语音信箱里，光是看密密麻麻的条目……99条语音留言，同一个号码。最后一条是池秦的，正好凑足100。
章文龙罢演，莫晴急得焦头烂额，而他呢？
一无所知。或者用充耳不闻来得更恰当，毕竟剧组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谁也没想要瞒着他这个总导演不是？
那这些天，自己又都做些了什么？
独自沉浸于和君洛河的二人世界中，全然不顾剧组死活。送机起晚了就没去，要陪君洛河过生日手机24小时关机，即使漏接了电话也没有要打回的举动，甚至在昨天已经看到了被塞爆的信箱却因为自己的失意宁愿选择酗酒，就连一条语音都没打开去听一听……
想着“总不会出什么大事”的自己让莫晴独自去承受这一切，认识了那么多年，他清楚地了解那个时刻保持着完美妆容的女人是多么得骄傲坚强，即使当年和荀枫离婚时也没有低过头，这次却跟自己说，让你失望了……
方维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甚至摒紧了呼吸，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意识到去吸气。这时，场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吸引了室内在座嘉宾的全部注意。
“嗬，那么热情的呼喊，让我来猜猜这位超级巨星是谁呢？”主持人待染着一头漂亮灰发的男子走下车门，带着笑意介绍道：“当然是我们蝉联三年夺冠的人气影帝，君洛河先生！那么，君影帝今年会与哪位女士同行呢？咦，这……是首席名模李曼卉小姐！这头灿烂的浅金色长发，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哈哈，是配合洛河的发色染的么？”
看来这“二人世界”也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方维好笑地抬头看了看据说连发色都很配的两人，红色裙摆配黑色西装，果然很配。
到了场内，内场的主持人当然对这对新搭档无限关注。
“看着君影帝和李名模的搭配，看来有些绯闻还是可信的啊！请问两人是在交往吗？”主持人很大胆地开起了玩笑。
“不在。”君洛河有些慌张地扫了眼东南方向，黑发男人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埋头看着手机，君洛河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生出一丝不满。
“洛哥哥，我们昨天明明还……”染了金发的李曼卉更像公主了，委屈地抿了抿嘴角，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主持人好似发现新大陆，却是把李曼卉不敢说的都说了：“对嘛，今早的头条还是两位相约共进烛光晚餐，影帝不诚实……哦……”
“……”主持人望着君洛河微青的脸马上住了口，意识到自己说的戏谑话可能并不是那么地合影帝的胃口，而没想到君洛河是因场内的一个座位空着而变了脸色。
“我对我主演的作品《苍羽印》能否获奖有信心，因为我相信我的作品一直是最好的。”甩下骄傲近乎于狂妄的话语，君洛河在全场人的呆愣间搁下话筒走下红毯，留下怀疑着“这电影节弄成这样还播得出来么”的主持人和委屈得也快要想直接离场的李曼卉在毯子上。
一路狂奔，直到在走廊里听见熟悉的清冷声音时，君洛河才放缓脚步渐渐意识到自己贸然离场的后果，特意调整了和缓的面部表情才走进洗手间，口气却仍掩不住其中的微恼道：“维，你去哪……”
可惜美好的面容在他看到黑发男人正接着电话后粉碎殆尽。
“一声不吭地离开我来接那个池秦的电话……”君洛河一步一字地走过去，低沉的语气中充斥着怒气与猜疑，直至杏仁状的精致眼眸瞪到通红，他近乎凶狠地一把拍掉男人仍放置在耳边手机，大声吼道：“你就这么一刻也不停想着他是吗！”
方维完全是愣住了的样子，就这么维持着握手机的姿势转身过来看向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像根呆木头。许久才舔了舔干涩的唇，想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打给……”
“那么急着否定？是心虚吧……不是他还能有谁？你还想骗我是不是！从你云南回来我就觉得你们不对劲，没事就打电话过来他对你没意思难不成还对我有意思吗……”君洛河没有丝毫条理地如同倒豆子般数列着方维所谓的“罪状”，直到他的余光扫到被拍到洗手台上的手机，屏幕上闪着的字赫然是小陈助理。
此时电话还通着，当然，此时没有人会有心思赞叹这支手机铁一般的品质。
君洛河如同拉了手刹般，口中连绵不绝的指责戛然而止。然而要知道倒豆子是刹不住车的。一个竹簸箕，豆子总是就那么点，一旦发生倾斜，即便你中途扳正，正在滚落的豆子仍然止不住地滑下。掉下去了，就是没有了。
这下换作君洛河像呆木头般站着，待他找回自己的声音正要开口，方维垂头拿过手机，一丝目光都没有放在眼前涨红了脸的男人身上，语气是异常的心平气和：“我不是打给池秦，是小陈。”解释完，便转身打算离开。
“维……”君洛河急忙拉住方维手臂，用力之大让方维都皱起了眉头，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只是神情慌张地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轻轻拂开他的手，方维此时终于直视君洛河，只是深深一眼：“我打给小陈，让他帮我订最近的机票，去佛罗伦萨。”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Chapter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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