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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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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拍昨天的内容,李曼卉刚到片场就利索地换好衣服,一脸大义凛然地向大家公布自己今天加倍吞了感冒药,所以一脸单纯地放言道:“NG什么的都尽管来吧!”
在场的人无一不一脸黑线,共同心声道:“没有人想跟着你一起NG到结束啊大小姐!”
此时,方维接到了来自莫晴的目光,从眼神中能看出两人的想法是一致的。李曼卉,这个从一开始连自助餐都不愿意吃的娇气女在慢慢改变,缺点在淡化,而其闪光点已经浮现出来了。
看到李曼卉,就想到电影的另一个主角,池秦。
方维环视了一下片场,想寻找池秦的身影,却发现那个经常会跑来自己这边的乖巧青年早已换好衣服后直奔着拍摄点去了,本来想着要鼓励他几句,看来现在是不需要了。
心理落差确实是有一点的,但是方维也就笑一笑后,让莫晴打了板。
在摄影师、道具师都懒洋洋地准备这次不行下次再来的时候,池秦却好似重生了一般。从自然随意但却步步踏准的走位开始,到和李曼卉交谈画的去向后注视着少女的背影眼神眷恋结束。完完全全的投入,即使是再刁钻尖刻的导演也挑不出一点差错,仿佛是一个演绎多年的老戏骨。
看来方维的夜间辅导是颇有成效的,李曼卉昨天看起来不错的演技在男主角的反衬下反而显得有些单薄了。莫晴一边敲着方维的手大叹“省心了省心了”一边满意地喊了通过。
接下来的几场也跟着顺利通过,直到李曼卉瞪大眼睛望向池秦问道:“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这不科学啊!亏我吃了好多感冒药……嗷……好困……”说着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来是感冒药的副作用出现了。
莫晴看李曼卉这随时就要睡着的状态,而且整部剧也没有要下水的情节了从而无法让她清醒过来,再看看快要落下的日头就跟方维商量着收工。
接下来的一周,片子的顺利程度和拍摄速度令人不敢置信。新人池秦居然在感情戏上几乎不NG,只有在一些动作的表达上被喊过几次“卡”。而李曼卉在养好感冒后一脸不服气地发誓自己要演得更好给她的“洛”看,于是两人你争我赶,很争气地把明明安排了一个月拍的内容浓缩到一个礼拜就完成了,令全剧组人员大跌眼镜。
于是,本来五月才能去西双版纳取景的安排被刷新。四月中旬,大家已经在勐仑植物园研究小桐子、星油藤等这些闻所未闻的植物并且在野象谷骑着大象看孔雀了。
疯玩了几天,正事还是要干。在西双版纳需要重点拍的戏有两场,一场是绍光和阿玉互相许下承诺后一起同居的日子,另一场便是绍光从国外回来后再见阿玉的场景。
道具师向当地老乡租借了一间极具傣族风情的小竹楼作为拍摄场地。
因为地处热带,天气多雨水气候又潮湿,为了防潮防震防水防虫兽,西双版纳这边的房子大多是房顶呈“A”字型、楼下似方形由多根竹子支撑的“干栏式”建筑。
随着时代的变化,很多人家的房子已经不是所谓的“竹楼”,建筑材料也从竹子和干草变成了木头和砖块,所以能找到这么原汁原味的竹楼的道具师还是很厉害的。
经过一上午的场景处理和道具搬运,下午吃过午饭后准时开机。
下午一点,四月的太阳在热带已经有些毒辣,然而在高高的小竹楼中却一派凉爽。
李曼卉原先盘于头顶的长发已经束起垂于脑后,乌黑浓密的发上扎着青色印染手帕,显得温柔淑惠。白色对襟圆领短衫配着花色长筒裙,身形曼妙。此时她那长长的窄袖下一双素手正做着清香可口的竹筒饭,如月的姣好面容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只听一阵上楼声,李曼卉像是知晓般地没有回头就问道:“回来了?”感到身后突然而来的拥力,低头看自己的腰间已经被男子牢牢圈住,不由轻笑道:“绍光,别闹。”
“阿玉,你身上好香。”池秦微微弯腰把头埋在李曼卉的肩膀处,双唇只离那白皙的脖颈不到一寸,温情之间透着浓浓的暧`昧。
“才不是,”李曼卉把阿玉身上单纯活泼却还是有些羞怯的神气演到了十分,虽然已经像这么相处了三年听见这个还是红了半边脸,小声嗔斥道:“是竹筒饭的香味,我用的是我们这儿的考澜,里头放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嗯……”池秦仍是抱着李曼卉没有松手,此时的他已经不是一身蓝色知青服的青年了,而是傣族成年男子的打扮,穿着无领对襟短衫,下身是一条宽腰无兜长裤,与李曼卉一样用青色布包头,身材修长,露出的蜜色胳膊结实有力。
“绍光?”李曼卉把糯米填入一节节劈开的空竹筒后,微微侧过脸望向一脸沉思的男子。
“阿玉……”池秦神情有些复杂,黑眸间犹豫不决,只是一声声地唤着怀里心爱的女子的名字。
“你有事要说。”李曼卉显然是相当了解男子的脾性,放下手中的活,转身正对着那张自己永远都看不够的俊脸,“老支书让你过去那边,是有什么事情吗?”
“……”池秦的唇早已抿得紧紧的,似乎考虑再三之后还是无法说出口,他把上衣口袋中的一张薄薄的但折叠方整的纸拿了出来。
李曼卉伸手接过,随即展开纸张,神情一滞,一字一顿地念道:“录、取、通、知、书?”
“嗯,是外国一所美术院校,支书想送我去进修。”男子的黑眸中满是纠结,知道阿玉识字不多并且没有上过学校,所以解释给她听。
“外国学校……”李曼卉垂头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她认为的“很远吧”问出来,即使从来没有走出过这大山,她也知道一旦绍光去了,他们面临的绝对是长时间的分离。
“阿玉?”握着李曼卉的纤腰的双手紧了紧,池秦有些担忧地想看清爱人此刻的神情,“你别伤心,我,我只是告诉你,还没做决定……”
“你去吧,”打扮已然是少妇的李曼卉眼中仍闪烁着少女的那股澄澈,她伸手回拥住一脸忧色的池秦,帮他理了理眼前微长的额发,再次重复的语气已经是完全的坚定:“你去吧,绍光,我就知道,你的画那么好,肯定会得到赏识的。”
“我这一去,阿玉你可想好?”池秦漆黑的眸子中已有动摇之色。
“去吧,我愿意等你,一直等你回来。只愿你能记住,阿玉爱绍光生生世世。”李曼卉低头把颈间从小就挂着的翡翠玉观音摘下,郑重地放入池秦手心。
池秦摩挲着手中温润的翠玉,上面仍滞留着爱人肌肤的温度,眼神缱绻道:“阿玉,我不会忘记我们的婚约,我这一生只要你。”
说罢便寻着贴身之物与爱人的玉观音交换,但是却没有找到一件像样的。想了想,掏出上衣口袋中的钢笔递予李曼卉道:“这支钢笔并不贵重,但是陪伴了我六七年了,是我父亲送我的成人礼。你且拿着,就当是一个寄托,用它给我写信,直到我们再次相见。”
李曼卉接过钢笔,放在手心好奇地研究了一会,高兴地收下了。随后,她几步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截红线从笔帽绕起一直圈到笔尾,留出一段细线认真地挂好在胸前。
池秦看着女子的动作几乎要流泪,想到自己离开后爱人要承受多大的非议和质问,世上最苦痛之事莫过于等待。他上前把正在低头把冰凉的钢笔放在贴身的胸前的女子紧紧抱住,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曼卉却退出了这个怀抱,伸手抚着池秦俊朗的脸颊,与他面对面,语气中饱含着执着:“绍光,我会在我们的小竹楼等你。你且记得这间竹楼,阿玉就在这里面,一直等你回来。”
“……”一滴泪水终是顺着脸颊滑落,池秦努力让自己笑着,以至于眸子都显得弯弯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捧过眼前精致的面容,带着一丝颤抖,慢慢地靠近,鼻尖相碰。
李曼卉也闭着灵动的大眼睛贴上男子的颊,肌肤相贴,唇与唇之间近乎不留空隙,只要微小的动作就可以让其触碰上。
谁知这时候,池秦就这么保持着尴尬的距离开口了:“方导,我想我需要调整一下……”
“……”方维也在一旁看得认真,听到这句也不由愣了愣,随后喊了“卡”。
“哎!”莫晴一脸“功败垂成”样,眼里几乎要冒火光,有想把池秦狠敲一顿的冲动。
方维伸手把池秦召唤过来,坐在竹椅上,抬眼望着高高的青年道:“怎么回事?”
“我吻不下去。”青年得天独厚的声线却说出了这样任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