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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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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玉龙出奇的安静,除了惨白的脸色和不停冒出的冷汗,少杰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心里不禁打鼓,想要问他怎么样,但他始终不睁眼,也只能紧张地盯着他。
眼见就到了青云山庄了,玉龙忽然轻轻吁了口气,身子软软地向旁倒,少杰赶紧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问:“龙儿,你觉得怎么样了?”
疲惫地睁开眼睛,玉龙无力地笑了笑,道:“还好。”
“喝了酒没事吗?”少杰疑惑地问,打死他也不信玉龙喝了那么烈的酒会没事。
玉龙低声道:“我把酒逼出来了一部分。”
少杰瞪大了眼睛,惊道:“原来你一直是在运功,我说你怎么安静地出奇。可是,你……你不怕惊动蛊虫吗?”
“才发作了没几天,小心点应该没事儿。”
“那要不要我帮你把其余的逼出来?”少杰听说没事,不由兴奋起来。
玉龙微微摇头,下意识用手抚了一下胃,又放下来手,道:“不行,你不知道轻重,太冒险了。”
“都是那个可恶的阿鲁台,真没想到大名鼎鼎地蒙古枭雄竟会是这等草包之人,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少杰恨恨地骂道。
“那是假象,他跟我密谈的时候完全象换了一个人,心机深沉,全然不似在你们面前的表现。”他顿了一下,又淡淡地笑了笑,道:“不过,我猜他并不是真正的阿鲁台。”
玉龙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少杰吃了一惊,问:“为什么这么说?”
玉龙略顿了一下,眼睛瞟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两人密谈地情景,然后才道:“从我们俩的谈话中可以察觉出此人也是聪明睿智之人,之前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不过是试探而已。但是,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反应,但仍然可以感觉得出他口气中明显少了几分霸气,甚至在一些决策性的问题上还有犹豫,真的阿鲁台如果仅仅是他这样的水平,那么根本不足以助鬼力赤夺得汗位,所以我猜他是并不是真的阿鲁台。”
“真是可恶!”少杰低咒了一句:“早知道他这么没诚意,又何必让你亲自来这一趟,还害你喝那么烈的酒,这阿鲁台摆明了不怀好意!”
“也不能这么说,这一趟还是没有白来的,不管来人是不是阿鲁台,至少让我知道这阿鲁台为人过于谨慎,并不是蒙古国君的最佳人选,又或者说他本人可能并没有要做蒙古大汗的意愿,如果是后者的话,这人倒也还真是值得结交。”
“照你的意思,那阿鲁台必不会是蒙古大汗,那你跟他结的什么盟?”少杰被他说的越发摸不着头脑。
“结盟的目的只是借他之力稳定蒙古局势而已,阿鲁台虽做不了国君,但在大漠,其影响力却无人能及,这也是权宜之计。”
看到玉龙眉峰又蹙了起来,少杰烦恼地摆了摆手,道:“管他什么蒙古国君,先顾好自己吧。是不是又痛得厉害?”
“没事!”玉龙半天才吐出这两个字,又闭上了眼睛。
少杰心里一急,问:“酒不是逼出来了吗?还是会痛?”
“痛还是免不了,只是伤害小一点而已。”说到这里,他微微弯了腰,冷汗又开始冒,手紧紧按在胃上。
车子一停,玉龙便睁开了眼睛,手也从胃上拿开。由少杰扶着下车坚难地缓步进庄,听守庄的兄弟恭声相迎,玉龙凭听觉一一向他们微笑着致意,刚进了庄门,叶凌空就迎了上来,一见玉龙自己走,急地直喊:“少杰,怎么让龙儿自己走,快背回房。”
玉龙苦笑,但感觉实在不能再支持了,便由着少杰背回房里。
一躺到床上,玉龙就面朝里蜷缩起身子,薄被被他卷成一团抱在怀里,两手死死地抓住被子,汗水已湿透了背上的衣服。
少杰又着急又心疼,但已经吃过止痛药了,他也帮不了他,只暗暗握了一颗舒缓心痹的药在手里,随时准备着他万一承受不住巨痛而诱发心疾。
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少杰急得手心里都是汗,见玉龙仍是一动不动蜷缩着,怕他有什么意外,试探着问:“龙儿,你还好吗?有没有好一点?”
玉龙没有抬头,微微点了点头,动了动身子,只听“嗤”地一声,锦缎的被面竟被他撕破,他似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松了手,然后颤抖着手要去摸索,但随即又将手空握,撑在床边,慢慢直起身子,颤声问:“是……被子……破了吗?”
少杰扶住他微微摇晃的身子,心疼地道:“别管被子,你怎么样?怎么样才能好点?”
“没事,”他屏了一下气,又道:“我还撑得住。”
少杰看着他反复屏息忍痛,然后又大口喘,实在是心如刀绞,便坐上床沿抱住他的身子,将手捂到他冰凉地胃上,道:“这样会不会好点?”
玉龙艰难地摇头道:“不用……”
少杰也顾不了许多,见他没有更痛苦,便不收手:“暖暖胃也会舒服点是不是?”
等到慢慢放松下来,玉龙已没了力气,软软地倒在少杰怀里,少杰吁一口气,道:“还好没有诱发心疾!”
玉龙扯了扯唇角,笑容也是苍白无力。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嗔:“两个大男人在屋里能干什么,干嘛不让人进?姑娘偏要进去看看。”
少杰一听就知道定然是丁柔耐不住性子闯了来,守卫不许她进便大发脾气,他赶紧开了门,竖起手指做个禁声的动作,外面顿时静了下来。
丁柔一看见少杰顿时满脸喜色,大叫了一声“少杰”,一头便扑到少杰怀里。少杰没想到她有如此大胆的举动,不由自主地僵立当场,丁柔没等到期待中的热烈拥抱,顿时噘起小嘴,不高兴地道:“你不高兴看见我吗?怎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少杰一脸尴尬,见她大呼小叫的,赶紧又嘘了一声道:“小声点,龙儿刚睡着。”
若兮见此情景本来想笑,一听这话就紧张起来,忍不住向屋里张望,丁柔一拉她的手,道:“瞧你惦记的,来都来了,进去瞧瞧不就得了。”说着拉着若兮便进了屋。
玉龙已经被吵醒了,只是被刚刚的痛楚折磨的没有力气,勉强坐起来,倚靠着床头,就听丁柔夸张地惊叫:“哇!好美!玉龙,你穿这衣服真好看,好高贵!”
玉龙穿得是朱棣登基时特意让人给他做的衣服,希望他能穿着参加他的登基大典,衣服最初时还绣有一条金龙,但玉龙坚持不做那一字并肩王,也不肯参加他的登基大典,后来便依从他的意思又重新做了一件,把金龙去掉了。
这回因为要见鞑靼枢密院知院,所以才穿得正式一点,回来也没来得及换,他还没说话,就听丁柔接着道:“只是脸色不太好,瘦了好多,又不舒服吗? ”
玉龙尴尬地咽了口唾沫,道:“没什么事……”
“这还叫没事?”丁柔不客气地打断他,:“你看你,憔悴的让人心疼,是不是,若兮?” 她眼睛颇有深意地看着若兮,若兮当然明白她是在取笑自己,俏脸一红,瞪了她一眼,但玉龙的样子确实太让人心疼,她不由担心地问:“看起来脸色真的差,玉龙,你觉得怎么样?”
玉龙淡淡地笑了笑:“我很好。两位请坐。”态度客气地让若兮心里发寒。
少杰帮两人倒茶水,丁柔喜滋滋地看着他,柔声道:“这回我来可不打算回去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少杰正端水递给她,被她这话惊得手一抖,热水一下子洒了出来,烫得他直甩手。
丁柔吓得赶紧拉过他的手,心疼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疼不疼?”赶紧放在嘴边吹着。
少杰看着她一脸焦急与疼惜,心里一处柔软被她触动,红了脸轻声道:“不疼。”
玉龙已笑道:“少杰正想你想得紧,你来了就好了,他也安心了。”
丁柔听了这话心花怒放,开心地道:“真的想我吗?这还差不多!”说着便在少杰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这一下除了看不见的玉龙,连她自已都红了脸。
若兮知道少杰定然尴尬异常,赶紧打岔:“我看玉龙也累了,我们不吵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玉龙没有说话,少杰赶紧接口道:“我让人带你们四处逛逛。”
若兮拉着丁柔往外走,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见玉龙微低着头,闭目养神,若兮心中不禁惨然:原来我在他心里根本一点位置都没有,他甚至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少杰送两人回房,顺带察看一下安排的是否妥当,见各色用品一样不缺,便要告辞,丁柔一把拉住他,指着旁边的房间道:“那间房不是也空着吗?干嘛让我们俩住一间?”
少杰愣了一下,道:“怎么你们不愿意住一起吗?那我再安排一间就是了,有的是房间。”
丁柔笑道:“也无所谓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单单那间房门是锁着的?”
“那是珠儿的房间,当时以为她随时会回来,所以一直留着呢,其实只怕也用不到了,你们要住我找人收拾一下就好。”
“珠儿去哪儿了?出什么事了吗?”若兮奇怪地问。
少杰犹豫了一下,道:“珠儿被三仙岛的天璇前辈带走了,这件事比较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以后有时间再详细告诉你们,现在我得走了,龙儿那里怕是离不了人。”
若兮又喊住他,问:“玉龙的病怎么样了,还是很严重吗?”
少杰苦笑:“你该看得出来才对。”
若兮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少杰又叮嘱丁柔不要随便到处乱闯,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