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燕》乖乖猫

17、第15章 真相？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京城两大青楼的比试虽然没有公开，但胜败的结果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兴乐坊固然觉得没面子，但对方实力让她们输得心服口服，好事之人更是将比试的过程、细节添油加醋了一番。嘉鸿三年的春天，全京城的人都为能见白莲一面而疯狂了。

　　而怡菲却一直闷闷不乐，把所有帖子、邀请函都全部推掉，躲在房里，茶饭不思。老鸨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让小诺小心服侍，千万不能让她病倒。

　　小诺自然知道怡菲不开心所为何事，劝说道：“姐姐不要太在意那些会来青楼寻乐的男子，而那富平侯也不一定就是姐姐你的良人，他……他……”话到嘴边，又觉无法启齿，支支吾吾，怡菲自然也没往心里去，她的心里早就绞作一团，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我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奢望，我不属于这里，总是要想办法回去的，与这里越少有牵绊越好，可是，我就是想再见见他，让他听听我用“凤凰”弹的的曲子，为他高歌、为他狂舞，想帮他把眼底的悲伤擦去，他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如果可以，在走之前，我也想帮帮他。他不是那种只为寻乐、只爱美色的浅薄之人，他是那么温柔体贴、有风度。我这是喜欢上他了么，不行，我不能再陷进去了，可是他的声音总在我脑中回响，笑容总在我眼前晃悠，我不能不去想他，我该怎么办呢？我应该不会为了他而留在这里的，那么离开时，我是否会因此而难过心碎，我不要，我不要！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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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豪华的四乘马车停在了百花楼前，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向车内禀报：“驸马爷，百花楼到了，这里就是除夕当晚富平侯张放私自出宫、掷千金博美一笑的地方。”

　　车箱震动，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从车中跨了出来，虽然身着三重深衣、外罩宽袖长袍，一副儒士打扮，可是当他下车站定后，其魁梧的身材以及端视四周眉眼间的桀骜之色，不怒自威，颇有武将风范。

　　“驸马爷，请进，我打听过了，白莲姑娘近日都在楼中，不曾出去过。”管事一边回禀，一边在前边开路。

　　这个被称为驸马爷的高大男子，略一点头，大步登级走进楼中，只留下马车和一众护卫等在楼前。

　　鸨妈远远一见来人气势不凡，连忙迎了上来，走近看清来者正是阳阿公主驸马韦青后，一路陪笑：“韦驸马贵人一到，百花楼立时蓬荜生辉，我马上叫姑娘来侍侯爷。……”

　　正待招呼，韦青冷言道：“不用招呼其他姑娘了，我今日是特意来会白莲的，听说她色艺双修，半月内两次献艺，名动京城，连张放那小白脸也为她掷散千金。嘿嘿，这样的美人，老鸨你怎么总这样藏着掖着的。”

　　鸨妈见来者面色不善，又是皇亲，不敢出言阻拦，只得吩咐身边小丫头赶快去通知白莲梳洗接客。然后回过头堆起笑脸答道：“韦驸马什么话，如此美人正是为您这样的贵人准备的，若是什么人都能一亲芳泽的话，那韦爷你还会有胃口么？这边走，白莲她单独住在后院，请随我来。”

　　怡菲此时正在有一搭没一搭随意拨弄着琴弦，叮叮咚咚不成音律，忽然听得当朝驸马来到，点名要见自己，而且正往此间走来，虽然心下烦闷，也只得起身相迎。

　　“哈哈，此间优雅，果然适合‘藏娇’……”听得门外喧哗，怡菲低头静立。鸨妈当先带路，来到门边马上让在一旁，声如洪钟的韦青大步走了进来，“美人站那么远做甚，抬起头来给本驸马看看！”

　　怡菲无奈，依言抬起头来，扯动嘴角，算是笑脸迎人。韦青乍见婷婷玉立的美人，哪里管她是真笑假笑，半边身子都酥了，哈哈笑道：“来来来，过来陪爷说说话，把你拿手的舞呀、琴呀都给爷展示一番。”说罢，就要伸手过来拉怡菲。

　　怡菲一惊，顺势往旁边一闪，坐到琴后。因为有了贾府的经历，她知道这时的躲闪，只会成为男人激动的催化剂，于是不忘掩饰自己的惊慌，轻声说道：“如此，我就先给驸马弹奏一曲吧。”

　　韦青一抓扑空，只得讪讪坐下，怡菲舒了口气，刚弹得几下前奏，就被韦青打断了，“鸨妈，时间不早了，白莲姑娘我就带回府去啦，明早再送她回来。”

　　怡菲再也无法忍耐这等粗鄙之人，起身正欲拂袖而去，只听鸨妈说道：“诶，那个，富平侯关照过了，不让白莲姑娘再接客的，说是一切损失都由他负担，老身也不好放人呀。”

　　“哼，张放算个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个靠皮囊媚惑圣上的小白脸，他也配狎妓，也配跟我抢女人？！他开得起的价，老子也能一分不少的照付，且绝不会比他少了去！”韦青蛮横，哪里听得别人说不，立时叫骂起来。

　　怡菲听他嘴里不干净，又再三抵毁张放和自己，气冲脑门，停步、转身，力喝道：“住嘴！不许你出口伤人！”

　　韦青本来是对着鸨妈发火，听得怡菲斥责自己，转过头斜眼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出口伤人？！张放在皇上跟前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是了，你和他相好，他自己肯定羞于对你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他得皇上看中的，不是他的才情，不是他的血统、爵位，只是他的脸蛋儿、身子骨儿和床上功夫，他就是一地地道道的男宠！这事儿全天下人都知道，只有你被他蒙在鼓里，你被他的脸蛋儿骗了！这样的小白脸有什么好，他现在正陪皇上出游甘泉宫，早就把你忘了！”

　　“男宠”二字如同惊天炸雷，怡菲被震住了。不会的，不会的，他是正常人，他不是男宠，他只是公务繁忙才没有来的。可是，这也许就是他的悲伤来源了，是他的难言之隐，他也许真的为了陪皇上出游，一直没有来见我……两个声音在怡菲心里嘶喊，怡菲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哼哼，你既然已经和他相好过了，又何必还这么在意接客这种事，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的，我都不介意了，今晚就让我来好好的怜香惜玉一番吧。”韦青说罢就欲扑上来强行带走她。

　　小诺见怡菲失神落魄地站在那里，眼看就要落入狼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抬起两臂面对韦青，拦在了她的身前，鼓足勇气，大声说道：“不许你对姐姐动粗，她不愿意，你不能逼她！”

　　得此一阻，韦青缓了一缓，怡菲陡然见到小诺出现在眼前，抓住她的手臂问道：“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他在骗我，对不对？”

　　小诺听怡菲这样问起，知道怡菲已经开始动摇，心里十分难过，其实她早就知道张放的身份，只是一直不好说出来，就是怕怡菲伤心，可是这个事实如今被血淋淋地剖开扔在怡菲面前，她该怎么安慰才好呢，还是推说不知道吗？

　　怡菲见小诺迟疑不答，心中又是一凉，但是她始终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自己相思相恋的人竟然是同性恋，他没有和她提起过，反而是别人告诉她的，他欺骗了她，让她误以为他喜欢她，也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喜欢他，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言。

　　怡菲感觉，有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重复“他骗了你，都是假的”，她用手捂住了耳朵，可是仍然还能听到，于是她大声叫道：“假的，都是假的，你们都在骗我！”

　　小诺感到身后有异，转过身来，刚好看见怡菲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叫，她吓坏了，拼命摇着怡菲，用力抱住她，不停地呼唤她：“姐姐，不要这样，姐姐……！”

　　怡菲哭喊了一阵，只感到喉头一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吓慌了小诺和鸨妈，又是叫人，又是掐人中，乱作一团。

　　韦青抱手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直到怡菲晕了过去，他才开口说道：“真是痴情对错了人，人还是由我带走，别担心，保证明天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边说边走上前来，要把晕倒在地的怡菲抱起。

　　小诺急了，拼命护住怡菲，说什么也不让韦青抱她，边哭边说：“求你了，放过她吧，她心里苦，都被你逼成这样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其实姐姐她还是处子之身，富平侯没有和她发生过什么的！”

　　“还是处子，那更好了，心病还需心药医，跟了我她就不会再想张放那个小白脸啦！走开！”小诺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激起了韦青的色欲，他不再和小诺啰嗦，伸出大手，一手扯开小诺，用力向身后甩去，另一手揽起怡菲，抱在了怀里。

　　“砰！哗啦！”小诺被甩之下，失去重心，她的头重重的撞在门框上，还带倒了门边墙角的花架。

　　大量的血从小诺的脑门涌出，她跌倒时，又摔在碎花盆上，身下也漫出血来，眼见伤的不轻。

　　韦青不以为意，只抱着怀中美人就往外走，小诺挣扎着伸出手来，向被抱在他怀中的怡菲抓去，死死揪住怡菲的裙摆。

　　韦青大怒，又狠踹了她两脚，眼见没气了，她仍然不松手，最后命管事撕下裙摆，才扬长而去。

　　人走了许久之后，鸨妈还在一旁瑟瑟发抖，竟然忘了要查看一下躺在地上受伤极重的小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