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主只想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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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从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来不及解释了！我现在就得走！”文竹一边收拾打包一边交代，“我们的计划看来只能等我回来了！”说完，包袱一扛一脸慎重的拍拍她的肩，转身跑走了。
“欸～！”方可可无力的伸出手。
一身黑衣的方云麓立于清风寨门口，一脸凝重，让本就好几条长疤的脸看起来更加戾气横生，守在门口的众人皆忍不住祈祷来人快点儿过来。
好凶的少爷啊！
此时的方云麓特别烦躁，频频向门内张望。
终于，在他忍不住快要冲回寨内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慌慌张张的自寨内跑出。
“不好意思啊小寨主，出行仓卒，多费了工夫收拾行装。”
她背着一个小包袱气喘吁吁的跑来，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像后山的湖水，还冲他甜甜的笑，他猛然想起临行前六叔对他说的那些话，一股热气就涌上了头，他心跳的飞快，突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摆好。
“哼！”
他听见自己冷哼一声，趁她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抱她上了马，而后飞身跨上，双腿一夹。
“驾！”
众目睽睽之下，方云麓抓着文竹双人一骑，绝尘而去，身后留下无数的下巴自由落体。
“啊——”会动的！好高啊！！
生平头一次骑马，文竹紧紧拽着他的衣服，有些无助的喊： “小寨主！你能慢点儿么——？”
“哼！”他把人往怀里拢了拢，看着她细细的手腕，不太自在的哼了一声，“做事磨磨唧唧，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什么都不行，还不如养头猪！猪不长脑子长肉，你不长脑子也不长肉，浪费粮食！”
“……”你让猪给你煮饭！
连续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两人终于到了万华镇，方云麓停在万华客栈前，将马交给小二，进了客栈。
“两间上房，再上些招牌菜。”
“我觉得你要喝粥……”文竹小心翼翼的建议。
“不喝。”
“药……”
方云麓扭过头，警告的瞪她一眼，“不吃！”
“……”谁也想不到堂堂邪教教主是个怕吃药的。
“赶紧吃，吃完我们…”他顿了下，话转了个弯，“找神医无忧。”
“喔！”文竹丝毫不敢马虎，赶紧往嘴里扒饭。
两人吃完饭，都各自回房间归置了下行李，就都回了楼下，一起上了街上。
万华镇是三省交界处，水陆发达，人流往来密集，使得此地极为繁华。
文竹跟在方云麓身后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一路上都是叫卖声什么炒红果豌豆黄糖人……还有木雕葫芦团扇玉镯……文竹新奇的不行，觉得自己一双眼睛都不够用的。
尤其是刚才摊子上那个玉镯，文竹就大老远看一眼，便被吸去了全部的目光，一路都在想那个镯子。
“想什么呢？”方云麓低头问。
“镯…没，就在想那个神医现在在哪。”文竹差点儿露了底，赶紧改口。
方云麓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将她拉到一个人不太多的巷子旁边。
“在这等着，别动。”
文竹乖乖点点头，就目送他消失在人海中。
左右无事，她也不敢乱跑，只能东张西望的打量四周，位置夹角，十分不开阔，往来的人估计不会注意这地儿，确实不适合摆摊。
文竹抠抠耳朵，都有些同情前面那个老人家了，她都在这里蹲了半个时辰了，都没见一个人看他一眼的，想来他肯定比自己来的时间还长。
本来看他心态挺好，没生意都能睡得着，她也不想去花钱，不过在看到上面卖药两个大字时，她觉得自己可以帮帮这个可怜的老人家。
她拍拍那个都快趴地上的老人，温声细语道：“老人家，你卖的都有什么药啊？”
那老头本来还不乐意睁眼，被文竹连续戳了还几次，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一看见文竹就突然双眼放光，殷勤的回答：“什么药都有，你想要什么药？美颜丹美白丸驻颜散？”
“……”文竹警惕的后退两步，这位怎么看都像个江湖骗子。
“你别怕，我的药很管用，你不行可以先拿药，管用再给钱。”
文竹眨眨眼，觉得这个可以有。
“那你…”她低头神神秘秘问，“有把人迷晕还不能反抗的药么？”
“……”
接触到老人家古古怪怪的眼神，忙解释，“自保、自保！”
方云麓大老远就看见她蹲在一个卖药的摊子前面，不由皱了下眉，快步走上前，将她提起来。
“在做什么？”
“小寨主，你回来啦。”她抬起头适时的打了个哈欠。
警告的瞪了那人一眼，压下不满，拉起她的袖子就走。
这年头的江湖骗子眼神挺好，就知道骗傻子；不过这个骗子眼神也不好，他没看出来这傻子没钱。
“早些睡，明天再去找神医。”他压下心中冲动，淡淡开口。
“哦。”她乖乖点头，见人还站在自己背后，不由疑惑地问，“小寨主还有什么事么？”
“……看你进去。”
文竹心跳乱了套，心中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是看出什么了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文竹进了屋。
5、4、3、2、1……
她是瞎了么？方云麓站在门外，有些不开心。
又下雨了，空气中雨水的味道夹杂着花的甜香，烛影摇动间，一个人影幽幽叹了口气。
是不喜欢么？可她明明都看过。他有些烦恼，觉得女子真难猜。早知道就不该听六叔的鬼话，什么惊喜，还不如直接问她。
又看了眼门口，他微微蹙眉，有些赌气的站起来躺回床上。
那么多……就一个也不喜欢么？
正翻来覆去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叩叩”两声敲门声。
是文竹！方云麓猛地坐了起来，有些紧张的看看自己的衣服，嗯、不乱。
“进来！”
文竹端着一个白瓷碗，笑盈盈的说：“小寨主，我煮了粥，你喝一点再睡吧。”
方云麓没接，只是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一遍，越看，眉头越紧。
文竹小趾微微弹动一下，眼睛有些飘忽，不过方云麓正在想别的，并未注意到她心虚的神情。
“屋里的东西都不喜欢么？”他还是没忍住。
“啊？”文竹看着他有些迷茫，见他不高兴了，才试探的问：“屋里的东西…是送给我的？”
他身体一僵，接过她手中的粥，似是随意道，“是对你随我来寻神医的奖励。”顿了顿，才不自在的问：“都不喜欢么？”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让这位祖宗学会了感恩，但不妨碍她开心啊，于是她十分不吝啬的给他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一个嘹亮的答复。
“喜欢！”
看着她雀跃的像只鸟儿般，方云麓低头借着喝粥掩住嘴边的笑意。
“出息。”
“小寨主，是不是找到神医，你的病就好了？”文竹借着这个机会，将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这是独门点穴，能解得人已经死了。神医无忧只能缓解这个功法发作时间，一月一次变成一年一次。”他语带嘲讽，“最少算个正常人。”
“这样啊。”文竹若有所思的抿紧唇。
一夜无梦。
方云麓起身之际，突然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他拧眉，慢慢回忆，文竹那碗……
“吱呀”
文竹探出个脑袋，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尴尬的咧咧嘴道，“小寨主醒了？”
“你做的？”他淡淡问。
“小寨主不是要治病么？我帮你找到了比神医无忧还厉害的人。不过，过程可能会疼，你忍忍。”
文竹拿出一包从医馆买来的针包，又拿出一张穴位图，深吸一口气，先自我介绍一遍。“从今天起，我每天打开你一条经络，正经十二脉，奇经八脉，正好花上二十天。”她将银针在方云麓拇指的少商穴上比划。“从手太阴肺经开始，这二十天，你忍忍。”
文竹心虚的很，不敢多看他一眼，咬咬牙一狠心扎了下去。
方云麓望着她，也不说话就那样直直望着，狠狠望着，他眼中似乎有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一阵剧痛从指尖慢慢向上游走，他觉得整条胳膊像被火烧着了，火辣辣的疼险些让他昏厥过去。
痛，好似血管里流的是火，他只觉得眼前发黑，恍惚看见的文竹一脸紧张的喊着什么……
他晕了过去，文竹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这只是煎熬的开始。
越到后面，方云麓越不清醒，他身上一会儿热的汗如雨下；一会儿又冷的直打摆子；不过是接了盆水的功夫，他甚至差点把舌头咬断。
文竹后怕的不行，只能往他嘴里塞毛巾，以防他承受不住真的咬舌自尽；可除了这样，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她开始自我怀疑，到底有没有做对，会不会害了他；她想停手，可若是停手这一切苦就白受了不说，反噬更可怕，她不敢冒险。在数次呼唤任务大神无果，只能咬牙继续。
她绞干帕子，一边替他拭了拭满脸的汗；一边揭开被子，被子下的肌肉还在痉挛的抽搐着，青筋暴起。他鼻内发出粗重的呼吸，痛苦的皱着眉捏紧拳头，文竹费力的掰开他一只手，瞬间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手心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块好地方。她勉强将布条塞进他手中，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呼喊他：“小寨主，你松松手…”
泪珠“啪嗒、啪嗒”往下砸，砸在他的眉间、唇上，方云麓眼皮动了动，睫毛轻颤像扇动着蝴蝶的翅膀，他有些费力睁开眼。
“唔…”他用尽力气发出一个音节，声音沙哑像粗砂纸，带着颗粒感。
“小寨主…”她拼命用手背抹着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怎么哭了呢？他睁着通红的眼，看着哭的涕泗横流，面容憔悴的人儿，心口酸涩的很。
小傻子…
方云麓颤抖着伸出手，像个腐朽的老人，慢慢张开，在她肩上轻拍一下，又脱力的滑落下来。
文竹就突然觉得很委屈，一把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他微不可见的一僵，直到从脖颈传来一阵热意，他才在心里叹了口气。
难熬的二十天，痛苦的二十天，于他、于她。
对他们来说，这二十天终身难忘，但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棱直射进来，一切都会成为过来。
文竹紧了紧手中手中的包袱，抿紧唇，垂眸道：“小寨主，我叫…文竹。”
他静静看着她。
“是…文峰与金蓉的女儿，”她一闭眼，咬牙索性一股脑全说出来，“小寨主知道的吧。所以——你每月才会有几天不见我，当时也是故意避开我的对吧。”她低着头，方云麓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小寨主与我爹娘的恩怨…我没有办法评价。现在我爹娘已经死了，我能做的也只是亡羊补牢，把本来属于你的还给你。希望小寨主好好的，我们两清了。”
两清？他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容中充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先走了。”文竹扛起包袱去开门，过了一会儿，她又退回来，从袖里拿出一个盒子。
“这是小寨主买的东西里面的一件，我不知多少钱，”她又从袖口里掏出两串铜板，放在桌子上，有些羞愧的说，“这是我全部的积蓄了，我想把这个镯子买下来。”
他支着下巴，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文竹见他点了头，开心的连连道谢，然后将盒子也郑重的放在桌子上，道：“这个镯子请您务必交给可可，我没办法去参加她的及笄了，希望她能原谅我。”
很好！他面皮微不可见的抖动两下，垂眸掩盖眼中的怒火。
“小寨主，我们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
他留着她的命，辛辛苦苦把她养大，教她读书写字，送她东西，图什么？
图她两清么！
拿全部积蓄给可可买及笄礼物，他呢？两清！
去他娘的两清！养条狗都比养她这个傻子强！
方云麓觉得经脉又开始躁动了，他放平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两清？也看我同不同意！
远不过唐府，罢了！再让你开心两天，算你的诊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女主只想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