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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元宵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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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破破烂烂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数十人冲进了屋,为首的黑皮衣中年人向张海客猛扑过去,两人迅速扭成一团,红衣女人手握短刀轻蔑地侧头俯视着其他人,一堆人迅速将三人围在中间。
吴邪揉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血打湿了头发,一滴滴掉在锈红的铁桌角上。
“都TMD给老子住手!”吴邪按住流血口,头还有些晕乎乎的,我去,下手也太狠,别整出什么脑震荡!
吴邪也算是想开了,今天张海客搞这么一出,无疑就是为了把他吴邪暴露在明面,让别人知道他跟那什么人私下搞在了一起,至于跟他搞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就劳烦那些人好好琢磨琢磨,筹划筹划。他们张家要完全影于暗处,让自己成为那种“大隐隐于市”的幕后操手,在外人看来好像自成一派,不与别人同流合污似的。跟这种人打交道太TMD麻烦了,能惹得一身事儿。不过,自己缺的还就是这种太把自个当回事儿的人。
“大周,把家伙收起来,”吴邪斜眼示意绷紧脸手插在裤兜,握着枪的大周。头怎么这么疼,他晃了晃头,靠着深棕色的椅子,点了根烟:“那桩生意,价格有点对不起咱兄弟啊,”他的眼神在烟雾中有些缥缈。
“咱也是为公家办事,”海客眼角带笑:“之前对不住了,您也知道您那地也是人多眼杂,咱们这生意呀多少人想着。不过,这生意您也明白,您要是在过程中遇到点麻烦,先看看,别伤了自己人。那咱就此别过。”他和一直鄙视着他和吴邪的海杏两人翻窗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街角。
“佛爷,这人什么来历啊,看之前被兄弟们打成那样,是想扮猪吃老虎吧,还拽。”拿了把砍刀的还有婴儿肥的小孩讥讽地笑着。
“佛爷,”大周担忧地看着吴邪,眼里的疑虑肆起。
“大周,让伙计们准备准备,生意上门了。”吴邪觉得肺有点疼,他微微前倾,双肩靠拢,整个上半身有些弯曲,他右手提着烟,眼皮下敛。
吴邪知道,该露面的都快出现在自己门前了,计划终于还是开始了,自己的赌局也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格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亢奋好像比之前更胜,这个消瘦的身体到底还蕴含着多少能量呢,真想看看自己的结局,他叼着烟,一脚踏进黑暗中——那是无法挽回的深渊。
最后只会成为时间长河里的不占一点空间的尘埃吧,自己。
黑暗里一个人睁开了双眼,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漆黑的世界。
“老板,今天是十五啊,”王盟觉得很冷,他跺跺脚,唯一露出的三根手指拿着手机,“不是我说,老板,我感觉那个人有点眼熟啊,会不会是那些让你不好过的人啊。”他放低了声音,用另一只手接过手机。
“当然是啊,”吴邪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嗨:“老朋友了,能让你好过。行了,别抱怨了,让你出趟远门就是给你放个假。顺便查查那边的账。帮我盯一个人,地址我发给你。”
这个地址是另外一个诱饵,吴邪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计划。发现里面的每个部分都指向很多种可能,于是,他突然觉得很安心,他已不再是那个企图搞懂一切才会行动的菜鸟了,他学会了赌博,选择了二分之一的可能,成功与失败。结局只有这两个。
“小邪,酱油没有了,去超市买一袋回来。”母亲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对着盯着电视的吴邪的说道。
吴邪拎着红色的口袋出了门。
“买一袋酱油提什么袋子啊?”母亲说着,没说完就大叫了一声,糊了糊了跑进了厨房。
“给朋友买的——”吴邪对着没有人的厨房门轻声说到:“打算寄过去。元宵么,该团圆的。”
等他走到街上时,烟尘蔓延到了他的鼻子里,他打了个喷嚏,整个肺变得很难受,好像有人在里面点了堆火。他将一个包裹打包,写上了给王盟的那个地址,又贴上了“易碎品”的标注。因为是元宵节,包裹的包装特别的喜庆。他在另外两个包裹上分别写上了“吴”这个字。
还没离开邮局,他就感到了有人盯梢,他一下兴奋了起来。他掐着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要冷静。路上很吵,有些被允许放炮仗的地方声音很大,他决定绕个远路回家。
走在西湖边的栈道上虽然有些稍稍的寂寞但是特别的清静。偶尔会有调皮的孩子从他身边跑过,天边的烟花稀疏,响声就算隔着老远也能听得到。大多数人都在家中吃团圆饭,西湖边成了饭后散步的绝佳之地,但这个时间点,人还是很少的。
三两个人围在边上喂鱼,他走过去,把买的面包撕了一些喂鱼。后面跟着他的人也停了下来。
到底是有什么企图呢?吴邪不太明白,他一一否决了自己认为最有可能的势力,有谁咬上了鱼饵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绕着鱼池子走了两三圈,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低沉的青年人的声音:“佛爷,我是王缙,袁二爷的侄子。佛爷,二爷下地了——”
“哦,然后呢?”吴邪平静道,心里却是翻起了巨浪。
“请您帮个忙,他身上带着那把刀里的地图。”
“刀里的地图?!”吴邪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握着电话的手更是不住地发抖,那次丢刀是该死的闷油瓶事先想好的!不对,不对,自己看了那么多次不可能看漏啊,那地图到底是怎么进到刀里去的,还有地图的内容到底是什么,袁二为什么没通报我就自己去了,是陷阱么,还是,关于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