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小城》萧萧落木

17、关心与否

　　“林叶，记得我吗？元旦晚会我送过花给你。”走廊上，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林叶面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林叶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是二班的学习委员，叫什么忘记了，每次的年级学委会他都会来。年级前50，成绩不错。似乎语文特别好。“哦，是吗？谢谢了。”
　　“做个朋友可以吗？我崇拜你很久了。”
　　“什么朋友？”
　　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普通朋友，我没什么别的意思。”
　　想你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意思。林叶在心里冷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女生。她记得他的名字了，他是许靖的男朋友，刘宏波。据说许靖很喜欢很喜欢他。
　　“好啊！”林叶点点头。
　　刘宏波顺着林叶的目光转头。“别理她，她是个疯子。”
　　林叶冷笑了一下。“没事了吗？没事了我进教室了。”
　　“没什么事了。放学可以一起走么？”
　　林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教室。
　　许靖，你听见了吗？你最爱的那个男生，骂你疯子。曾经被金天，墨子涵，陈艾捧在手心里的许靖，你听听，你最爱的人，他骂你，疯子。
　　金天，如果你知道你曾经那么深爱的许靖变成一个无理取闹的怨妇，你会不会伤心呢？
　　此后的几天，刘宏波都会在放学的时候来一班门口等林叶。然后送林叶回家。立刻年级上就有传言，说林叶和刘宏波在交往。
　　段莫飞知道后还质问林叶是不是真的。
　　林叶笑笑，反问道：“你说呢？”
　　然后把段莫飞赌的哑口无言。
　　全校大扫除，林叶去洗拖布。只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接水的许靖，红色的洗脸盆。最近林叶跟刘宏波走的有些近，林叶知道许靖恨她，反正，许靖也不是第一次恨她。
　　许靖走到离林叶有一定距离的时候，突然把水泼了出来。水几乎全部泼在了林叶的身上。一月份，还是很冷的。扫除的时候脱掉外衣，只剩下一层毛衣。水湿了全身，从毛衣渗进去，很冷。
　　“呦，林叶，真对不起。我没看见有人。这水有点脏，我想倒掉重新接。”
　　水是很干净的自来水，她才接了一盆，准备端回班里。“许靖你他妈就是故意的。”因为用力，有些虫蛀的拖布杆被折断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随你信不信。”她笑的那么好看，但林叶只是觉得恶心。
　　很多人投来关注的目光，林叶最讨厌在大庭广众下和别人吵架，那样看起来特别没教养，就像一个骂街的泼妇。
　　林叶将心中的火气一压再压，不理许靖，去洗拖布。
　　谁知许靖跟着她进了洗漱间。
　　“刚才水都倒掉了，我重新接一盆。”许靖站在林叶身边，自顾自地说。
　　林叶没有理她。
　　“你为什么总喜欢跟我争？”声音顿时抬高了八度，吓了林叶一跳。
　　林叶苦笑：“许靖大小姐，是谁喜欢跟谁争，你搞清楚一点。”
　　“林叶你他妈的知道什么，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万个人围着你转，你怎么可能明白我们这种人的心理？金天陈艾墨子涵，到现在刘宏波，谁不是宠着你护着你，你跟我争的还嫌不够吗？”
　　林叶突然顿了一下，为什么她和许靖，会有完全相同的想法，但她们中有一个人，必然是受到宠爱的一方，那么这个人，是她还是许靖？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林叶，我恨你，我以为有了刘宏波之后我不会在恨你了，为什么刘宏波也跟着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当初金天是为了谁打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永远都不明白他们，你以为他们都护着我，你从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护着我？”
　　“的确，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意识迷茫的走回教室，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许靖的话。
　　“林叶，你没事吧？谁这么大胆子，敢拿水泼你？”石栎关切的问。
　　“没谁。”林叶淡淡的答。
　　“衣服都湿成这样了，还没谁！”
　　“恩，没事。”依旧是心不在焉的语气。

　　再次出去洗拖布的时候看见刘宏波关切的跑过来，一脸慌张。
　　“林叶，你没事吧？”刘宏波问。“我刚刚听我们班同学说你被许靖泼了一身水，就立刻过来了。”
　　“没事。”林叶看着他，关切的眼神。能这样被一个人关心，也是一种幸福吧。只可惜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关心。
　　“她疯了，你不用理她。”刘宏波愤愤的说。
　　“这和你没关系，我和许靖，早就有一些恩怨。”
　　“原来你认识她。”
　　“我们是初中同学。”
　　“原来，你们是初中同学。”刘宏波喃喃自语。“那我回班了，我玻璃还没擦完。放学还是一起走哈。”
　　“恩，好。”

　　收拾书包准备回家，衣服湿湿的。书包就提在手里。出教室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边。低着头，默默的出神。
　　林叶走到他面前。“怎么了？”原来，看见他这样的表情，还是会难过。
　　金天站在林叶对面，什么也不说。
　　“你怎么不说话？”林叶问。
　　“我不知道说什么。”金天答。
　　“果然，一遇到她的事你就变得不像你，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林叶有些愤怒。
　　“我答应过一个人照顾她。”
　　“你答应谁？答应你自己吧！”
　　“不是。”
　　“你何必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我问你，她今天用水泼我，你打算怎么办？”你说过的啊，没有人可以欺负林叶。
　　金天不说话。
　　“我就知道你还是这个样子，为什么五年之后在我和她之间你选择的依然是她。许靖就那么好吗？”林叶强抑制住泪水，为什么这么多年以后，我们还是这样的结局？
　　“对不起，林叶。我真的答应过一个人要照顾她。”
　　“我不想听你的道歉，你们他妈的都护着她。”林叶把手中的书包甩像金天。书包重重的砸在金天身上。虽然书包里只有一个文具盒和几张卷子。
　　金天接住书包，不说话，看林叶站在她面前，默默的流泪。
　　竟然，又让她伤心了。明明说过会保护她的，发现一次次伤她的人，就是自己。

　　“林叶，一起回家吧！”刘宏波走过来叫林叶。然后他看见了站在林叶面前的人。
　　“金天？”声音中带着恐惧。这个学校里，有几个人不怕金天呢？
　　金天转头看向他：“你是谁？”
　　“我……我叫刘宏波。”
　　“你就是刘宏波？”就是那个全年级传的和林叶关系很暧昧不明的男生？原来传言竟然是真的，还真的每天一起回家。
　　“你每天和他一起回家？”转头问林叶。
　　“你是我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林叶的语气冰冰的，将金天堵了回去。
　　“你既然知道我是金天，就应该知道林叶和我的关系。以后不用再来找林叶了，否则你知道后果。”林叶你这边我不能干涉，这边总可以。
　　“好……我……我这就走。你们慢慢聊。”然后刘宏波就跑了。
　　“你喜欢这样的人？”金天问。
　　“与你无关。”
　　“他好像是二班的学习委员？”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又何必问我？你不让他再来找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许靖？金天，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在乎许靖？”一开始还是质问的语气，后来就慢慢变得悲伤。
　　金天不说话。
　　“纵使是刘宏波，在知道我被许靖泼了一身水之后，还过来问我有没有事。你呢？我们相识17年，你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么？”林叶拿过金天手中自己的书包，一个人走回家。

　　“林叶，金天找你。”石栎走到林叶座位前。
　　林叶朝门口看去，金天站在外面，靠着栏杆，手上提着一个袋子。
　　犹豫着，还是走出了教室。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狠下心。
　　“找我有事？”林叶问。
　　“呐，送你的。对不起。”金天微微抬了下手，递出了礼物。
　　是沟通无限的袋子，全市最大的卖手机的移动旗舰店。林叶没有接。
　　金天的手就那么僵在空中。
　　“还在生我的气？”金天问。
　　“没有，本来就没生气。”没有生气，只是伤心，很伤心。
　　“送你的，是我的错，对不起。”
　　林叶还是没接。
　　金天直接走到林叶身边，把袋子的绳子放在林叶手中。“不要生我气了，下午放学一起回家。”然后金天转身走了。
　　还是一样的蛮横和霸道，原来这么多年，一点都没有变。
　　走回教室，打开袋子。的确是手机，诺基亚的新款，记得上周在沟通无限看到过，价格不菲。

　　放学，金天很早等在门口。
　　“去哪里吃饭？”金天问。
　　“去开心厨房好了。段莫飞说那里的香辣蟹味道很好。”
　　“还好吧，我觉得一般般。”
　　“不是上周才开的么？你去过？”
　　“恩，开张那天和萧文文去的。”
　　“哦。”原来，你早就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