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
天运十年，大东王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灵水村不远处的官道上，一茶棚内零星坐了几位当地村民。
“老三，听说二皇子的额娘晋升为贵妃了？”一猎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向一个衙役问到。
该衙役是灵水村人，现在是在县里当差的，轮班的时候，偶尔来这茶棚坐坐和在这歇脚的人侃上几句。作为一个县里的官家人，他无疑算得上是消息灵通，是大家的话题中心。
喝了一口并不好的花茶，被称作老三的衙役故弄玄虚地放低了声音，“这二皇子这么受圣上宠爱，额娘能晋升为贵妃那是迟早的事情，以后可能连太后都是她的。”老三的一句话让围坐在一起的村人发出一声惊叹。
“据说这大皇子天资聪颖，虽然今年才八岁，却已经文武皆有所长。而且听宫里出来的人讲，这大皇子像极了当年的圣上啊，为何却比不上才还是稚嫩小儿的二皇子呢？”一个人开口问道。
“唉，咱们平民百姓哪能猜透天子的心思呢？”
“那是，那是。”大家随声附和。
“麻烦请问一下，那个大皇子身边的伴读，现在怎么样了。”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在另一处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灵水村的教书先生，便连忙热情的打起了招呼，“先生好啊。”
灵水村是一个不大的村子，天高皇帝远，民风自由淳朴却是穷乡僻壤。村里适龄的学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教书先生，三年前一位年轻的读书人在此落了脚，便成了村里的先生。他对学生尽心尽力，使得村里的人对这位先生极是敬重。要不是这位先生左脸有一块实在骇人的疤，不少村中老妇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呢，毕竟是个识字的读书人，金贵。
今日先生身着一袭青布衫，墨黑的长发只简单的束了起来。脸上的伤疤堪堪遮住，剩下的半张脸秀美无比，看着这群糙汉子眼里也是养眼之极。
大家都知道这位先生隔几日便会来此茶棚坐坐，不多言，偶尔出口也是为了打听大皇子身边的那位伴读。
老三的儿子启蒙先生便是这位先生，这下看见他发问，便立马热情地回到，“先生，不好意思，最近并没有那名伴读的消息。”
先生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无妨。”
先生的神情倒是让这帮淳朴的村民感到不忍，连忙安慰，“先生不要着急，过几日皇上封妃，有这种大事，宫里流出来的消息可能会多一些。也许能有那位伴读的消息呢。”毕竟这里是一个闭塞的小山村，宫里的消息又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被外头的百姓知道的，而且小小一个伴读，又不是皇子，哪来那么多人注意他发生了什么。这么说也不过是安抚一下这个安静美好的人。
“哦，这样啊。”先生脸色舒缓了些。
“先生，您和那位伴读。。。是什么关系啊？”止不住好奇，一个人问了出来。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先生语塞起来，“我。。。我。。。”
这时老三开口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吗，先生一读书人，可能就对那能进宫伴读的孩子多了点好奇嘛！”
先生闻此笑了笑，“是的，是的。”随后起身，“学堂还有事，在下先告辞了。”
众人连忙起身相送，“先生慢走啊。”
灵水村学堂不远处一简陋屋舍，不大却很干净。一俊逸非凡的男子站在院内，笑意盈盈地望向院外缓缓走近的人。
“明空，你来了！”走近小院的男子看见院内站定的人欣喜异常。
“阿清。”被唤作明空的男人迎过去，脸上笑意更浓。
没错，灵水村的教书先生就是三年前消失在那场火海里的穆清，而来人就是白曌白神医。
“我就算好你近日会到。走，进屋吧。”穆清引着白曌进了屋子，并给他沏好前几月来此时从京城带来的好茶，算是借花献佛。
“这几月你还好吧？”白曌接过穆清递来的茶时问道。
两年前，白曌辞官，过上了云游四野的日子。巧合的是，四处寻找珍贵药材的时候，来到了灵水村，看见了穆清。自此以后，白曌每隔三四个月，便会来此看望穆清。
“恩，我很好。”穆清也坐下，心满意足地环视了一下自己的陋室说，“我很喜欢这里。”
“你喜欢就好。”白曌喝了一口杯中的茶，觉得香气异常，他。。。也很喜欢这里。
“你这次来是要找什么药材啊？”在穆清的认知里，每次白曌来，都是看中了这灵水村山中的药材，不知道这次又是需要什么药材。
白曌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穆清，“不为药材，我是专门来看你这个朋友的。”刚开始的时候，即使来的人是白曌，穆清也惶恐不安，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担忧，白曌只能每次以寻找药材为借口来灵水村。
闻言，穆清脸上的笑意更浓，朋友，是啊，他还有朋友呢。
看着穆清的笑脸，白曌既欣慰又心痛。欣慰的是，经历了那么多，这个美好的人还能笑得这么真诚而满足。心痛的是，本该完美无缺的脸，现在却有了碍眼的伤疤。
“对了，给你配制的药用了吗？”当初见到穆清，白曌很吃惊，他不能相信那么完美的人遭受着这么巨大的痛苦，他觉得上天毁了自己最好的作品。所以白曌回家后便翻遍族内所藏医书，配制了一种祛疤的膏药。涂抹过的患者祛疤效果都很好。怎奈穆清脸上所伤实在是太严重，使用了两年，效果还是没有令白曌满意。
穆清无奈地应着，“用了，用了，每天早晚各一遍，我都记得呢。”对于能否去掉脸上的疤痕，穆清不在意，反而觉得去不掉更好，只是当初经不住白曌的苦苦规劝，直到现在都乖乖地在用着。虽然两年过去了，疤痕没有完全消失，但是疤痕确实一直在变淡变小。这药每到快用完的时候，白曌总能及时赶来，所以穆清对白曌造访的时间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白曌起身来到穆清面前，俯下身子，抬手抚上穆清的脸，不放心地观察起他左脸的情况。
看到朋友认真的神情，穆清内心充满了温暖，仰着头，连笑容都变得闪耀，“明空，恢复得还好吧。”
白曌一瞬间怔住，这些年，从在宫里开始，他就抵抗不了穆清的笑，那么干净，那么美，此刻外面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明媚安好，自己的名字被他温柔的唤着，抚摸着他的脸的手心竟已经开始出汗，心跳也变得不受控制。
“明空，你怎么了？”穆清不知道自己的好友为什么愣住不说话，不放心地问，“是效果不好吗？”
看到穆清脸色变得紧张起来，白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连忙放下手说，“不，恢复地很好，再坚持用两三年，你一定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
“没关系的，你不要因为这个太费心，我不在意的。”
“不，你不在意，我在意，你就当是给我这个看见病人就想治好的郎中一个实现价值的机会吧。”白曌真的很在意，当年听到穆清葬身火海的噩耗，他久久不敢相信。后来躲在家里借酒消愁的他才明白，他对穆清早已情根深种，他和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却在互相陪伴的那些日子烙下了对方的印记。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自己的心意，早点想办法带穆清离开，那样穆清就不会遭受这种的痛苦。他不能原谅自己，所以他不顾家人的反对，辞去了太医之职，带着煎熬和救赎，游历江湖。没想到，上天垂怜，无意中让他发现了没有离世的心上人。他欣喜，他痛苦，但他知道这人对待同性之爱的愤恨憎恶，所以他不敢表露心迹，他只能选择默默陪伴，换一种安全的方式守护他。
听到友人的话，穆清又笑了出来，“好好，一切都听你的，我的大神医。”
说完，两人对视笑意更深。
“那个。。。”止住笑意的穆清欲言又止。
白曌好似看透穆清的内心，笑着晃了晃头说，“我就知道，不到片刻功夫，你就得向我打听彬儿的情况。”
看见自己的心思被拆除，穆清也不再犹豫，开口，“彬儿，他。。。他还好吗？”每次白曌来灵水村，穆清都很高兴，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白曌能够带来彬儿的消息，哪怕是彬儿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让穆清很满足。
穆清迫不及待的神情让白曌也不再逗弄他，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彬儿很好，现在都已经到你的大腿那么高了。他和大皇子感情很好，据宫内的先生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学四书五经，还能完整打下一套拳呢。”
听到白曌的话，知道彬儿过得好，穆清就能安下心来了。当年出宫，他一直对彬儿有愧，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养父该尽的责任，对不起彬儿和彬儿的父母。如果有机会，他一定要当面向彬儿祈求原谅。
这一日，两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夜间，两人各自休息，因为白曌常来，穆清便也给他准备了一个可以长住的房间，白曌自是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