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系列][狄沙]误终身》莫忘花

3、第 3 章

　　自从沙陀遇上了狄仁杰，王溥就老是嚷嚷着找不到徒弟。原本总在眼前晃晃悠悠瞅着嫌烦的三条小辫子现在一个月也见不着几次，难得回来还是回来讨药材的。果然是借出去的徒弟泼出去的水，被狄仁杰这小子拐去就没好事。王溥举着猩猩手对着沙陀喊了几次断绝师徒关系后，可好了，变本加厉俩月才回来一次，把他气得天天拿手底下的那群不长进的东西试毒药。

　　不过狄仁杰这小子倒是个精怪，好几次悄悄过来口口声声说是讨教，态度虚心诚恳，问的尽是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还总是笑得贼兮兮的，真不讨人喜欢。好在每次来总是带着好酒好菜陪吃陪喝陪吹牛，还答应一有新手一定让大理寺留着给他送来，一来二去把王溥哄得高兴。三杯酒下肚大手一挥就算是答应把徒弟借给他使唤了。
　　说到底王溥还是疼这个大徒弟的，又聪明又机灵，话不太多但干活麻利。烧的菜个个好吃，连出去打酒都比其他的徒弟能多带回来二两。就是忒老实，要他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的像只小狗。对了，上次说的治热毒需有人以口渡气排热并以体温驱寒是随口乱说的，不知道那傻子信了没？
　　王溥用猩猩手抓了抓胡子，那么蠢的法子应该不会信吧，又不真是傻子。

　　沙陀忠肩膀一哆嗦连打了三个大喷嚏，他吸吸鼻子想，莫非着凉了？
　　初秋尚算暖和，尤其午后的阳光晒着后脑勺，帽子下三条小辫走起路来会有韵律感的摇摆。长长短短，两根小辫在前，时而又甩到后边，在白皙的脖子上投下阴影。
　　而脑袋的主人正走在狄仁杰的前面，狄仁杰用力的克制自己不去伸手拉一拉那三条辫子。几乎能想象出如果被拉疼了，那人会怎样哎哟一声泪眼汪汪的转过来哀怨的瞪他。
　　这么想着，狄仁杰就突然笑起来了，正在他身边的尉迟吸一口气侧目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蓝灰色的眼睛应该不能喷火。
　　“狄仁杰，你给我认真点！本座刚刚和你说的你都听到了吗？”
　　“是是是，尉迟大人英明……”
　　沙陀不明就里转头看他们，狄仁杰冲着他眨眨眼睛。

　　大理寺的停尸堂中摆着几具尸体。
　　溺亡。火烧。穿刺。中毒。
　　死法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这些尸体都没有脸。
　　原本应该有五官的地方却诡异的什么都没有，只有空空如也的皮肤，平坦的如一面鼓。
　　“这就是我刚刚说的无面尸，皆被弃尸在闹市一隅，弄得现在神都人心惶惶。”尉迟真金锁着眉。

　　狄仁杰捻着胡子，搓成细长一簇。眯起眼睛思考的时候，像极了某种猫科动物。
　　沙陀俯身细细查看尸体，低头时辫子总垂下来，嫌麻烦，干脆抿嘴咬着辫子。好看的手指在尸体的下巴脖子处细细检查。
　　“这张皮是被人缝上去的。”沙陀检查了每一具尸体，“你们看，下巴下面有用线缝合的痕迹。”邝照递来的毛巾给他，他边擦手边说：“缝上去的应该是动物的皮。”
　　狄仁杰凑近仔细看，突然抽出小刀划开缝线，轻轻挑开一些，血肉模糊的伤口立刻暴露出来，狄仁杰把脸凑得更近些，在伤口边缘有一些小字。不留心根本没人会发现。
　　尉迟心急：“有什么发现？”
　　狄仁杰不语，突然起身把其他几具尸体的缝合处也用小刀挑开仔细查看。
　　“喂，你发现了什么！”尉迟已经快没耐心。
　　狄仁杰听若罔闻，起身捻着胡子踱了几步：“原来是这样……”